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查我孙连城？国家倒欠我六十！第171章 贪污受贿？停职审查？

季昌明点点头：“走吧。”

回到宿舍，侯亮平一头栽倒在床上，脸直接砸进枕头里，连鞋都没脱。

他已经整整三天三夜没合眼，就为把刘新建的口供啃下来。

可换来的啥？贪污受贿？停职审查？

累，压得喘不过气。

气，憋得胸口发烫。

冤，像铁块堵在嗓子眼。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头被暗箭射中内脏的猛虎，表面还站着，腿却快断了。

骨头缝里都渗着寒气，心里头的火苗，一寸寸灭了。

他甚至开始想：算了，不查了。

干脆认了，低头吧。

去求祁同伟，去认怂，去当个听话的木头人。

因为……守正义，真的太难了。

祁同伟家。

手机在他手里攥得几乎要碎。

他知道，侯亮平是倒了，可汉东这滩浑水，根本没停。

表面上，风好像朝着他这边吹了。

可祁同伟心里清楚——这才刚刮掉三成浪。

剩下那七成，还攥在别人手里。

“孙连成……”

他咬着牙，先拨了京州公安局周政委的号。

“喂？”

“周政委吗？”

“你们局里现在关着的那小子，你真不知道是谁？”

“赵瑞龙你都认不出？赵书记的亲儿子！”

祁同伟压着嗓子，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

电话那头的周政委半天没吭声，最后憋出一句：

“祁厅长，赵书记家的公子，谁不认识啊？可……我现在真放不了人。”

“除非赵东来局长点头，或者孙连成书记亲自开口。”

“不然，谁都管不了这事儿。”

“我就是个政委，没这权限啊！”

祁同伟冷笑：“你分管的就是公安政务，抓副国级干部儿子，不算政务问题？”

“你怕什么？动一动不行？”

“赵瑞龙干啥了？他是商人，去个山水庄园怎么了？天经地义！”

“可你要真让他漏出点尾巴，整个汉东都得地震！”

他想让周政委硬气点，捞人。

可周政委比他更明白——现在没人敢乱来。

“祁厅长，今儿不是从前了，人人都绷着呢。”

“没有赵东来、孙连成、李达康三位领导亲口批示……”

“我真不敢碰。”

话音一落，电话直接掐断。

祁同伟瞪着黑屏的手机，拳头砸在茶几上，砰的一声。

没辙了。

他只能拨给高育良。

“高书记……”

这时候，高育良刚脱下外套，正准备躺下。

座机铃一响，他老婆吴桂芬在旁边愣了：

“是祁同伟打来的！”

高育良走过去，拿起听筒。

“喂，同伟，出啥事了？”

祁同伟张嘴就要说——“老师！赵瑞龙被抓了！”

“人现在关在京州市公安局！”

“老师，咱们怎么办？”

“他要是一被盯上，那可就全完了！”

祁同伟还以为高育良是跟他一条绳上的蚂蚱，觉得这位老领导是自己的护身符，是能扛事的大树。

可高育良只是嘴角一扯，笑了，笑得冷，笑得淡。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该咋办咋办！”

“赵瑞龙真犯法了，公安局自然会办他；”

“他要没犯法，那就只是配合调查，临时传唤一下，天经地义！”

“孙连成那场反恐行动，抓的是国际通缉犯，赵瑞龙正好在山水庄园，配合调查不是理所当然？”

祁同伟哑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老家伙，是真不想管！

可赵瑞龙是谁？赵立春的亲儿子啊！

赵立春是谁？汉大帮的顶梁柱！他们背后那座山！

“高书记，万一赵东来借着调查的名头……”

“逼赵瑞龙供出些不该说的东西呢？”

“现在刘新建都落网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想拿他当突破口，冲着老书记去？”

“赵瑞龙更不能出事啊！”

“老师，我们跟赵家，那是绑在一起的啊——”

祁同伟还在苦苦哀求，盼着高育良能拉他一把。

高育良却猛地一拍桌子：

“祁同伟！”

“你他妈能不能别老书记老书记地喊！”

“就算是老书记的亲生儿子！”

“违法了，也得按法律办！”

“谁管他抓赵瑞龙会不会捅出什么篓子？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干好你那份活，别老惦记别人家的锅！”

说完，电话“啪”地挂断。

祁同伟拿着手机，愣在原地。

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这……这老高是疯了？！

在这种节骨眼上撤火，他这是要亲手把船掀了啊！

他手指头砸在桌面上，砰砰作响。

该不该打给孙连成？

要不要直接摊牌，问个明白？

可转念一想……

——怕是有人，比他还急。

此刻，京都城西的省委大院里，赵立春早已经坐不住了。

他一连打了三个电话给高育良，全被挂了。

气得他直摔杯子。

行，你不管，我找别人！

他拨通了省委宿舍的内线，直接找到了沙瑞金：

“沙书记！我家瑞龙……”

“您放心，老领导！”

沙瑞金笑得满脸堆花，语气温和得像春水：

“只要瑞龙没违法，公安局敢动他一根汗毛？我这就跟孙连成说，按规矩来，一板一眼，不偏不倚！”

嘴上这么说，心里清楚得很——赵瑞龙根本没证据，连影子都摸不着。

那个“花斑虎”，是职业杀手，不是街头混混，死都不会咬出主谋。

沙瑞金不傻，卖个人情，不费力，还能落个“顾全大局”的名声，何乐不为？

挂了电话，他立马叫来白秘书：

“转告孙连成——”

“赵瑞龙这事，优先处理。”

“没铁证，马上放人。”

“别逼得赵立春狗急跳墙，到时候闹起来，满城风雨，谁脸上都不好看。”

白秘书点头就走。

孙连成的电话几乎同一秒响了。

“沙书记让尽快处理赵瑞龙。”

他捏着电话，坐在办公桌前，一言不发。

脑子里闪过一连串名字——刘新建、程度、祁同伟、侯亮平……

现在侯亮平又进去了。

赵瑞龙……真不能留了。

他叹了口气，挥手：“放人。”

但，限制出境令，马上下发。

次日，京州市公安局。

赵瑞龙穿着囚服，晃晃悠悠走出门，回头看了眼铁门，笑得轻蔑。

赵东来盯着监控，拳头攥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