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查我孙连城？国家倒欠我六十！第277章 踩一次，我们就抓一次！

汉东省，也要形成常态！”

安欣倒吸一口凉气，低声应道：“好。”

王帅算什么？不过是仗着强盛集团狐假虎威的二流子。

老百姓真正惧怕的，从来不是他。

而是那个笑起来温和，无论人前还是人后都一副正经商人模样的高启强。

那是披着羊皮的狼，骨子里黑得透顶。

陆鹏招认了八百多万的非法所得，可还有四百多万，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来源。

而且他们派出所，从所长、副所长到一线民警，总共十三个人，无一例外都收过王帅的钱。多的每月能拿几万，少的一次也有几千到上万。

只要有人来查王帅，钱就会按时送到。不查？那就更好。

遇到报案的人？就劝和。

必须调解？那就调解。

侯亮平翻着材料，手都在抖：“这还叫派出所？这叫黑窝！”

“上上下下，连新来的实习生都没一个清白的！”

“一个派出所所长，敢拿一千两百万？！”

“他真不怕死啊？”

“背后是谁？谁给他撑腰？”

“民警收钱，不抓人，反而劝受害者别闹？！”

“这他妈，是警察干的事？！”

他忽然抬头，眼神发冷：“你知不知道，他们一个月能挣两万多？”

安欣一怔，摇头。

侯亮平冷笑：“你听过‘五亿探长’雷诺吗？”

安欣愣了下，点点头。

“那些人，吃的是老百姓的血肉！”

“老百姓卖苦力、熬白夜，攒下的钱，全被他们吸干了。”

“苦的，是百姓；富的，是这群畜生！”

这时，王大治提着一兜子饭冲进来：“吃吧吃吧，刚买的，热乎的！”

侯亮平看着那堆饭，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行，先吃。”

安欣也默默走出去，领了一份饭，没说话。

王帅一倒，像撕开了堤坝的口子。

水，全涌出来了。

举报热线、110、12345、纪委平台，一夜之间爆了。

老百姓信了——这次，是真的要动真格了。

几天后，安欣又推门进来，手里捏着一沓纸，眼神亮得像火。

“候组长。”

侯亮平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心里一紧——这家伙，又有动静了。

“唐小龙那条线，我翻了三天。”安欣声音压得很低，“他的信贷业务全是套路，账目像迷宫，每一笔都裹着皮。

可有个人，石磊——广林区种业的老板，被他逼得差点卖房卖命。”

侯亮平接过文件，一页页翻，脸色越来越沉。

“狐狸终于露尾巴了。”他咬着牙，“干得漂亮！”

“安欣，证据给我死死咬住，必须实锤！

只要他们还想赚钱，就一定还会踩线！

踩一次，我们就抓一次！”

安欣用力点头：“这些年，唐小龙把高利贷包装成‘咨询费’‘服务费’，伪装成正规金融。

我怀疑，他背后跟市银行广林分行有勾结。”

“还有——”他顿了顿，“他搞色情产业。”

侯亮平眉头一跳：“说清楚。”

“很多女生，为了整容、买包、还花呗，借了他的贷。

还不上？那就‘自愿’去会所。”

“不从？全家催债、威胁、上门泼漆。”

侯亮平猛地吸气，胸口一起一伏，像压着一座山。

“逼良为娼……”他声音哑得不像人声，“……好，好得很。”

——

献血车旁，唐小龙靠在车门上，叼着烟，看着对面发抖的石磊。

“石老板，两个月了。”他笑笑，“该还了。”

石磊脸白得像纸，手抖着：“刀哥……我真……真没钱了……都给你了……”

唐小龙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踩灭：“那不关我事。”

“日子到了，你不还，就是违约。”

“违约的后果，你知道的。”

风刮过，献血车的红十字在阳光下，红得刺眼。“我这回去，真没法跟上面交差了……”

石磊嘴唇发紫，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刀哥……”他嗓子哑了，“我真没钱了，半毛钱都没了！”

“厂子现在是你的，房子早卖了，老婆跟人跑了，信用卡都刷爆了，你还让我咋办？！”

唐小龙没说话，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嘴角一扯，笑了。

“行啊。”

“我带你做点善事。”

“身份证带了没？”

石磊一懵，脑子还没转过来，唐小龙自己就笑了，伸手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卡——正是石磊的身份证。

“瞧瞧，这不是在吗？”他捏着那张卡，晃了晃，随手塞进石磊手里，“去吧。”

“去献血。”

石磊愣在原地，手攥得发白：“刀哥……别逗我了，这玩笑不好笑。”

唐小龙脸一沉，笑意没变，眼神却像冰碴子：“谁跟你开玩笑？献血积德，老天爷都记着呢。”

石磊扭头看那辆红白相间的献血车，又回头盯着唐小龙——那眼神，不是开玩笑，是真要扒他一层皮。

他咬着牙，腿像灌了铅，一步一步，挪到了车边。

十几分钟后，他颤巍巍地拿着献血证走回来，手抖得连证都拿不稳。

唐小龙递来一杯红糖水：“好，干得漂亮，喝点补补。”

石磊捧着杯子，声音像破风箱：“刀哥……医生说，半年……只能献一次。”

唐小龙没答话，只慢悠悠从口袋掏出一沓身份证，随手抽出一张，塞进他手里。

“石老板，你看，这不就有新办法了？”

“去，拿这个，再献一次。”

石磊浑身发冷，手指僵住：“别……别再来了……我真的……要死了……”

唐小龙一言不发，直接下车，绕到副驾，一把薅住石磊的头发，像拖麻袋似的拽出来：

“你这身子骨，肥得能挤出油来，多抽点怎么了？走！”

石磊被拖着，像条死鱼，又被拽回献血车。

第二次抽完，他脸白得跟墙皮一样，嘴唇发青，眼珠子都快翻上天了，整个人靠着椅背，连呼吸都像漏气的风箱。

唐小龙坐到他旁边，拍拍他脸：“别睡啊，石老板，这才第二针，还有第三针呢。”

石磊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嗓子里挤出一点气音：“刀哥……求你了……杀我吧……我真抽不动了……”

唐小龙咧嘴一笑，掏出手机，顺手摸出一把折叠刀。

“行啊，那咱换种方式。”

他按下录制键，刀尖对着石磊的肚子，慢慢靠近。

“这样——我戳你一刀，要是出血了，说明你装死，还能抽。”

“要是没血……”他顿了顿，笑容更阴，“那我就放你一马。”

刀尖离皮肉就差半指头。

石磊魂都快吓飞了，死死攥住他的手腕，指甲掐进肉里，嚎得像杀猪：

“我有钱！我有钱！！！”

唐小龙一愣：“哪来的？”

“我……我爹……我爹有老宅！”石磊涕泪横流，“卖了！卖了！我让他卖了！快救我！”

唐小龙眼神一缓，把刀收了，递手机过去：“打。”

石磊哭着拨通号码，声音断断续续：“爸……是我……小磊……家里的老房……卖了吧……我……我快没命了……”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只传来一声叹气，和一句：“行，明天去办。”

挂了电话，石磊浑身瘫软，眼泪直淌。

唐小龙满意地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个硬皮本，递过去：“签字。”

石磊哆嗦着，一笔一划写完，手都在打颤。

唐小龙把本子一合：“行了，滚吧。”

石磊连滚带爬地下车，刚踩到地，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乱响，腿一软，扑通栽倒在马路边。

路人围上来，有人喊叫，有人打电话叫120。

等他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了。

阳光刺得他睁不开，头顶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他想动，全身像被锤子碾过。

身边站着两个穿深色西装的男人，领口别着银色徽章，眼神冷得像手术刀。

“醒了？”其中一个开口，声音平得像水面。

石磊嗓子眼发干：“你们……是？”

他想撑起身子，胳膊一软，又倒了回去。

“别动。”对方语气没什么起伏，“我们是市监察委的。”

石磊眼睛一睁，彻底傻了。

“你……你们……怎么……”

对方没回答，只是递过来一份文件。

“你父亲名下那栋老宅，今天一早已经完成过户。”

“银行流水、转账凭证、房产登记，全在。”

“你献血的三次记录，我们也拿到了。”

“唐小龙的录音，还有他用刀威胁你的视频……”

那人顿了顿，眼神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现在，轮到你，交代清楚，他背后，还有谁。”“你们是警察？”

李俊开口问。

“我们是省里派来搞扫黑督导的，专门查强盛集团那摊烂事。”

石磊一听，眼神晃了晃，默默点了下头。

可紧接着，他又把脸扭到一边：“我啥也不知道，你们别白费劲了。”

旁边陆海峰一听就急了，猛一皱眉：“石磊，你瞅瞅你现在的德行！被唐小龙踩在脚底下五年了，整个人都快废了！我们是来救你的命，你倒好，跟个死人一样躺着？”

石磊低着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叫：“我这人，命贱，不值当救。”

陆海峰急得直跺脚：“你傻啊？你是吕州出了名的种业老板！广林区表彰的青年企业家！你卖的种子，帮十一个贫困村脱贫！你这种人，值得救！”

石磊咧嘴笑了，笑得特别讽刺：“优秀企业家？呵……”

李俊看不下去了，直接往前一步：“你看看你！浑身是伤，人不人鬼不鬼，连自己都嫌弃自己了？唐小龙是在吸你的血，啃你的骨头，还逼你当他的狗！你爹娘每天睡不着觉，你老婆孩子天天提心吊胆——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翻身？”

他声音大得像雷劈，可病房里却静得吓人。

坐在床尾的安欣忽然开口：“行了。”

屋里一下安静了。

他慢悠悠站起身：“说再多也没用。命是他自己的，他不想活，别人拉不住。”

说完，转身就走。

可刚走到门口，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哑嗓子的喊：“等等！”

安欣顿住。

石磊抬起头，眼里红得发亮，可嘴角却扯出了笑。

“我早就没家了，没房子，没老婆，没孩子……连爹娘的房子都被他霸了。我身上还剩啥？就剩这条命。”

“他怕的，不是我死，是我开口。”

“那我……就开口。”

他声音低下去，可字字像刀：“你们想问啥？我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