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心就是简简单单的“爱则靠近,恨则远离”。
她没法理解,既然钱兰儿无心给恩平郡王做侧妃,何必还要与之交往?
这样一来,除了毁了她自己的清誉,也不也是在败坏钱家的名声吗?
王氏不解地看向老太太,一向睿智的老太太,怎么不阻止钱兰儿的作为?
老太太见王氏已基本放弃侧妃一事,目光一转,给出了希望。
“若是她真能做正妃呢?”
她为什么不阻止钱兰儿败坏名声?
因为钱兰儿是女主啊,赵琢是她命定的男主,他们俩折腾来折腾去,总会在一起。眼下的折腾不过是为了感情升温,她为什么要阻止?
可这些话老太太不可能告诉王氏,王氏也只能仅凭字面意思去理解这件事。
“娘,您被吓我。”
钱兰儿当侧妃她都觉得不可,如今老太太竟是说她会成为正妃。
正妃啊……
他日恩平郡王登基,那她家兰姐儿岂不是会成为皇后?
皇后!
想不到,她还能生出一位皇后娘娘?
王氏赶紧打住自己这不切实际的想法,生怕一切不过自己的一厢情愿。
怎么可能?
绝不可能!
王氏越是不敢相信,老太太越是说得欢快:
“咱们兰姐儿要模样有模样,要能力有能力,谁能娶到她,才是真正有福气。”
钱兰儿天命之女,可以说谁娶了她谁就是男主角。
别说配一个郡王,便是配……那至高无上的那位,也是配得的。
老太太脑补了一下赵伯琮与钱兰儿站在一起的场景……
似乎不是那么般配。
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
王氏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期待。老太太说这些,是让王氏有过心理准备,别等到时候钱兰儿得偿所愿,王氏还回不神来。
也别等到以后王氏成为郡王的岳母后,忘了自己的身份。
“兰姐儿的婚事你别插手,让她自己看着办。”
老太太提醒王氏,省的到时候再出乱子。
“娘……”王氏现在就想反驳,她好歹是钱兰儿的娘,对于女儿的婚事,她怎能不去计较?
可对上老太太那双似能看透一切的目光,王氏顿时不敢言语。
“我都听娘的。”
总归,老太太不会害她。
王氏乖巧地听从老太太的话,无论她在书中是个怎样的人,如今她都对老太太言听计从。
面对听话的人,老太太的语气也和缓许多。
“不是娘要为难你,你瞧,‘望月斋’兰姐儿也办得有声有色。她心里主意大着呢,咱们都劝说不得。”
老太太的提醒也是为了王氏好,就钱兰儿那副个性,王氏稍稍言说母女俩的关系怕不是就得恶劣。
书中对这些事描写不多,老太太寻思着能规避就规避,省的再闹麻烦。
王氏对自己女儿的性情也很了解,老太太说这些她全然明白。
“我也知道……哎,随她去吧。”
王氏倒是想管钱兰儿,可这些年她也看明白了,这个女儿的性子野了,便是她能管得了钱书白,都不一定能管得了钱兰儿。
罢了,罢了。
王氏的一颗心,因郡王侧妃而升起的贪念,全都消散于她与钱兰儿的母女之情中。
一连两日,相安无事。
自从临安府解了封后,大家的日子还和往常一样,除了闲暇时讨论讨论谁会是未来皇上,基本没人担忧以后的生活。
自皇都南迁以来,百姓的日子一年比一年好,随着岳大将军的去世,金国与大宋除了边境摩擦外,再无大战发生。
而老太太进献的第二季稻谷更让大宋的稻谷产量直接翻了一倍有余。
大家吃得饱穿得暖,对于谁当皇上这事也只是成了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根本影响不到什么。
老太太早就知道赵伯琮是命定的皇上,对这件事也不算上心。
这一日,郝升来告诉老太太他见钱书白匆匆离去,似有所隐情。
郝升自住进乡君府,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他找别人的份儿,别人十次有八次寻不到他。
要不是他总隔三差五到老太太面前晃悠一圈,老太太都快忘记府中还有这么一个人。
这回,他特意来找老太太说这件事,看起来可不像随口一提。
“你发现什么了?”
老太太也没把郝升当晚辈看待,毕竟,他是这世上唯一知晓她身份的人。两个人的关系亦师亦友,算得上是朋友。
郝升也是出于朋友之谊,才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老太太警觉性也重,她没把这件事当成无关紧要的小事,因为她的看重,郝升才愿意与她说更多。
几日不见,郝升越发有仙风道骨之姿。他手中也没拿浮尘,只身上穿着一件道袍,头发挽起一个髻子,脸色白嫩如婴儿肌肤,看上去有一种超凡脱俗之姿。
如果把他那一身青色道袍换成白衣翩翩,怎地也该有谪仙之姿,站在外面,又是能引发欢呼声的隽秀少年。
明明是少年之姿,却扮作道人,哪怕老太太看了这么久,也没能习惯。
郝升可不知道老太太的大脑发散到了他何处,他见老太太目光郑重,还以为她在思量钱书白的事,遂毫不犹豫告知:
“白哥儿是去见钱兰儿。”
郝升注意到这件事许久,他也是事先了解了一些内幕,才来告知老太太。
“钱兰儿与恩平郡王在私下谋划一些事。”
而钱书白去见钱兰儿,是想要劝阻还是想要加入,这就得老太太来问了。
郝升似乎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的参与,他把这些事告诉老太太,也是希望老太太出面解决,而他则在背后深藏功与名。
“谋划一些事?”老太太没想那么多,她重复着郝升的话,思绪终于从郝升个人问题上面,转移到了钱书白身上。
作为未来的大佬,老太太最不担心的就是钱书白了。
不过,这件事由郝升提及,老太太还是会给他一个面子,耐心听取。
“市井之言并非空穴来风,他们在谋划什么,您该知道的。”
郝升在这里卖了个关子,他虽然希望老太太能站出来,却也不想老太太停止思考。
有些事,自己琢磨出来,比道听途说更有价值。
老太太刚想说:
我怎么会知道?
但她很快想到了市井上流传的赵琢要当皇上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