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天生惧怕蟑螂老鼠之类的生物,尤其是面前黑压压一片,连身为男人的我都觉得可怖,以至于刚才还有气无力的九雯雯,已经甩开我的手,不容分说朝石柱上爬去。
“喂,你不是说要远离这东西吗?该死!就知道日本人不可靠!”
大骂一句后,我朝滑头打个手势,于是也额二话不说爬上了上去。
不知为什么,直到我们爬上了一段距离,地面的鼠群始终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却没有任何表示。莫非它们只是受到活物的吸引,并没有打算伤害我们的意思?
心中这么想,但手脚不停,只见我扒住石柱的一处凸起,借力往上爬,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事。
刚才一直被悬挂的死人和九雯雯吸引了注意力,怎么都没想到细看面前的石柱,而现在真的爬上来才发现事情不对。
一个石柱无论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工制造的,表面为什么有如此多好似触角一样的东西,满眼望去到处都是,很像植物深藏于地下的须根,用来汲取深层的水分。
而那些悬挂的尸体,都是被无数须根缠绕,甚至大部分须根已经扎入他们的体内,穿透骨骼延展到各地,也不知这是人死后造成的,还是活生生形成的。
如果是后者,那眼前这东西可能不是什么石柱,而是一棵从未听闻的食人植物才对吧?
为了尽可能看清这东西的真面目,我于是扒住一块凸起,尽可能把身体往远处靠,就是像拉近距离而已。
可不看还好,仔细观瞧,才发现石柱的柱身上,到处都有密集的小孔,很像呼吸空气的气孔,静心看上一会,还能发现它们在一张一合,尽管动作十分微弱,可依旧让我发现了端倪。
难怪九雯雯提醒说要远离这东西,看起来真的是一个食人植物啊!
自从身上的黑鳞被蝧螨吃光后,渐渐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恢复如初了,甚至连小时候娘胎里带的先天疾病,也在逐渐消退,起初我还以为是因祸得福,为此高兴不已呢!
现在遇到各种危险,我竟然又开始怀念那黑鳞了,因为有它们在,首先胸口范围内受到保护,比穿上避弹衣和盔甲还要安全。
再就是久生木所带来的身体,即便受伤再严重,恢复能力和速度也在常人之上,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脑袋搬家,康复只是早晚问题。
看看现如今,一通折腾过后,体力已经见底,攀爬的速度甚至还不及九雯雯一个女孩;再说身体各处创伤疼痛依旧,攀爬时还把好不容易干掉的血痂扯破,鲜血顺着这食人植物流淌,直达底部。
就因为这些血液,脚下无数盏小灯齐刷刷一晃,一起瞄准了我们,准备“发射”导弹了!
之后所有的绿光涌到树下,开始向上爬来,速度飞快,同时耳朵里还能听到老鼠独有的吱吱声。
按照目前的速度比,我们被追上是迟早的事情。
他娘的,真够命背了!先是躲过死尸群的追击,然后又是极度寒冷的气体,现在又是老鼠,真是上天入地一刻都没有闲着。
最可怕的,是我们明知爬在食人植物的身上,却还要继续,又是两头堵,横竖全是死的结局,可真够憋屈的!
脑中胡思乱想,手脚却不敢停,没一会我便追上了体力不支的九雯雯,取得了领先。
一看情况不对,滑头竟然主动抓住九雯雯一起往上爬,我则接过他手里的装备包,背回到自己背上,继续玩命向上攀爬。
就这样持续了很久,感觉最少爬了四十多分钟,却始终没有拉开与老鼠群之间的距离,甚至导致体力下降太快,举手投足越来越困难,倘若不是滑头帮忙承载了主要的压力,仅凭我一个人,早就丢掉能丢的东西了。
咬着手电朝上照去,始终不见端头,尽管心里明白真的看到端头,也代表着死亡,但还是接受不了漫无目的地攀爬,希望悬着心能够平稳落地。
“喂,快看!”
此时九雯雯忽然开口,等我循声望去,发现她指了指眼前的奇怪植物,示意我去看。
就见原本的气孔不见了,却而代之的,是古怪的文字,那是竹邑族的刀体字,看来很久以前竹邑族的人也像我们一样,打算攀爬置顶。
不过很奇怪,那些刻着的文字,沟沟壑壑中可见黑褐色的东西。
提鼻子闻了闻,没有任何味道,可当我用指甲刮掉一些才发现,那东西竟然是一层粉末,还带着些许湿气,和小土块类似。
把它在指尖一捻,又拿到鼻前闻了闻,顿时一皱眉:“这是血液!是长年累月形成的血块!”
看着不见踪迹的顶端,心中更认定了这家伙正是食人植物。
正在这时,忽听九雯雯又叫:“小心,它们上来啦!”
抬头一看,滑头已经背着九雯雯,不知什么时候超过我,上到了更高的位置,而后脚下便传来吱吱声,是那些老鼠撵到了脚底板,几乎要啃到我的鞋子了!
“他娘的,你们刚才为什么不说?”
大骂着往上爬,怎么速度还是不如老鼠,已经又几只爬上了我的衣服,甚至开始往衣服里钻,有的隔着衣服就开咬了,疼我哎呦一声,好悬没脱手掉下去。
随即老鼠大军浩浩荡荡如毯子一样覆盖上来,已经遮住了我半拉身子。
霎时间就感觉被成千上万的小嘴啃咬,自己好像变成了骨头棒子,可能马上就要死于乱嘴当中。这死法太过可怖,又够憋屈的,于是我几乎气得要骂出来了。
谁知一阵亮光突然炸开,群鼠受到冲击,竟然纷纷向来路逃去。
有的因为惊慌失措,直接从上面掉落,尽管不至于会摔死,但那种场面也够夸张的,简直就是在下鼠鱼,噼里啪啦的,响声不断。
等我明白过来去看,原来是这怪异的植物上,正散发着刺眼的强光,如同变成了一个硕大的灯管。
可这光芒虽然璀璨,却不似阳光或灯光,更像是某种极其强烈的荧光,就是它将群鼠吓走的?
本以为这东西是个食人植物,没想到在危急关头反而救了我一命,不知道该说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坏。
强光闪烁一会后便自然熄灭了,随即远处的沙沙声再起,恐怕老鼠过不多时还要卷土重来,到时候兴许就没这么幸运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此时我们都没有足够力气再往上爬了,只好找到正中一处较大的凸起,勉强靠在上面休息,同时让滑头注意底下的动静,一见老鼠们上来赶紧提醒我们。
此时我才有机会拿过药箱,为九雯雯处理伤口,同时在她的要求下,把第二颗红色药丸喂给她,两人这才稍稍得到喘息。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本来只是作为医生的普通询问,没想到被九雯雯听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或者触动了心中的不适,竟突然抽泣起来,一双妙目顷刻间变成了两个红彤彤的桃子,眼泪噼里啪啦直掉。
突如其来的反应让我骇然,想着劝说几句,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作罢,只有呆呆地坐着,期盼这家伙还有话说。
“你……谢谢关心……”九雯雯低下头,“不知多久了,没有人关心过我。我是九菊家相,必须要忍耐,不能让人看到我脆弱的一面。可是这次九死一生,我……我感到了害怕……”
也难怪,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本该是最幸福的年龄,却要靠身躯撑起整个门派。
哼!也只能说日本,九菊一派做事古怪,多余的没什么可说。
见我沉默不语,九雯雯身体一整,这才原原本本讲述了之间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