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妃想要反驳,但是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是这样的。
“朕告诉你,朕说的话就是真理,朕想要治你的罪不需要任何理由,只需要一句话而已。”
“朕最讨厌耍心机的人,蠢点贪点都无所谓,但这一点却万万不行。”
“你触犯了朕的禁忌。”
冷硬的匕首抵着俏妃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上他冷血的眸子俏妃呼吸都停滞了。
慕容枭本不想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但既然是她自己撞上来找死那他成全她也无妨。
“墨风,拉下去,就说这是朕给军中的礼物。”
俏妃眸子徒然瞪大,眼球都要凸出来了,“不,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不要,不要把臣妾送到军中去!”
她用力的抓住了慕容枭的衣摆,“臣妾跟了皇上这么多年,难道还比不过一个不知道哪来的狐媚子吗?”
“看她那样也应该离死不远了,臣妾却可以永久的陪在皇上身边啊!”
墨风默默的移开了一步,看来这个女人是真的不想活了。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激到了他,慕容枭怒极反笑,“呵呵,哈哈哈,朕改主意了。”
匕首出鞘,刀尖用力的划破了俏妃的脸颊,然后毫不留情的刺进眼睛。
眼瞎嘴杂!
“带下去。”慕容枭语气嗜血,“等将士们玩够了把她的皮给朕剥了喂狗!”
毁了这张脸,她什么都不剩!
“不!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皇上,皇上!”
“慕容枭!你残暴不仁一定会受万民唾骂的!你不得好死!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凄厉的尖叫声越飘越远直至听不见,慕容枭漫不经心的收起匕首。
诅咒他的人数不胜数,可还不是死在了他前面。
现在……
离沫浅啊离沫浅,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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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深陷在梦魇里的沫浅已经一副漠然。
站在原地像是一块石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爸一次又一次的死在她面前而她却无能为力,那些死在她面前的同伴依旧一个接一个倒下去。
一次,百次,千次!
沫浅深刻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没用!她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阻止不了,每次重复的看这些画面。
周遭的一切又开始慢慢变换。
浓稠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红光却乍破这片黑暗,没有感觉松口气反而是越发的压抑难受。
粘稠的血液从沫浅的脚底蔓延开来,从这些血液中冒出一个又一个人。
有些她认识,有些不认识,可这些人都憎恨的盯着她,磨牙声、骨头咯嘣声、咆哮声,全都混杂在一起!吵得沫浅脑子疼。
黑影袭来,沫浅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那人被爆头了,鲜血溅在她的脸上,血色弥漫。
一只手从后方握住她的肩膀,尖利的指甲扣进肉里。
“离沫浅,我是为了帮你才回去的,可是你居然把我丢在了那里害我死在那个黑暗的地方!”
“好冷啊,你来陪我好不好?”
短暂的迟疑,另一个人也扣住了她另一边肩膀,“离沫浅,我只是想要离开组织而已,你为什么要去告状?是你害死了我!”
沫浅动了动唇。
我没有……
只是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会相信的吧。
离父也走了过来哀怨的看着她,“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死,为什么我的女儿会是你!”
沫浅:“……”
她站在原地像是无知无感的木偶由着他们抓挠自己,很快身上都是鲜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像是一个血人一般。
沫浅疲惫的闭上眼。
是啊,她本来就是应该死的人,因为她已经死了太多太多人,被这样拖下去也无妨吧。
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有另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浅浅,你答应我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你不能食言!”
“沫儿,爹会好好保护你的。”
“小姐,你一定要醒过来啊。”
是谁?是谁在说话?
“浅姐,我还活着,所以你也要好好活着!”
慕雪的脸出现在面前,沫浅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她还活着?不对,是她自己遗忘了什么?
是什么呢?
想起来!离沫浅,给我想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朝着她涌过来,沫浅将身边的人全都丢开,气喘吁吁的跪坐在地上,眼眸一利,低吼,“滚开!”
对,想起来了,还有人在等着她!
意志恢复了坚定,这些血腥压抑的场面逐渐退去。
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缓缓朝她走来,这张脸她很熟悉,“娘——”
若兰蹲在沫浅面前,温柔的轻抚沫浅的头,她能够感受到身上的伤都在消失,就连衣服上的血迹都没有了。
“沫儿,你现在过的好吗?”
“好。”
若兰温柔一笑,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爱怜的抚摸沫浅的脸,“那就好,娘对不起你,你没有卷进这些事就好。”
“我的沫儿,只要幸福快乐的度过这一生足矣。”
沫浅沉默着,没办法开口告诉她气势她的女儿已经不在了,现在在她面前的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母女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良久,素白沁凉的手指抵在她的额头。
“你在这里待了太久了,回去吧,不是还有人在等着你吗?”
“若是还有机会……”
沫浅:“什……”
她刚想问就被手指轻推,一股沁凉涌入暴戾的四肢百骸,逐渐冷静下来,疲累也缓缓褪去。
当一切回归平静的时候那些被遗忘的记忆越发的清晰。
手指颤动,适应了下光线她才缓缓睁开眼,看到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房中一个人都没有。
她呼出一口气,坐起身,身上的伤被处理的很好,都已经结痂了。
冷萼端着黑漆漆的汤药进来,下一秒手里的碗直接掉在地上,夺门而出。
院子里一点踪迹都没有,她直接朝外跑,差一点就撞上了纲要进来的慕容枭。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匆匆的?”
“小姐不见了!”
慕容枭面色一变,“不用着急,应当是她醒了自己走出来的,墨风,去查。”
很快墨风就回来了。
慕容枭大步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冷萼连忙跟上。
御花园的一个角落里,在一片翠竹间隐约能够看到一个女子的背影。
一头墨发随风而扬,红裙张扬而肆意,身姿窈窕,光是看着背影都觉得赏心悦目,慕容枭看着这道背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很好奇,会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冷萼连忙跑了过去。
“小姐!”
听到声音沫浅转身,黑白分明幽冷的眼闪过点点笑意,唇角弧度轻扬。
“我没事。”
向来处事淡定的冷萼此刻也不由得红了眼眶,这些日子她差点以为小姐醒不过来了。
慕容枭闲庭信步的走到沫浅面前,“醒了?”
“小姐,他是衡梧的皇上,是他的手下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小丫头,哪有你这么介绍的。”慕容枭勾唇一笑对上沫浅没有任何情绪的眼,“是我手下把你救回来的,我叫慕容枭,你叫我什么都可以。”
话说得好,什么救了小姐,分明就是强制性的把小姐带过来的。
“我本来是让他们去找你问你愿不愿意来一趟衡梧的,但是没想到发生了那样的事,找到你的时候你和那侍女遍体鳞伤,只能不顾你的意愿先把你带来衡梧养伤了。”
“怎么算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沫浅眼中的凌厉散去,“谢谢。”
她知道自己那时候的情况,如果没有人及时找到她的话现在已经没命了。
但是……
“你认识我?”
从刚才他的眼神就很炙热,衡梧的皇上在面对她的时候竟然没有说‘朕’。
“我们以前可从来没见过,怎么会认识呢,不过,我知道你的存在倒是真的。”
“你现在才刚醒过来身子虚,再养两天我就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沫浅:“我昏睡了多久?”
“快一个月了吧。”慕容枭戏谑道,带着几分恶趣味的扬了扬眉,“你现在可是摄政王妃了。”
“什么意思?”
慕容枭慵懒一笑把之前紫云国发生的事粗略的说了一遍。
沫浅表情顿时一松,还好,至少慕胤辰没事,给他的东西他还是用上了。
慕容枭又走近一步,差点就要贴到沫浅身上了,冷萼连忙伸出手拦在沫浅身边,警告的盯着慕容枭。
“呵。”
慕容枭收回脚。
“看起来,你倒是真的喜欢这位摄政王啊,可是他连保护你都做不到,你确定还要继续和他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他保护?”沫浅直接反问。
这回答让慕容枭更加的感兴趣了,他上下打量着沫浅,“男人保护女人不是天经地义吗?”
“这不是你们嘴里说的?说什么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
“我没说。”沫浅果断澄清,“没有谁能够永远的护住你,自己有能力才是最好的。”
这一次是她想的不仔细才会被算计到如今的地步。
慕胤辰自己也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她必须顾好自己不给他拖后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