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薇陪着贺轻歌出了门诊,两人坐进了车内,林陌薇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车子离开,而是坐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你想清楚了?”林陌薇知道贺轻歌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十分艰难。
“嗯,想清楚了。”贺轻歌垂眸看着手里的那本术前手册,指尖在光滑的封面上摩挲着,“长痛不如短痛,现在的疼痛是为了避免以后更大的伤害。”
林陌薇沉默着,只是伸手去握住贺轻歌的手,她的指尖很凉,她的心里肯定是自责又绝望的。
她喜欢孩子,所以做了儿童公益,她喜欢孩子,所以好不容易有一个孩子了,可这个孩子却不能留下来。
要亲自决定拿掉这个孩子,就仿佛是自己拿刀插在自己的心上,她这个做母亲的是最最痛苦的。
可是贺轻歌是清醒的,从任何方面来想,不要孩子是最好的选择。
贺轻歌用另一只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弯着唇:“昨天我已经带着他到底转了,又吃那么多好吃的,看了星空与日出……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此生无缘,希望他来生可以投到了一个普通平凡的家庭,可以拥有生存下来的权利。”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你别怪妈妈。
贺轻歌在心底又加了一句。
“轻歌,你是最棒的。宝宝他会明白的,不会怨你的。”林陌薇紧了紧她的手,“我们先回去休息,做好准备。”
“好。”贺轻歌没有流露出难过的情绪,已经做了决定,再难过又有什么用。
林陌薇开车把贺轻歌送回了临湖居。
昨晚他们在山顶,在车上也没有睡好,这又折腾了两个多小时,身体现在已经疲惫了。
林陌薇先陪着贺轻歌睡下,等她睡着了,她才去了客房休息。
今天需要好好的补一觉,明天还有更艰难地事情等待着他们。
第二天林陌薇和贺轻歌前往医院,在路上贺轻歌给余律师打了一个电话:“余律师,关于离婚的事情魏政那边有回应吗?”
“没有。”余律师没有接到有关魏政的任何回复,“魏先生肯定是太忙了。”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不管他要做什么,今天麻烦你跑魏氏集团一趟,让他务必签好字。”贺轻歌让余律师去出面解决,否则魏政应该不会主动出现,毕竟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回过临湖居了,他是不想见到她吧。
也是,哪个男人会愿意见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妻子。
“好,贺小姐放心,我会尽力完成任务。”余律师道。
随后余律师便去往了魏氏集团,他直接以贺轻歌的名义约见魏政这才顺利上了楼层。
此时的魏政正在开会,会议结束后回到了办公室就看到了等候他多时的余律师。
余律师看到魏政后起身跟在他的后面来到了办公桌前面:“魏总,我以贺小姐名义发给你的离婚协议书你看了吗?”
“我事情太多。”言下之意并没有看过。
其实在他收到快递文件后,他打开一看是离婚协议书时连内容都没有看就直接放碎纸机里粉碎掉了。
“那不知道能不能占用魏先生几分钟时间,让我来给你讲解一下。”余律师坐下来,便要从公文包里取出文件。
“不用了。”魏政直接拒绝了她,“你告诉她离婚我不同意所以不会签字,让她死了这条心。”
“……”余律师拿文件的手一顿,还是把他备在包包里的离婚协议书放下,又道,“魏先生,和平解决问题是对彼此伤害最低,最合适的方式。贺小姐离婚的决心很坚定,也让我今天务必让魏先生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魏总,请你别让我为难,不好向贺小姐交待。”
“余律师,现在是你在让我为难。”魏政靠在椅背上。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魏总多多体谅。”余律师突然觉得魏政并非外界所传那样随意啊,反而很难搞定啊。
“所以就要逼我签字离婚?”魏政挑眉,眼眸清明。
余律师冷汗淋淋,面对顽固的魏政只能放出狠话了:“魏总,你不签字的话,贺小姐还有其他渠道可以解决离婚的问题。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贺小姐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我想你也不愿意这样发殿,甚至影响到魏魏总和氏的良好形象吧,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慎重考虑,别冲动。
余律师把自己带来的那份离婚协议书又恭敬地摆放在了魏政面前的办公桌上。
魏政垂眸,盯着文件最上面一排的离婚协议书时,刺得眼睛疼,也扎得心疼。
他暗自握紧了手指:“我不介意。反正受到影响的并不是我一个人,我也想看看我岳父岳母知道她想要离婚后是什么反应。”
以他对贺氏夫女的了解,他们是不会愿意贺轻歌和他离婚的,毕竟魏氏在海城是名门中的名门。
他们贺氏与魏氏结合是强强联手,这些年合作也非常愉快,业绩增长是有目共睹的。
为了双方的利益,他们也不会答应贺轻歌离婚的。
对于这一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魏总,如果你不愿意退步,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余律师言语上无法动摇魏政,只能用这最后一招了。
名人一般都愿意打官司,何况是离婚官司,对他们企业形象是有影响的,何况是上市公司,更不愿意轻易出现这样的矛盾,只会百害而无一利。
“魏政,你还可以改变你的决定。”余律师又趁机建议道。
“不用了。”魏政强硬拒绝,“她想怎么做我都奉陪到底,只是这婚我不同意她别想离。”
魏政拿起那份离婚协议,当着余律师的面把文件放进了碎纸机内,就被粉碎成屑。
余律师也看到了魏政不同意离婚的决心并不比贺轻歌要离婚的决心少,所以他暂时也无能为力了。
“余律师,慢走不送。”魏政抬手做了一下请的动作。
余律师见魏政已经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也没有理由再留下去,只好丧气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