慕胤辰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给你要不要啊?”
“不要,衡梧都一堆的烦心事等着我处理,这些事可别交给我。”慕容枭想都不想的拒绝。
墨风就这么看着自家主子,是呢,现在连衡梧都不想要了呢!
真是不知道主子心里在想什么。
“如此便平分了。”沫浅开口,“三国将天衍的国土分了,这座皇宫就留在这里禁止入内,具体情况划分一下便是。”
反正他们都没什么意见便都听沫浅的来。
一切修整好也还需要一些时间,他们便暂且呆在这天衍国。
他们并没有去找寒亓祯,既然已经交给黎疆处置他们便不过问,只是偶尔听到回来的冷刃说起寒亓祯的情况。
只要寒亓祯清醒黎疆就会用蛊虫来对付他,只是为了逼他承认自己的过错。
寒亓祯一开始当然不愿意,可是黎疆日复一日的折磨让他看见蛊虫就浑身发抖。
冷刃很是幸灾乐祸道:“听说寒亓祯疯了。”
“疯了?真疯还是假疯?”慕胤辰倒是有些兴趣了。
冷刃想了想蹙眉,“属下也不知道,不过据说他连生肉也照吃不误,不管怎么折磨他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
“一句话而已,属下觉得他应该没必要这么坚持。”
慕胤辰哼了一声,冷刃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了还是这么的傻,估计这辈子是调教不好了。
这样的冷刃身边总是要有一个聪明点的能拉住他的才好。
沫浅也想到了这一点,两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冷萼,看得冷萼有些纳闷,以为是沫浅想让她说说自己的看法。
思虑片刻便道:“他不想认错应当是不想否认自己。”
“那是他成为皇上之后做的事情,寒亓祯对于皇位有执念,他觉得自己在位期间做的事都是对的,因为他是皇上。”
“虽然是无用的坚持。”
沫浅笑着点头,冷萼跟在她身边的确是学会了不少。
早已经停了的雪又纷纷扬扬的落下,白雪皑皑似乎可以将一切的不堪和脏污都掩埋。
慕胤辰:“听到没,好好学学。”
冷刃一脸懵,“哦。”
这模样慕胤辰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无奈的摇头,抱着沫浅小声的吐槽,听得沫浅只想笑。
他现在是恨不得把身边所有人都凑到一块这样就没人来打扰他们了吧。
寒亓祯疯了,在他疯了的第三天便死在了铁笼子里。
沫浅过去便看见黎疆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目光冰冷的看着笼子里伤痕累累血迹凝固的寒亓祯。
他已经报仇雪恨了,按理说应该开心才是,但是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喜悦。
面具被摘了下来,露出那道丑陋的伤疤。
沫浅坐在他身旁。
“在想什么?”
黎疆表情未变,“他是装疯的,可我就不拆穿他,我就是要折辱他,看着往昔高高在上主宰他人性命的他如今像条狗一般对我摇尾乞怜。”
“然后我在某一刻突然发现,或许真正疯了的人,是我。”
他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轻轻的抚摸手里的面具。
面具戴的太久,摘下来的时候哪里都不顺意。
“不管怎么做他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我突然就觉得很累,我杀了他之后心里那种复杂的情绪也淡下去了很多。”
“或许,这也是对我的解脱。”
沫浅静静的听他讲,等他说完才轻声询问,“他的尸体你准备怎么处置?”
“烧了。”黎疆开口。
他的亲人全都被火给烧死,他得让他也这样才行。不管生前多么的荣耀,死后还不是一捧飞灰一具焦骨?
沫浅沉默的赞同,黎疆觉得怎么做好便由他去。
“我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接下来会回到我该去的地方,也是到了说再见的时候。”黎疆说,“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可以去那里找我。”
“你只要吹奏那首曲子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如果我到时候还活着一定会出来相迎,我们,算是朋友吗?”
这是黎疆跟着她出来这么久了第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平日里都是一个人站在角落沉默寡言。
现在,他在和她道别。
沫浅淡淡一笑,“算,只要你愿意我们就是朋友,你的话我都记住了,要我让人送你吗?”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黎疆说完顿了一会。
他重新戴上面具站起身,“快起来,地上凉。”
“他对你很好,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能够遇见你我很开心,沫浅,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沫浅:“当然。”
“谢谢。”
出来这么久,黎疆第一次露出了真挚灿烂的笑容,“再见。”
沫浅也扬起唇,友好一笑,“再见。”
黎疆就这么和沫浅对视了片刻这才不舍的拉着囚笼离开,把这具尸体烧了他便会离开这里了。
其实他心里是很清楚的。
算起来他并没有帮上太大的忙,他们对他都是真心的,走到现在他应该满足了。大仇得报已经没有理由能够继续留在他们身边继续看着她了。
那个人本就看他不顺眼,这一次再见或许就是真的再也不见了。
愿你余生幸福安好。
如此,我便安心了。
慕胤辰不知从哪个角落走了出来霸道的揽住沫浅的细腰让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我若不出现浅浅还打算看多久?”
沫浅失笑,“你还真是个大醋坛子,他都要走了你还吃醋?”
慕胤辰一本正经很是严肃的点头,“嗯!”
嗯什么嗯啊。
沫浅无奈的摇头,身体却靠着慕胤辰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信任,这让慕胤辰心里很是开心。
他叹了口气,“浅浅,我要多久才能拐走你?”
沫浅轻笑出声。
在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他便一直存着这个念头,只是后续要处理的事情还太多了,所以只能一件件先处理好才行,不然她也没办法放心离开。
现在,算是解决一半了。
“很快了,到时候不用你拐我也和你走,去哪里都好。”
慕胤辰彻底的开心了。
两个人靠在一起温暖着彼此,在这场雪中依偎的背影便是最温馨的场景。
角落,慕雪撑着一把纸伞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停下脚步,耳边又不受控制的响起了沫浅和她说的那些话。
浅姐不是不在乎她,而是现在浅姐有了自己的人生,有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她若是强行要插进去只会让彼此都不痛快。
浅姐不高兴她也会很难过。
或许,浅姐说的是对的。
慕容枭走过来直接站在了她的伞下,一点都不生疏,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沫,朝慕胤辰那边看了一眼。
“你怎么不过去?”
慕雪退开一步,“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要站在我伞下才是!”
这人还真是自来熟啊。
慕容枭指了指天又指了指自己。
“下雪了,没带伞,顺便。”
很是简单的陈述了自己的情况,言罢又朝着慕雪走近一步再次站在了伞下。
慕雪:“……”
慕容枭比她要高,她还得努力的抬起手才行,慕雪有些烦躁的蹙眉,但到底是没有再拒绝他,沉默的继续看慕胤辰和沫浅相拥的场面。
好不容易赶上来的墨风见到自己主子这模样,默默的撑着伞又走远了。
慕容枭也不出声,就这么陪在慕雪身边看着。
直到慕胤辰他们走了他们两个还是站在原地。
慕雪叹了口气,朝回走。
慕容枭跟着。
慕雪停下脚步,有些怒气,“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我没伞,要是淋雪多了发热了那便是你的错,你会对我负责吗?不会我就只能跟着你了。”
慕雪:“……”
淋雪是什么鬼!
这么点雪走两步不就到了吗?这么金贵?
想到他的身份慕雪到嘴的话到底是没说出来,气得直接把手里的纸伞丢他手里,“给你,你自己慢慢撑吧,别再跟着我!”
慕雪气冲冲的往回走。
慕容枭看着手里的伞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追了上去。
纸伞撑在头上挡住了雪,慕雪不耐烦的停下脚步,这个人是真的听不懂人话吗?
她刚要开口便听见慕容枭很认真的语气说:“那也不行,这是你的纸伞你给了我你就得淋雪了,你要是因此而受凉了我会过意不去。”
“我先送你回去,这样就好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细想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然而慕容枭根本就不给她仔细想的机会。
“走吧。”
他开口率先朝着慕雪住的地方走去,慕雪有些被动的跟着,等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稀里糊涂的跟着他走了心里就更气了。
这个没安好心的!
“你说吧,你想方设法的接近我到底想干什么?你又不是浅姐,我才不信你是没有目的的!”
慕容枭再次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她心里没有谁能够取代沫浅的地位。
到现在,慕容枭倒也不打算隐瞒,他停下脚步,很是认真的看着慕雪的眼睛,凑近了些。
“是啊,我是有目的的。”
慕雪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甚至有些小得意自己识破了他的诡计。
“哼,我就知道,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是你不说我就告诉浅姐说你包藏祸心!”
浅姐肯定还是会相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