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计发的果园有了盼头,但今年的春节,始终不是那么的太平。
江浩杰往家里写了封信,说今年不回家里。
老两口就过得相对来说节约一点。
买了点腊肉,和着白菜粉条,做了一锅大烩菜,简单的吃了点后,放了一挂鞭炮。大年三十算是过了。
初一的凌晨,村子里流行起早去给老人家拜年,俗称起五更。因为和江希群分家时闹了点矛盾,所以,起五更时,江计发没去给他磕头拜年。
结果,大年初一正午,江希群就把江文平、江文龙兄弟两人给叫过来,红着眼道:“唉,现在这逼养的在村子里有了声望,是彻底没把我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了,大过年的,连顿饺子都不往这边送。”
江文平冷哼一声,道;“人家现在混的大了,现在是不给您拜年,等过几年,没准连口棺材都不会给您准备。”
“二哥,你说什么呢。”江文龙斜视了他一眼,道,“大哥好会忘了我们?可能是有事情吧。”
“有个狗屁事情!”江希群呵斥道,“你们弟兄两等会去给我教训他一顿!拼着这年不过!也要让他来给老子磕头!”
江文平、江文龙不敢不听从老父亲的话,携手前行。
但江文龙和江文平想的不一样,毕竟常年在单位里上班,接触的都是一些知识分子,眼见比他们两位看得开。在去江计发家的路上,他对二哥说道:“咱爹说的话,也不能全信。等会我去大哥家,和他好好谈一下,你脾气冲,先不要过去,在门口等着。毕竟都是一家人,能不闹就不闹。而且当初分家时,也是我们理亏。”
江文平眼皮子比较薄。
分家以后,江希群便一直在他家里住着。
吃他的,用他的。
从来不去管那两家索取什么。
心里多少有点不太平衡。
当即否决了他的意思:
“不行,咱爹不是说了吗,要给他上刑!”
“上什么刑!你是想让别人看咱们家的笑话吗?先听我的!”江文龙撇开他,率先前往江计发家。
此刻,江计发正在忙活洗脸,准备做早饭。
村子里的一些人见他们家过这个年比较冷清,也是为了感谢他给了他们就业的机会,纷纷送上鸡鸭鱼肉。
江计发也会出于热心,把他们留在家里,招待他们吃点瓜子糖果什么的,拉一些家常。
江文龙正是在这个时候,走进了院子,喊了声大哥。
“呀,是你们家老三来了。”孙正明坐在靠窗的位置,听到声音后,扭头一看道。
江计发一听,顿时迟疑了几下。
今儿个凌晨,没上那院拜年。
他这个时候来,该不会是为了兴师问罪的吧?
“各位,我这边有点家事要处理,改天再来招待你们。”江计发说着,微微一笑,脸部紧绷。
孙正明听后,便知道是怎么个回事。毕竟计发家里弟兄几个的关系闹得比较僵,想都没想,便带头,率领别人离开。在掀开帘子离开的时候,刚好和江文龙打了个照面,随便打了个招呼。
江文龙只是微微一笑,随后,走进了里屋。
“嫂子呢?”
江计发招呼他坐下,说:“还没起呢。”
“奥。”江文龙坐下道,“怎么样了果园?”
江计发也跟着坐下来,但一直看着电视:“就那样子。”
“嗯。”江文龙应声。
简单的谈话,却正好反应了兄弟两关系之僵。
江文龙多少觉得有点尴尬,可还是接着说道:“大哥,有些掏心窝子的话,我想对你说。”
江计发看着他:“你说。”
“其实吧,咱爹的有些行为,我也感到十分不齿,但他再怎么错也是咱爹,当儿子的,就算再恼,也不该记在心上,逢年过节,不拿点东西,起码也要问候一声,证明咱的心意。”江文龙道。
江计发瞬间懂他来的意思。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因为没去拜年,来说自己了!
“龙,不要总是盲目的劝说,你知道,当初分家时,他们打我,我是什么感受吗?我是他儿子,对,只是名义上的儿子,他有尽过当爹的责任吗?你是弟兄三个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爹比较宠你,可你也要知道,不论什么样的感情,他都是相对的。我不可能被一条蛇咬了以后,还去反哺。”
江计发也跟着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但有一点说的对,不论发生什么事,兄弟还是兄弟,以后两家之间有什么事,该帮衬还是要帮衬的。但这件事,你不要再提了。”
“唉。”江文龙见实在说服不了他,叹了口气道,“好吧,各自安好。”
说完,他便不再多留,走出了院子。
江文平就在门口等着,见他走出来以后,忙问:“怎么样!”
江文龙皱紧眉头,一句话也没说的走了,将一切写在了脸上。
江文平见状,咬了咬牙,冷哼一声道;“哼,肯定是没谈成!这逼养的眼里一点都没有我们!看我怎么去他家里闹!”
说罢!
他就理直气壮的走进了江计发的院子里,朝着里屋丢了块大石头道;“江计发!你个逼养的!快滚出来!”
江计发听声音便皱起了眉头,率先一步捡起里屋地上的石头走出去,随手一丢,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江文平冷笑道,“咱爹今年都69了,再有一年就70,知不知道,很多老人都难过这一关?你身为儿子,大过年的连声问候都没有?”
江计发冷声道;“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在这闲操心。你有那工夫,管好自个家里的事吧!”
江文平呵斥道:“吆喝,做错了事你还有理了?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你走不走,不走我撵你了!”江计发不想和他吵闹,毕竟大过年的,吵起来往后也不吉利。
“还撵我了?来来来,你动我一下试试?”江文平把自个的脑袋往前探了探,极为嚣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