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佣人房的房间里面。
鼻端有些干巴,还带着昏迷前司任把我摁在他鞋上留下的果汁痕迹。
想起这一幕,胃里面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想吐。
“唔!”
我强吐了几口酸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因为胃里面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从早上睁眼醒来,我就跑去了主卧。
最后昏迷,直到现在醒来,没有吃一点东西。
窗外再一次下了雪,这个冬天好像特别爱下雪。
自从进入了冬天开始,好像都没有怎么停过。
往年从来都没有这么下过雪,仿佛今年的雪已经预示了我和封靳的破裂。
虽然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但还是感觉冷风一股股渗进来。
佣人房里面,没有暖气,没有任何采暖措施,格外的冷。
加上我一直体弱,从小就特别容易生病,尤其是在冬天。
往年,都是封靳在冬天格外的……
想到封靳,心底一阵一阵酸涩,再一次蔓延开来。
头仍旧有些昏昏沉沉的,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我看到小桌子上放着的药,脑海之中又下意识的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一切。
药是真的,封靳也是真的,那熟悉的味道,我绝对不可能闻错。
但是早上的时候,封靳那般羞辱也是真的。
心中再一次升起的那抹冲动,被我强制压了下去。
这一刻,我真的只想离开封家大院。
这三年来,从来都没有哪一刻,像是这一刻一样,这么厌恶这里。
我看了一眼佣人房里面的东西,除了我和父亲的那张相片,没有一个不是封靳给我的。
此时我才发现,我这三年来活的是多么的讽刺。
原来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封靳给我的,脑子里面再一次回想起司任的话。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呵,天才画手,没了封靳我还能再算是天才画手吗?
我站起身来,刚要离开,又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觉得头越来越烫。
我拿起桌子上面的药,又吃了一些。
只感觉很困,就又睡着了。
这一睡就到了下午。
直到敲门声响起,我才醒了过来。
我还没有起身,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只见司任带了两个保镖站在门口。
“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给我堆雪人!”
我还在被窝里面,就被两个保镖架起来往外走,连羽绒服都没有穿。
出了客厅的门,到了院子里面,雪不停的簌簌的落在我的身上。
我浑身上下一个激灵,冷的上牙直打下牙。
“愣着干什么?墨青何,给我堆雪人!”
司任则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双手环于胸前,趾高气昂的命令着。
“司任,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来命令我!”
我冻得几乎想要晕倒,只感觉呼啸的冷风像是刀子一样在我身上一道一道不停的划着。
我转身就要回去,却被保镖给拦住,被司任一脚狠狠踹在了雪地上。
“凭什么?就凭我现在是封家大院的主子,你是下人!今天这雪人你就是堆也得堆,不堆也得堆!”
地上的冰凉,瞬间侵袭了我的全身,浑身上下都彻底的被冻僵了,我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就在这时,忽然封家大院的门开了,熟悉的汽笛声传了过来,我对于这汽笛声很是清楚,这是封靳的车。
虽然经历了昨天和今天早上那一切,但这一刻,我的心底还是不可抑制的升起了一抹希望。
“靳,你回来了?”
墨青何看到封靳回来,兴高采烈的迎了上去。
我看到封靳在一步一步向我走来,这一瞬间,我仿佛看到封靳的眸子里面,似乎带着些难以言明的心疼。
但也只是一瞬间,我眨了眨眼,封靳的眸子就恢复了冷漠的模样。
“这是在做什么?”
封靳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沉声开口问着司任。
“哦,我知道墨青何的画很不错,手很巧,所以让他来堆雪人,堆一个你,一个我。只是,他很是不配合,不仅不配合,还拿雪球砸向我,对我动手。”
我一直都知道司任一向心狠手辣,可我还是第一次发觉司任竟然演戏的功夫也这么好。
“我……”
我下意识的就想要开口向封靳解释,但是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面去。
昨天和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早就已经证明了我如今在封靳心中的位置。
我又何必再自取其辱。
“既然司任让他堆雪人,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堆了!”
封靳仿佛从始至终都不想要多看我一眼,只是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转身走向了屋里面。
“可是靳,他不听话,若是他不堆怎么办?”
司任依然不肯罢手,冲上去拦在了封靳跟前。
“若是他不肯堆,那么你就把他堆了,把他埋了!”
封靳没有转身,没有回头,只冷冷都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朝着屋里面走去。
司任像是得意的达到了他的目的,不再阻拦封靳,一步一步向我逼了过来。
而我却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只感觉浑身上下都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满脑子都是封靳刚刚说的那番话。
如果今天早上的时候,封靳只是羞辱我,那么现在,封靳就是要我的命。
我的身体状况,封靳比任何人都清楚。
别说是埋在雪里面,哪怕是现在,我都已经苦快承受不住了。
往年,只要进入冬天,我一定是要千小心,万小心的注意着我的身体的。
弄不好就会是一场重感冒,而且会反反复复的持续高烧。
我第一年来封家大院的那个冬天,就因为一场感冒,一直反复持续高烧,甚至烧到了四十一度,若是再烧高一点,命就没了。
这些,封靳明明都知道。
那一次,还是他守在我的身边,不眠不休的守了三天。
可如今,他竟然要司任把我埋在雪里面。
原来,如今,我的命在他的眼里都是这么不值一提了。
“墨青何,这雪人,你是堆还是不堆?”
直到司任威胁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我才回过神来。
“我!不!堆!”
我看着司任,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开口。
“好,是你自找的,来人,拿雪给我把他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