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姆马边喊边跑进了里屋,没多久,更是哇哇大哭起来。
江浩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三步并作两步似的跑了进去。屋内,漆黑一片,一片凌乱,好像发生过一些打斗痕迹一样。姆马的阿爸陈诚趴在地上,脸上显现一些淤青痕迹,偶见几滴血渍。但看样子,伤得也不是很重,只是擦破了点皮。
“姆、姆马,别、别哭……”陈诚伸出一只颤颤巍巍的手,抚摸着儿子的脸,似乎是为了在儿子面前表现自己坚强的一面,极力的微笑着。
“哇哇哇……阿爸,谁打的,我找他去!”姆马扑进了阿爸的怀里,大声哭泣。
江浩杰在旁看着,于心不忍。而且,碰上这种事,他如果不去管的话,就不叫江浩杰了。这对父子是那么的质朴,如果不是他们,他可能已经早就离开这个世界了。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这件事所带来的麻烦有多大,他必须插手。
“陈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江浩杰把姆马揽在怀里,安慰了一阵子,然后,扶着陈诚上了床,找了些创伤药抹了抹,问。
陈诚看了看姆马,张了张口后,迅速闭上,反复了几下后,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浩杰一眼就看出陈诚的心思,把姆马哄到了别的房间里,然后凑近陈诚,听他说出了自己所面临的难题;“唉,其实我本来不愿意说的,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告诉你吧。姆马的母亲去世那会儿,家里的条件还不是太好,我为了给孩子妈办一个风光的葬礼,就借了一笔钱。可是这笔钱前年我就已经还完了。那帮人隔三差五的来我家里讨饶我,说是要收取什么利息。一开始,我为了孩子,就给了他们。可是没成想,这根本就是个无底洞。”
“他们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江浩杰听着听着,也跟着捏起了拳头,恨得咬牙切齿。
陈诚说道:“唉,算的上是一些海盗吧。常年做一些海运生意。”
“陈大哥,你甭管,这件事交给我了,我一定为你出一口气!”江浩杰极为愤慨道。
三天后!
这些海盗照常来催贷。
江浩杰一见他们来后,就拿起钢叉,站在陈诚和姆马的前面,保护他们:“陈大哥,姆马,别怕,这里有我,他们不敢怎么样。”
姆马和陈诚互相抱在一起,十分畏惧。
他们全都见识过这些海盗的残忍,生怕江浩杰应付不了,暗地里为他捏了把汗。
为首的海盗,大概五十多岁,虎背熊腰的,没什么名字,但手底下的兄弟们,都称呼他为虎哥。还有几个跟在他身边的没什么名头却只知道吆喝的小喽啰。
“我说老陈,你欠我那一万块钱准备什么时候给?难不成要我一直这么问候你吗?”虎哥一看就是个笑面虎,办事从来不露出最真实的面目,但却比某些暴力狂的样子还要可恨,此刻,一边说着,一边剔着牙缝,“不说话是吧?行!你们几个,把他们问候一下!”
几个无名小斯嘿嘿一笑,什么也没说,捏着拳头朝江浩杰等人走了过来。
很显然,他们从头到尾,都在无视这个陌生的面孔。
如果非要给他安个身份的话,他们肯定会是这么说的,和老陈一样,窝囊废一个!
但真实情况是这样的吗?
不是!
纵观江浩杰这些日子的揽工生涯,虽说吃尽了苦头,但是,也同样练就了一身强健的体魄。尤其是那双拳头,可是用无数血汗换来的,犹如他那钢铁一般的意志力,坚不可摧。
此刻,他见这些人要动手,丝毫没有胆怯,拿起钢叉就上。
暴力虽然不是解决问题的必要手段,但有时,却又不得不拿起这种武器来捍卫身边人的合法权益。
江浩杰见人就打,但不恋战,冲出人群以后,就瞄准了目标,把虎哥给按在地上!
“姆马,带着你阿爸过来!”
姆马和陈诚都懵了,他们哪见过这样的阵仗?更想不到,江浩杰看上去那么斯文,打起架来,却是那么的生猛!
“奥。”他们共同应声,跑了过来。
几个小厮很快便对江浩杰提高了警惕,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小子,你别乱来!”当中有个人说道。
江浩杰没有搭理他们,脱下自己的外套便蒙在虎哥的头上,用力的拧着他的脖子。
“都叫你不要乱来了!”刚才那人愤怒了,一个纵身跑了过去,其余人紧跟而上,对江浩杰展开了殴打。
但江浩杰的一股子韧劲始终没断,他们越打,他就越用力。
最终,虎哥受不了,叫那些人全都喊了停。
“小子,你要干什么。”虎哥道。
江浩杰道;“把陈大哥给你们的欠条还给他!并承诺,以后绝对不再来骚扰他!”
“我答应,我答应。”虎哥表面妥协。
这个时候,如果不答应他提出来的条件,依这小子的疯劲,很有可能跟自己拼命。
欠条给了陈诚以后,他就被放。
带领着一些小弟,离开了这里,临走时警告道;“小子,你有种,这笔账我迟早会算到你的头上。”
……
这件事后,江浩杰便在陈诚家里住了几天,受尽这个渔夫的款待,闲来没事的时候,总是坐在海边,看着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海平面,寻找灵感,尝试写一下自己理想当中的开篇画面。
可是,书写了几页以后,他便很快就把它们揉成一团,丢进了海底。
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根本就没有静过。好像这番潮浪一样,起起伏伏。
人生,就是这么的微妙。当你用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却总想着另外一件事。
是的,江浩杰承认,自己想回以前工作过的地方了。
因为那里不止能看到一堆像父亲一样的人,还能轻而易举的见到孙慧。
他决定好了,要回去!
也许是太过入神,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注意到了姆马。
小孩子正依偎在他的怀里,和他一起,看着远方激荡起来的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