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四季酒店。
“琴奶奶,我想吃蛋挞。”
墨墨趴在毛毯上,小胖手撑着小脸蛋,看上去俏皮又可爱。
琴姨一颗心都被萌化了,“好好好,琴奶奶给你去做蛋挞,亲爱的蛋挞小公主。”
墨墨狡黠的笑了下。
等到琴姨去厨房,墨墨一骨碌从毛毯上爬了起来,一溜烟跑去门口。
“哎,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要去哪儿?”
听到开门声,琴姨当即心提了起来。
“琴奶奶,我...唔,好疼...”
墨墨捂着小额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琴姨连忙跑来抱起她,“墨墨..”
“你好。”
另一道奶乎乎的嗓音传进耳里,琴姨一怔,怀里的墨墨率先抬头看了过去。
“是你?”
墨墨吃惊的瞪圆了眼睛。
大宝摸了摸脑袋,“嗯。”
身后的章权羊眯着眼眸认真看了墨墨一眼,心思微动。
这小女孩,和张毅长的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唇边那两个小梨涡。
琴姨见到章权羊,心中一骇。
他怎么找上门来了!
“这位先生你来做什么?”
琴姨将墨墨摁在怀里,警惕的看着章权羊。
章权羊俊容冷淡,“路过。”
“......”
呸,路过正好路到家门口了?
琴姨不由在心中暗骂。
大宝则小心翼翼的拉了拉章权羊的手指,“爹地,你刚刚撞到这个妹妹了,不要这么凶的盯着看她好不好?妹妹会害怕的。”
章权羊挑眉,收回了目光。
第一次,儿子说这么多的话,竟还是为了别人。
其实大宝只是担心,担心他知道墨墨和青青就是当初进他书房炸了他电脑的两个小家伙。
和青青身份互换的那一晚,他就喜欢上墨墨了,就好像也是他妹妹一样,忍不住的想对她好。
这时,墨墨伸了个小脑袋出来,撅了撅嘴。
哼,是上次欺负妈咪的那个坏叔叔。
“叔叔,撞到人是要说对不起的,你要和我说对不起。”
大着胆子瞪了男人一眼,墨墨一本正经的说着。
章权羊不由一笑。
能让他说对不起的人,恐怕还没出生。
只是当他对上小女孩那对若隐若现的梨涡时,竟鬼使神差的出了声:“对不起,叔叔不应该撞你。”
“哼,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
墨墨撇过脑袋,小声哼了句。
章权羊怔然,旋即低笑了起来。
真是见鬼了。
琴姨心里却在打鼓,现在一一不在这里,章权羊找上门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想着,琴姨连忙关门:“这位先生,烦请你让个道,我们要关门了。”
“等等。”
大宝着急的出声,“青青在不在家?”
要是青青不在家的话,那个麻袋里就很有可能...
大宝紧张的小嘴都抿紧了。
“叮——”
一旁的电梯忽地出声,紧接着,陆苍从中走了出来。
他深深看了眼章权羊,一拳揍了上去。
“大小姐是被你关进监狱的?”
章权羊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两步,目光顷刻阴鸷下来。
他大步上前,揪住陆苍的衣领,一个反制将其压在墙边。
“发什么疯?”
男人脸色冷的出奇,通身气势更是迫人。
陆苍竟一时难以动弹,咬牙道:“程家命人砸了大小姐的医馆,大小姐不过是还治其人之身,你凭什么让人把大小姐关进监狱?”
章权羊墨眉紧蹙。
大小姐...指的张毅?
冷呵一声,他淡声道:“她自己进去的,与我无关。”
当时原本他是想帮她的,是她自己不领情。
陆苍眼底怒火更深,“大小姐没做错什么,你找人将她保释出来。”
他刚来帝都,对这边一切都不熟悉,只能先靠章权羊去保释了。
男人却是冷嗤一声。
“她是谁?值得我去保释?”
说完,章权羊抱起大宝,“回去。”
大宝瞧了眼他嘴角微微发青的地方,第一次没心疼,反而生气的瞪大了眼睛。
“爹地,你让人把张毅阿姨抓到警局了?”
闻言,章权羊头疼了下。
是张毅自己不领情进去的,怎么都是一副他错的样子?
心底夹杂起烦躁的情绪,章权羊冷声道:“张延景,你在质问你老子?”
大宝缩了缩脖子。
可想到我,他还是重新硬气的将脖子伸了出去,“张毅阿姨肯定是无辜的,你要将她带回来。”
“坏叔叔!”
墨墨已经从琴姨怀里溜了出来,生气的瞪着章权羊。
“你凭什么要巡捕叔叔抓我妈咪!”
小丫头说着,已经有眼泪水在打转了。
可恶,等有机会一定要替妈咪报仇!虐死这个坏叔叔!
章权羊墨眉瞬间拧的死紧。
为什么看到这个小女孩委屈难过的表情,他心里也会跟着不好受?
半晌,他吐出一口浊气,嗓音异常冷淡:“去警局,保释。”
大宝立马高兴的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谢谢爹地。”
章权羊脸色更臭。
张毅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用一碗蛋炒饭将他养了五年的儿子收买了!
半小时后,一行人抵达警局。
“保释张毅?”
局长听到这个名字,疑惑的抓了抓头发。
随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章权羊,小声道:“十分钟前,她已经被保释出去了。”
保释出去了?
章权羊眼眸微眯。
两个小家伙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异口同声道:“妈咪(张毅阿姨)走了吗?”
“是的。”
局长也很无奈。
要是知道张少会亲自来保释,说什么也不会让别人抢了这个风头。
“什么人保释她出去的?”
章权羊冷静问了句。
“这...”局长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是桑溪谈院士。”
这个名字一出,章权羊瞳孔猛地一紧。
桑溪谈,帝都第一信息科学院的院长,享誉中外,是华国国宝级人物。
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竟然来保释张毅?
“张少,您...”
局长犹豫着,一时不知道说啥。
这两个人,他都得罪不起啊!卑微如他!
“知道了。”
丢下三个字,章权羊倒也没为难人。
“爹地,我们要去找张毅阿姨吗?”
“我也要去找妈咪。”
墨墨出声,小手揪住了章权羊的衣角。
章权羊低眸看去,目光微暗。
下一秒,他单手抱起墨墨。
“啊!”
小丫头惊呼一声,小胳膊抱紧他的脖子。
“你要做什么?”陆苍和琴姨当即上前,想抱下墨墨。
章权羊轻瞥他们一眼,看向墨墨:“我抱,还是他们抱?“
墨墨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下。
虽然这个叔叔是个坏蛋,但他长的真很好看...她拒绝不了啊...嘤嘤...
“琴奶奶,陆叔叔...我...”
琴姨一见她这样,就这样没辙。
算了,这丫头是个没良心的!
陆苍则是严肃着表情看他,“要是墨墨受半点伤,你...”
话未说完,便看到男人大踏步走了,压根没将他们当在眼底。
陆苍攥紧了拳,眼神不明的盯着他的身影。
走出警局,章权羊将两个小家伙放到车里。
“白风,去第一信息科学院,拜访老师。”
闻言,白风差点一个踉跄。
“张...张少...”
“闭嘴,开你的车。”
男人冷瞥一眼,白风连忙噤声,心中大骇。
别人不知道“老师”是谁,但他是知道的,“老师”就是桑溪谈院士!
章权羊十八岁便攻破了科学院的防火墙,要知道科学院的防火系统在全球都是顶尖的。
被这么一个名不经传的非专业人才攻破简直是奇耻大辱!
结果更屈辱的是,隔天章权羊就帮科学院做了个更好的防火系统。
而科学院的人足足用了半个月才攻破!
之后,桑溪谈院士亲自拜访章权羊,提出收徒。
这一消息更是令人哗然!
桑溪谈院士从未收过徒弟,章权羊是第一个!
更夸张的是,章权羊居然拒绝了!
惹得科学院一干年轻分子嫉妒不已,他们想见桑溪谈院长一面都不容易,结果他还拒绝?
简直气死人!
想到这些,白风啧了声。
虽然章权羊拒绝了桑溪谈院长的收徒要求,但私下见到,仍是会叫一声老师。
这算是他第一次前往科学院拜访,以至于他刚才都要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叔叔,你再东想西想,我们就要撞上大树了。”
墨墨碰了碰白风的胳膊,小奶牙一咧。
吓的白风连忙回神,忙不迭打方向盘。
“幸好。”
白风魂都没了。
而车子正好停在了科学院的大门处。
与此同时,科学院内。
“一一,这次你该同意当我徒弟了吧?”
桑溪谈抓了抓自己特意留的小白胡子,笑眯眯的。
我有几分无奈。
“桑老师,这这次多谢你了。”
“你同意当我的徒弟,就不用谢了。”
桑溪谈步步紧逼。
两年前,他去国外做学术交流,正好遇上我,这丫头直接黑了学术交流会的整个信息系统,嚣张的不得了的主办方脸都成了猪肝色,用了两天才终于破解。
当时简直叫他大快人心!
华国的信息技术在国际上不算出色,一直处于低人一等的地步。
这一招,狠狠打了那群鼻孔长在脑袋上的外国人的脸!
之后,他特意拜访,哪知一直被拒绝,这次可终于逮到机会了!
桑溪谈在心底大笑了两声,继续问:“一一,我这可都穷追不舍了两年,年轻时追小姑娘都没这努力过...”
说着,桑溪谈擦了把眼泪,佯装悲伤。
“.....”
我笑了下,有几分苦涩。
大多数女生对信息技术是不感兴趣的,而她之所以钻研它,不过是因为...
不过是因为章权羊。
十八岁的他,光芒万丈。
为了追上他的步伐,她拼了命的钻研那些她不感兴趣的代码,发了疯的学。
等到她能追上他的步伐时,她的心却早已千疮百孔,而他并未因此多看她一眼。
深吸一口气,我认真道:“桑老师,我喜欢的中医,最擅长的也是中医,拜您为师实在是心不诚,所以只能对不起了。”
“.....”
桑溪谈心梗。
好家伙,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要拒绝他?
他这个国宝级人物,当的未免也太惨了吧?
这会儿他是真悲伤了。
我却想起了青青,青青的电脑技术是她教的,他的天赋很高,或许是遗传了章权羊。
“桑老师...”
“叮——”
手机铃声忽地响起,我收回嘴边的话,接通。
“大小姐,青青有消息了!”
陆苍的声音透着激动!
我身子一颤,垂在身侧的手猛地紧握:“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陆苍说了个地址,我目光瞬间一暗!
浅山别墅?
青青怎么会到哪儿去!
“一一,你这是怎么了?”
桑溪谈见她情绪不对,顺嘴问了句。
我没正面回答,只道:“桑老师,我有个很合适的人选,如果能入你眼,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收他为徒弟。”
说完,她又匆匆道了个别,飞速跑走。
“这丫头...!”
彼时,章权羊等人刚下车,一辆黑色卡宴从一侧迅速开过。
“张少,这不就是桑院长的车吗?”
白风指了指。
章权羊深眸稍眯,修长指尖敲着车沿。
这车是他为桑溪谈买的,他自然认识。
只是,桑溪谈很少开,更不会开的如此快。
所以车上之人,定然另有其人。
“白风,你看好两个小家伙,我去看看。”
吩咐完,章权羊长腿迈上车,调转方向盘,径直追了出去。
我开出科学院的地域,便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车,面色一冷。
跟她的车?
不知死活。
冷淡一笑,她将油门踩到底,卡宴如火箭般蹿了出去。
章权羊浓眉一挑。
这家伙,倒是个胆子大的。
没有犹豫,他立马追了上去。
行至拐弯处时,我见后面那车还未停下,脾气上来了。
非要尝点教训才知道痛的滋味?
粉唇微勾,她打转方向盘,车身一个漂移,如鬼魅般横了过去。
章权羊薄唇微扬。
想堵死他?
那就看看谁的本事强了。
男人继续踩油门,车头微微调转,在卡宴横过来的一瞬,侧身擦过。
“刺——“
卡宴和迈巴赫的轮胎纷纷磨蹭出火花,强制性停了下来。
男人掏出香烟,漫不经心的咬在嘴边,下了车。
“出来。”
他敲了敲车门。
我透过车窗,清晰的看到了男人淡漠疏离的脸庞。
明眸深处划过丝丝暗嘲。
随后,她笑着降下车窗,“张先生,真巧。”
章权羊眼神一暗。
尤其是看到她脸上两个浅笑盈盈的梨涡时。
明明在程家,她那时分明动了怒,这会儿看见他却又笑的比什么灿烂。
这女人,真会装。
“你...”
刚出声一个字,“唰——”
车窗利落的关上。
“张先生,车我是不下了,尾气倒可以请你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