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浅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兀自清醒了好一会才偏头就看到睡相安然的慕胤辰。
平日里那嚣张霸道的模样都收敛了起来,眉眼温和,很有亲和力。
他的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身上,沫浅笑了笑闭上眼睛。
这家伙昨晚也不知道去哪了,还是再让他好好休息休息才是。
等他们熟悉完毕慕容枭都已经下了早朝。
走出来恰巧就碰上了,慕容枭有些抱怨的直接摘了冠冕随手一丢,好在墨风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这破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你们两个倒是舒服,睡到现在才醒,我早朝都上完了!”
他锤了锤肩膀,“这活真的累,早知道我就该学你,也当个摄政王玩玩。”
“可惜你不是。”慕胤辰非常友好的笑了笑,把慕容枭又给气了一遍。
“好了好了,先过来吃早膳,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若兰笑着把做好的早膳端了上来。
慕容枭自是不客气,拿起筷子便吃,在这里他真正的把帝王的身份给丢了个干净。
沫浅觉得比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又变得柔和了一些,大概是因为她娘也在的缘故吧。想让她娘看见小时候那个心思纯净的孩子。
挺好。
慕容枭难得的又吃了很多,夸赞道:“兰姨的手艺还是很好。”
“你们喜欢就好。”若兰眉眼间都是笑意,“沫儿,你喜欢吗?”
“嗯,很好。”
若兰笑得更加温柔更加开心了。
桌上的东西被宫女撤走,他们总算是开始谈论正事了。
慕容枭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兰姨,我在宫中四处也都找过了,并没有什么月牙的印记。”
“所谓的镜中花是长什么样的?”
慕胤辰特地去拿了笔纸过来递给若兰。
若兰一边画一边说:“之前是怕被泄露了,所以才没有把画像附上,那东西大概就长这样。”
她递给慕容枭。
形状也像是一面铜镜,是椭圆形的,在下方的小凸起上刻着一个月牙印记,在后方也有一个。
这面小铜镜的中央还刻了一朵很小的花,看不出品种。
“这朵花是……”慕容枭仔细想了想,“月幽。”
沫浅:“月幽?”
“是,这花叫月幽,是衡梧独有的。因为它只在夜晚开花便取了这个名字。”慕容枭解释道,“在这皇宫里还有一处专门养着月幽的园子。”
“那是专门为皇帝所建造的,因而只有皇帝能去。会不会这镜中花就在那里?”
“很有可能。”慕胤辰点头。
之前他们也猜测过,若是这花是只有衡梧有,而且恰巧这宫中就有一大片,还只有皇帝能去。
这一切的巧合凑在一起就未免太巧了点。
“那就去看看吧。”
慕容枭开口,“兰姨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就好。”
“好,那你们去吧,我给你们准备午膳。天气凉,多穿点。”
若兰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之前取水中月的时候就是如此,在这里至少要比那次安全点。
慕容枭换了身衣服,几个人裹着厚厚的披风来到月幽阁,以月幽花命名的宫殿。
走进去,只有一大片合着的花,这场雪还在一直下,都已经把这些娇弱的花给压弯了,有一些甚至被雪给直接压趴在地。
中间一条小道。
他们走到这座殿里,因为皇帝也不常来,所以里面很是冷清。
墨风冷萼和冷刃三个人立刻查找起来,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现,暗格什么的都找过了,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
慕容枭思索着,转动着玉扳指,“难道是为了混淆视线的?”
沫浅:“不清楚。”
没有吩咐三个人就继续找,这三个人可是找东西的一把好手,如果连他们都找不到的话……
大概是真没有吧。
“其实与其说这里明令规定了只有皇帝能来,那还有一个地方其实也是皇帝去的最多的地方。”
“而且没有皇上的命令,也没有谁敢去吧。”
那个地方……
慕胤辰和慕容枭不约而同的想到了。
说的也不无道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三人一起来到慕容枭的寝宫。
这里的陈设都很简单。
慕容枭有些懒懒的开口,“可是这里的东西我都换过一遍了,若是真藏在什么里面指不定也给丢出去了吧。”
沫浅,“那这里有什么你没换的?”
“墨风你说,我当时不是让你办的吗?”
墨风已经习惯了,回答道:“床、柜子、谏言、铜镜……”
墨风一口气说出了十几个物件,听得慕容枭一张脸都阴沉下来了。
“我让你全换了,你这叫全换了?”
墨风一本正经的回答,“主子,贴身的物件属下都让人换过了,这些东西都是大同小异,不换也是可以的。”
慕容枭有些恼火,到底他是主子还是他是主子啊!一点都不听话!
慕胤辰问,“暗格你应该都看过了吧。”
慕容枭:“嗯,都看过了,什么都没有。”
沫浅扬了扬唇,“那就开找吧,反正也就这么点地方,若是在,很快就能找出来的。”
他们也四处查看。
因为当时水中月的位置沫浅更多的视线放在了墙上,只是要么是些空的暗格,要么什么都没有。就如慕容枭说的那样。
床下面也没有什么暗格,都是实心的。
字画谏言也都拆开来看了,还是什么都没有。
六个人连地上铺的砖都一块一块敲过了。
没有任何的东西。
“看来也不在。”
他们面面相觑,然后无奈一笑。
慕容枭扬了扬手里的纸,“也是,毕竟是藏了这么久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我们找到。”
“我们所有的猜想都是因为这幅画,但或许压根就没什么联系也不一样,可以慢慢找,先不急。”
慕胤辰和沫浅也都赞同这一点。
确实所有的消息都是从一幅画上得到的。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都是他们的想象而已。
“如此要不要与我一起去寻个乐子?”慕容枭扬起一抹坏笑,“那牢里可是关了不少的人。”
“好,那就看到底能问出些什么。”
两个人都看向沫浅,显然是不希望她去的。
慕胤辰更加担心,她之前说过看多了血会变的暴躁失去理智的,这种场面还是让她少看的好。
沫浅笑了笑,“好,那你们去吧,我四处逛逛就是。”
沫浅带着冷萼去了红梅林,她自己清静一点也不错。
才走到那里就看见有几个美艳的女子在说笑着,捂着唇笑得比梅花开的还要艳丽。
然而她们下一秒看到沫浅突然花容失色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连忙离开了。
看得沫浅有些纳闷,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小姐大概是因为之前的那件事。”
冷萼这才想起来慕容枭惩治那几名妃子的事沫浅还不知道。
便简单的说给沫浅听。
听完沫浅就笑了,“原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们不想让我见红那我就来看看这片白,的确是容易让心静下来。”
只有他们两个冷萼有些感慨的开口,“总觉得小姐有着与年纪不符的……”
她斟酌了一下词,“沧桑。”
“沧桑?”沫浅无声一笑,“或许吧。”
好就好在那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涌上来了,倒是让她好受很多。
“就在这里待一会吧,我也想一些事情,待会回去帮着娘做午膳。”
“好。”
沫浅这里倒是安静,但慕容枭和慕胤辰那边就是一片喧嚣。
各种呼喊声痛呼声一阵又一阵的响起,让人头皮发麻。
然而不管是慕容枭还是慕胤辰,从踏进这里的第一刻开始都没有任何面色变化。
慕容枭甚至脸上还露出了笑容,他矜贵的坐在那里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
“你们想好了?愿意说了?”
几个人快速的爬到监牢旁,手上身上,连嘴里都是血。
“皇,皇上。”
“皇上,臣冤枉啊。”
“皇上,臣对衡梧忠心耿耿,皇上您不能这般对待老臣!臣是肱骨之臣啊!”
一大片的哀嚎声表忠心声,然而慕容枭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他叹了口气,“你们当真以为真没有查过?被下蛊的不止你们几个,可是知道为什么只有你们几个被抓到这里了吗?”
“因为你们传递消息的证据朕都已经找到了,证据确凿朕给了你们思考的机会你们居然还不珍惜。”
“最后一次机会。”
慕容枭竖起手指,“说说你们知道些什么,不然就不要怪朕心狠手辣对你们的家人也不留情了。”
“不急,朕给你们时间想想。”
然而话音刚落墨风就拿起一旁的鞭子开始甩在那边几个人的身上,顿时惨叫声弥散开来让这几个人根本没有心思去细想。
惨叫声停止,慕容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怎么,现在还是没话和朕说吗?”
几个人争先恐后的拍着监牢的铁门。
几个人将他们分别带来让他们说自己想说的。
最后整理了一份资料递到了慕容枭的面前。
慕容枭看完之后又递给慕胤辰,“你怎么看,这里面有几句话是真的?”
“我倒真想看看有几个有骨气的。”
被这么对待后还敢说假话的那就给他厚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