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丽娜看过去。
距离很远，但是依稀可以看出来，病房里，病床上，躺着的就是他们的奶奶。
姐弟俩对视一眼，去了那间病房。
透过房门上的玻璃，两人看清了房内的情形。
确实是他们的奶奶和彭胜！
这边是肿瘤内科，病人基本都是癌症患者。
姐弟俩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推门进去。
彭胜正在给老太太削苹果，听到推门声，回过头来，就看到自己的一对儿女。
彭胜很是惊讶，“娜娜，浩之，你们怎么来了？”
彭丽娜皱着眉，问道：“爸，你上个月不是说奶奶出去环游世界了吗？为什么会在病房里？”
彭胜张了张嘴，一句话没说出来。
病床上的老太太重重叹了口气，瘦得皮包骨的脸上露出些许无奈，“我上个月检查出肺癌晚期，胜儿也是不想让你们担心我这个老太太，才撒谎的，你们别怪他。”
姐弟俩都呆住了。
彭浩之声音沙哑，“肺癌晚期……还能治吗？”
老太太强撑笑容，“医生说治不了。”
姐弟俩红了眼，却听彭胜继续道：“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治。我听说祥瑞旗下的研究院研发出了一种新药物，能够根治肺癌。
“上个月这家医院收了一个姓赵的病人，那人原本快死了，可吃了药，再来检查的时候，身体各项机能都恢复了很多。
“只要我们能把药弄到手，你们奶奶的病就能治！”
老太太摇摇头道：“糊涂。胜儿，你真相信那些坊间传闻？那个姓赵的自从那次检查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说不定已经死了。
“真要有这么神奇的药，这医院何至于每天死这么多人？”
彭丽娜也道：“爸，说到底，你也没亲眼见过吧？你别被人给骗了，我们还是安心在医院治疗吧……”
彭胜没有反驳家人的话，心里却有别的想法。
他已经让人探过了，祥瑞的研究院的确有这种药。
那个姓赵的病人，就在研究院接受治疗。
彭家和吴家生意上有摩擦，这几年关系一直很僵。
吴海健是出了名的记仇，又小人。
他若是直接去找吴海健讨药，那人肯定不会答应，指不定还要羞辱他一番，因而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去找吴海健商量。
他花大价钱雇了人，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拿到药了。
……
施染去研究院探望赵恩桥的父亲。
莫弋南那边来了消息，偷药的人最近几天就会下手。
施染叮嘱研究院的人注意样品保护，并加强了安防系统。
尽管如此，药品还是失窃了。
施染接到消息就往研究院赶。
刘国强正在排查可疑人员。
施染问道：“查出什么了？”
刘国强摇头，“犯人做得很干净，什么蛛丝马迹都没留下，应该是内部人员作案。”
施染陷入沉思。
一位女助手小声道：“这情况不就和上次一样吗？说不定又是赵恩桥……”
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想当出头鸟。
女助手开了个头，怀疑的声音瞬间全冒了出来。
“赵恩桥有前科，我也觉得很可能是他再犯了！”
“到底为什么要把这种有污点的人就在实验室啊？”
“整个研究院除了他，谁还会干这种品行不端的事？”
“他整天一个人闷在施小姐的实验室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指不定就是在计划怎么偷药呢！”
赵恩桥着急地朝施染解释道：“老师，我没有偷您的药。我父亲现在就在这边治疗，我还偷药做什么？您对我有恩，我肯定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女助手冷笑，“是吗？可别是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就算你那快病死的老爹不用了，你也可以拿出去卖啊！
“A市这么多大家族，这药随便拿一盒去就可以卖到天价，谁知道你在替谁办事！”
赵恩桥生气地看向女助手，“颜宁宁，你别太过分！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凭空诬陷我？”
“我哪里是凭空诬陷你？每天进出施小姐实验室次数最多的就是你，你还有前科，你问问有谁相信你？你就是个不要脸的小偷！”
“够了！”施染冷冷出声，“赵恩桥是我留下的，我相信他的为人。
“我之前就接到消息，研究院可能会出事，药早就被我换成假的了，被偷了也没事，下次做好防备就好，这件事到此为止！”
听了她的话，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
刘国强也问：“施小姐，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施染一笔带过，“秘密。”
他又问：“那真的药，被你藏在哪儿了？”
“就在赵恩桥房间里，我之前让他替我先保管，只有实验的时候才带出来。”
赵恩桥微微诧异，看了眼施染，什么也没说。
施染继续道：“赵恩桥是我自己人，绝对不可能是小偷。药在他这里的事，麻烦各位管好自己的嘴，别泄露出去，否则，”
她勾了勾唇，“我揍到你们亲妈都不认识。”
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
但很有威慑力。
任谁都知道，施染说的这个“揍”，绝对不只是肉体上的折磨。
解散后，赵恩桥和施染进了走廊尽头的实验室，反手把门关上。
“老师，您为什么说真药在我那儿？”
施染半倚着实验台，淡淡地道：“一来是为了洗脱你的嫌疑，二来是为了引真正的犯人上钩。
“这段时间你多加小心，如果出事，首先保证自己的性命，其次才是抗癌药，知道了吗？”
相处这么长时间，施染差不多了解了赵恩桥是个什么样的人。
死脑筋的家伙，认准了一个理儿就打死都不变。
他说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来报答她，她毫不怀疑他的这个“任何事”里，包括了他自己的性命。
这种人，绝对不可能背叛她。
赵恩桥没想到施染这么信任自己，鼻子一酸，重重地点了点头。
施染伸出手，“手机给我。”
赵恩桥把手机递给她，“您要做什么？”
“改系统。这几天你手机会完全处于我的监控下，出事了我会立刻赶过来。”她说着，顿了顿，“手机上没有片子和书吧？”
赵恩桥自然知道施染说的这个片子和书指的是哪种，红着脸摇摇头，实诚道：“我……我都是用电脑看的……”
施染在手机上捣鼓几下，扔回给他。
赵恩桥打开手机看了看，没有任何改变。
“老师，这就好了吗？”
施染点头，打开自己的手机。
她的手机界面上是赵恩桥的手机界面，方才赵恩桥的那句“老师，这就好了吗？”也被记录下来。
赵恩桥看了过后，喃喃道：“好神奇啊，一点都察觉不出来……”
施染收起手机，“你最近在做什么研究？”
“关于造血细胞的……我有几个问题，您可以帮我看一下吗？”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