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查我孙连城？国家倒欠我六十！第181章 你为啥偏偏揪着我不放？

话没说完，孙连成直接打断：

“我们不一样。”

“祁同伟，你我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我敬你，是因为你曾经是三枪英雄。”

“我也心疼你——一个农家孩子，能爬到今天，是真的拼了命。”

“可你，杀人了。”

“不管你多能耐，不管你多聪明。”

“你踩过了线。”

“这条线，过了，就回不去了。”

赵东来也开了口，声音不轻不重，却像锤子：

“我们查到陈海车祸的细节了，刘庆祝死前的通话记录也挖出来了。”

“祁厅长，背后那只手，谁都知道是谁。”

“就算没证据，你跟山水庄园那堆烂账，也捂不住了。”

孙连成接得干脆：

“对。让你下台，是为民除害。”

祁同伟猛地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乱跳。

赵东来吓得一下站起来，本能地挡在孙连成前面，生怕这疯子真动手。

孙连成坐着没动，连呼吸都没乱，眼神死死钉在祁同伟脸上，像看一具活尸。

空气里，全是火药味。

几秒后，祁同伟缓缓点头，眼里最后一丝火光，也熄了。

他声音低得像从地底冒出来：

“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我和你无冤无仇。”

“全汉东那么多贪官，你为啥偏偏揪着我不放？”

“孙连成，你到底图我什么？”

孙连成盯着他，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开口了。

不是斥责，不是训斥。

是掏心窝子的话。

“因为你犯了罪。”

“你是公安厅长——你的分量，能砸碎一整个山水集团。”

“你和赵瑞龙绑在一起，和赵家缠成一团。”

“你不是个小鱼小虾。”

“你是能让我一跃登天的那条大鲸。”

“你是我的垫脚石。”

“祁同伟，你懂了吗？”

“我也想往上爬，比你更想。”

“我对权，对位，渴得能吃人。”

“但我没杀人。”

“我没碰底线。”

“这就是结局不一样的原因。”

“你是个坏人。”

“哪怕你有千万个理由——”

“可杀人，永远不是理由。”

祁同伟死死盯着他，像要把孙连成的瞳孔刻进脑子里。

那双眼睛，不怒，不急，不慌。

像山，像石，像永远不会动的悬崖。

这一刻，他忽然懂了。

时局变了。

如果高育良当了省委书记，他自己就是副省长，那今天的一切，全都是锦绣前程。

可现在——

风向逆转，连老天爷都背过身去。

他颤着声，再次问：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这一次，他眼里没有恨，没有怒。

只剩下一种……认命的空洞。

孙连成看着他，笑了。

笑得温温和和，像春天的风。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祁同伟——”

“你啊……”

“早就没退路了。”

祁同伟猛地站起来，没说第二句话，转身就走。

门都没关严，人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孙连成盯着他背影，眼神一点点沉下去——那不是人走的样子，是头饿疯了的野兽，踩着尸骨离场。

它要吃肉了。

而且，不挑骨头，不挑猎物，连老虎、大象，它都敢扑。

赵东来站在原地，喉结动了动：“书记，这样放他走，真没事？”

“狗急了能跳墙，”孙连成淡淡道，“那狮子要是被逼到悬崖边，它连山都敢咬一口。”

赵东来咽了口唾沫：“他不会真……开枪吧？”

孙连成没答，只是点了根烟，火光在暗处一明一灭。

“他要杀谁，我都不奇怪。”他说，“反正他自己已经把自己逼到死胡同了。拉垫背的？那还不是顺手的事。”

赵东来手心全是冷汗：“那市政府……也不安全了。”

孙连成弹了弹烟灰：“嗯。”

他把烟掐了，掏出手机：“走，去检察院。”

“找侯亮平。”

—

侯亮平的宿舍门关得死死的。

桌上三张照片，被他压在玻璃板下，像三把插在心口的刀。

他正盯着照片发愣，门响了。

“我一个人进去。”孙连成冲赵东来摆手。

门一开，侯亮平正抬头，眼神直接撞上孙连成的脸。

“你怎么来了？”声音干得像砂纸摩擦。

孙连成没客套，迈步进屋，眼睛一扫，直接落到了桌上。

他伸手，抓起照片，拉开信封，一张张摊开。

“啧……”他笑了，“早知道你会收到。”

侯亮平愣了：“你……早知道？”

孙连成往沙发上一坐，跷起二郎腿：“知道的，比你多得多。”

他抬眼，问：“看到这三张，你打算咋办？”

侯亮平捏着照片，指节发白。

良久，他低声说：“我想找高书记谈一谈。”

“哦？”孙连成挑眉，“你这是要给他泼冷水？”

“别扯了。”侯亮平冷声道，“谁想拿我当枪使，你我心里都清楚。”

“高书记？他要是真和高小琴有瓜葛，那可太不像他了。”

孙连成点头：“对。他不是这种人。”

“可这照片……”

“我知道。”侯亮平咬牙，“但我不可能装看不见。这事关底线。”

孙连成沉默几秒，忽然问：“亮平，你是不是……怀疑这事是高育良自导自演？”

侯亮平一怔，半天没吭声。

“说实话……我不确定。”

他低头，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

“可他是汉大帮的老大，政法口的定海神针……这事儿，除了他，谁有动机、有手段？”

“但季昌明跟我说了。”

“他说，高书记不仅没害你，还在沙瑞金面前替你说话——说你被陷害了，不能双规。”

“我……我现在真不知道，谁在演，谁在真。”

侯亮平抬头，眼眶有点红：“孙书记，我信你。你总在关键时刻站对队。我是想问一句——这盘棋，我该怎么走？”

孙连成静静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

“你停职，不是惩罚，是诱饵。”

侯亮平一怔：“啥？”

“你和我，还有李达康，这一路打下来，砸了谁的饭碗？刘新建、高小琴、还有……祁同伟背后的人。”

“他们怕了。”

“怕得连夜跑路，连夜拆线。”

“可他们还留了后手——你，就是他们设的那颗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