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厂长王鹤带着小姨子跑路,厂子员工血亏大甩卖的宣传,一天狂卖接近四千件的确良裤子。
这件事情让后龙县城的商界为之震动,普通人或许会对我的鬼话信之不疑,并且还会广为传播,当成酒桌上的乐子谈论许久,但是对于后龙县城的很多商人们来说,很快就能够看出里面的破绽,并且拍手叫好。
恰好王达俊在处理掉了村办制衣厂的四千件的确良裤子的包袱之后,就立刻来到县城给上级进行了汇报,并且把购买人我的名字也报了上去。
当晚的酒桌上,我的名字就传遍了上层商圈。
“陈总,那个我确实是有点鬼点子,不过看着太小气了一些,做不成大事。”县国资委科员刘凡龄笑着对着坐在主座的一个满脸笑容的男人说道。
县国棉厂厂长陈启程笑容更加灿烂,微微一笑:“这倒不见得,现在正是改革开放的大时代,能够想出来这种办法,一天就能够将没人买的的确良裤子卖出去四千件,也是一个秒人,说不定咱们这一桌上,会有那个小子的一席之地。”
其他人听到陈启程这么说,都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表示一定要虚位以待,看看那个我需要多久才能够来到他们这一桌上吃饭。
我对这事情并不知晓,这一觉睡的很香甜,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到了堂屋,饭菜已经做好,母亲张秀英和姐姐秦晓芳已经都坐在了小凳子上,脸上满是愁容。
看到我出来,两人急忙站起身来,一个个张嘴想要说话,却又不敢。
早上带出去一万四,第二天带回来三万九千多块钱的存条,一天翻了一倍还多,这对于一直在村里生活的两人来说,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怎么才能够在一天的时间赚到这么多的钱。
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昨天到现在,两人睡不好吃不香,想来想去,在她们的想法里,除了去抢银行,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搞到这么多钱。
想要询问,却又害怕得到让她们绝望的结果,甚至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连夜带着我跑路。
我不知道母亲和姐姐两人会脑补出来这么多的情节,不过看两人的神色,就知道应该和那些钱有关。
笑着坐在小板凳上,然后让两人坐下,平静的将自己低价买了村制衣厂的积压货,然后去县城以每条九块九卖掉的事情给两人说了一遍,并且还说了刘孝钰和王军也在场。
听到我这么说,张秀英终于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弟,你真厉害,一天就能赚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秦晓芳一脸崇拜的看着我说道。
我苦笑一声,这算什么,早在83年,工人们一月才三四十块钱工资的时候,一直宣称不靠关系的王老板,通过关系,倒卖玉米,一年就赚了四五百万,自己这点钱,在人家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本事。
伸手揉了揉头,笑着说道:“我说以后让你们每天都能喝得起汽水,我说到做到。”
母亲张秀英听到我这么说,脸上不由露出自豪的神采,随即瞪了一眼我:“就算是现在赚了点钱,也不能胡乱花钱,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到时候翻盖一下家里的房子,然后我去找媒婆给你说一门亲事。”
我听到母亲张秀英这么说,激动的差点被刚吃进嘴里的馒头噎死,手忙脚乱的连忙喝了一碗白开水,这才缓过劲儿来。
“妈,我年纪还小,结婚的事儿不着急。”我缓了一口气,连忙摆手说道。
张秀英本来还想据理力争,告诉我,隔壁的二狗子,年纪比我还小两个月,现在娃子都要喝满月酒了。
但是看到自己儿子一脸坚决的样子,也不好再说。
就在一家人谈笑风生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张秀英和秦晓芳顿时脸色一片惊慌。
寡妇门前是非多,特别是不少人传言,是自己母亲克死了自己父亲,若不然,为什么一起出去打工的人那么多,唯独就自己父亲死了。
原本还交好的左邻右舍,开始变得躲瘟疫一样躲着自己这一家人。
我眉头一皱,冷哼一声,立刻站起身来,抄起自己做的小板凳就往外走。
“天杀的克星啊,克死了我家大哥啊,当年大哥娶他的时候,老爷子就一直不同意,现在可好,大哥死了不说,这个天杀的克夫灾星领了大哥的抚恤金,连给我家当家的说一声都不说,眼里还有我们秦家人吗?”
“当时大哥下葬,我们可是出了不少力,花了不少钱的,没想到全都喂给了白眼狼了啊。”
一个下巴尖细,嘴唇刻薄,穿着一身藏青色衣服的女人站在院子外面,尖锐的大声叫喊,引来了左邻右舍前来围观。
站在这个女人背后的是一个国字脸,身材微胖的男人,正是二叔秦化勇。
我看到站在院子门外面的二婶和二叔,脸色立刻一片阴沉,想起来前世二婶尖酸刻薄,二叔薄情寡义的情景,心中怒火中烧。
“哟,我,你提着小板凳出来吓唬谁啊,叫你妈出来,算算欠我们家多少钱,大哥死了,不能白死,凭什么所有的死亡抚恤金都给你们,也有我们家的一份。”
“虽然之前咱们就已经分了家,但是,老宅子一直都是你们住着的,别以为我们老实就好欺负,大哥死的时候,我们出人出力的,你妈拿了钱,别想着独吞。”二婶林美红看到我出来,立刻嗓门吊得更高,宛若一百只鸭子在院门口呱呱乱叫。
我皱了皱眉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二婶林美红,还有一脸阴沉的站在一旁的二叔秦化勇。
“呼。”
长出一口气。
微微一笑。
“二婶,口渴了没有,我给你去倒杯水?”
正在破口大骂的二婶林美红顿时一愣,一时间竟然不再叫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