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查我孙连城？国家倒欠我六十！第78章 腰杆子就是弯不下来

所以，沙瑞金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早就在扶另一条线——

只要高育良脑子清醒，肯低头，机会他给了不止一次。

可高育良呢？

腰杆子就是弯不下来。

一半是因为读书人的傲气，一半是真不服沙瑞金。

你想啊，人家原来的位置明明是自己的，结果空降一个就能直接坐上去，换谁甘心？

屋里的气氛，从一开始的火药味，慢慢变成了死寂。

高育良嗓音低沉：“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听说高小风的事……连成，”

“但还是要谢谢你提点我。”

“没错，我和吴老师离了婚，我也确实再婚了。”

“可是——”

“我是因为爱她。”

这话一出，吴桂芬当场冷笑。

如果真是爱情，那当初怎么会一直拖着不肯办手续，还留她在家里住那么久？

孙连成瞥了一眼吴桂芬，笑了一声：“吴老师，您看，高老师还是这张嘴最硬。

我都把底裤扒了，他还在那儿缝补丁。”

“换成别人，早跪了。”

吴桂芬轻轻一笑，眼角泛红。

不知道是心疼高育良，还是为自己这些年的忍耐委屈。

但孙连成下一句话，让她心彻底定下来了。

“高老师，”他声音很轻，“如果你真那么爱高小凤——

那为什么这些年，吴老师还跟你住在一起，陪你演这出双簧？”

“说到底，你和高小凤，不过是一场权力交易。”

“你为了往上爬，不得不娶她。”

“而吴老师，才是你心里真正的妻子。”

“高小凤，是你对权位的贪念。”

“吴老师，是你对婚姻最后一点良心。”

“我知道你夹在中间很难受。”

“舍不得妻子为你牺牲这么多年，又舍不得手里的权力。”

“所以我才说，你觉得对不起吴老师。”

“因为你让她陪着你，演了一出荒唐透顶、持续多年的假戏！”

说完这句话，吴桂芬再也撑不住了。

她扑在沙发上，低低地哭了出来，肩膀微微颤抖。

高育良也没法再装了。他仰起头，盯着天花板，拼命憋着眼泪不让它落下来。

因为他知道——

孙连成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孙连成像是能看透人心，一眼就把他内心最深的那道伤疤给扒了出来。

他手里攥着的那张最后的王牌，被轻轻一揭，毫无保留地摊在了光下。

对，没错。

高育良心里真正惦记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别人——是吴桂芬。就像孙连成说的那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至于高小凤？那不过是权力棋局里的一枚摆件，是他和赵立春联手打造出来的一个“模具”。

没有这个模具，他根本搭不上赵立春的船，更别提坐上那艘驶向权力巅峰的大艇。

可这背后最大的代价，全压在了吴桂芬身上。

这个有脑子、有本事、一路陪他熬过风霜雨雪的女人，曾和他同吃一碗面、共盖一床被。

感情真不真，到头来才见得分明。

屋里三个人都沉默了，空气里全是沉重的气息。

高育良摘下眼镜，从桌边抽了张纸巾，慢慢擦眼角渗出的泪。

他在拼命压住心头翻腾的情绪，不让它外泄。

“连城啊……”

“你今天讲的这些事，到底是打哪儿听来的？”

“关于省委那边的动作。”

“关于中央的决定。”

“关于赵瑞龙、赵立春，还有整个赵家的底细。”

“连侯亮平来汉东的目的你也知道？”

“连……高小凤的事你都清楚？”

他说一句，喘一口气，像是每句话都在烧心。

孙连成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口老井。

高育良虽然红了眼眶，但那股子久经沙场的锐气正在一点点重新聚拢。

孙连成笑了笑，声音低却稳：“没出处，也没证据。”

“要是当故事听，那就当个警钟吧。”

“可要是哪天证据出来了……那天就是塌下来的时候，再厉害也救不回来！”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话，像是刻进石头里的字。

高育良点了点头，心里却仍有一丝疑云飘着。

这时，吴桂芬抬起头，身子往高育良那边靠了靠。

她伸出手，紧紧抓住他的手，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轻轻摇头。

那一眼，直击高育良心底最软的地方。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低下了头。

吴桂芬则转过脸，看向孙连成。

“连城啊……”

“你今天说的这些话，除了你，还有谁晓得？”

孙连成愣了一下，顿了几秒才开口：

“现在，只有我知道。”

“但往后呢？检察院的人会查，专门调查这些问题的队伍也会动。”

“一层层剥下去，早晚全都露馅。”

“我只是比他们早看见几步，提前点了个灯而已。”

吴桂芬用力点头，又紧了紧高育良的手。

高育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抬头，目光深远地望着孙连成：

“前两天，侯亮平来找过我。”

“问了些关于李达康、大风厂，还有山水度假村的问题。”

“但他主要怀疑的，是李达康。”

“怎么看，山水集团背后的人都是李达康。”

“根本扯不到我头上。”

“他查也查不到我这儿来！”

说到这儿，高育良居然还笑了一声，嘴角微扬。

孙连成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照常理，他确实查不到您。”

“可是……”

“您那个得意门生，祁同伟，会把您拉下水。”

这话一出，高育良整个人一震。

“祁同伟？”他脸色变了，死死盯着孙连成，“你怎么会提到他？”

这一刻，高育良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盼着孙连成为他解惑了。

孙连成毫不回避，继续说道：

“祁同伟这个人啊，是从苦窝里爬出来的。”

“小时候有理想，有拼劲，是个敢闯敢干的年轻人。”

“可进了官场之后，他的志向反倒成了害他的刀。”

“逼着他一步步黑了心肠。”

他顿了顿，又说：

“也不能全怪他。梁群峰老书记当年一句话、一个决定，把他推上了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