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齐默的身边，轻声说，“齐默哥，楼家弟兄会武，投壶对他们来讲，是小菜一盘。”
齐默回过头看着她，神情困惑。
田小娥挑了下眉毛，“虽说我不喜欢表舅母，可是齐默哥你如今也代表着辛家，辛家输了，你也没有脸面。”
“我无所谓。”齐默神情淡淡。
“别，我不要你被笑作是无用的辛家人。”田小娥说，“我参加一个。你瞧瞧，我把谁顶替下为好？”
璘男娃听见他们的对话，“父亲，娘亲，我也要参加。”
齐默看着他两个，“尽胡闹。”
原本，来之前他是想帮着辛家人的，可辛老太君又拿往事儿说事儿，还要干涉璘男娃的生活，他心里有些不爽快了，就不想叫小娥跟璘男娃相帮。
他知道小娥的投掷眼力，十有十准，几近从不失手。
投壶对她来讲，就和抱着壶扎令箭玩一样容易。
“这般投，多没有意思，怪不得辛家大伯父输了，原是没彩-头呀，不如，咱设点彩头钱怎样？”楼家大郎笑呵呵道。
在田小娥跟齐默讲话间，汪家一个男娃，刚才替辛家搬回一局，当下赞成，“好主意儿。”
“胜一局，一抬聘礼怎样？”楼家大郎笑着说。
辛家人一愣，这彩头钱玩的有些大。
没有人敢答应。
汪家男娃却高声说，“答应！”
辛家大郎狠狠瞪一眼辛弃疾，低声说，“三弟，你还不管管汪家人？咱辛家的事，用的着他们插手？”
用聘礼当彩头钱，一旦输了，即便只输一担，未来辛家在楼家人跟前，也会永远抬不起头来。
辛弃疾收到他大哥的目光，悄而倒退，走向汪家人，“这是辛家的事，自有我大哥发话，你们不得擅自决定。”
汪家男娃不以为然，并且他们认为，汪家娘子嫁辛家，那是下嫁。
既然是下嫁的，辛家有啥资格说汪家？
汪家男娃轻笑，“辛老三，这便是你不对了，我堂妹立刻要嫁入辛家，陆王二家就是一家子了，分啥你呀我的？这不显的见外么？”
辛弃疾被怼的哑口。
而这时，楼家人也起哄起，“无非是个玩乐罢了，辛家大伯父二伯三伯，怎不敢应声？”
辛大郎跟辛二哥对看一眼，心中都有些急。
应了，一旦输了？
不应？这样多人看着，显的辛家非常废柴一样。
“你们还玩不玩呀？这样一直站着，天便要黑了。”璘男娃见他们就是不接着玩，他有些不耐烦。
坐在地面上，把那一捧令箭，往酒壶中投着。
一个不偏，全中！
辛家大郎登时大喜，这还藏着宝藏？
“自然应了，无非是玩玩罢了，开始。”辛大郎挽了挽衣袖，兴冲冲道。
“赢的人的一担聘礼，是不是呀？”璘男娃呆萌萌问着大家。
“是，自然是呀。”楼家大郎回道。
有人说，这人无非是个傻瓜罢了，傻瓜巧合之下投进一支两支的，有啥可畏惧的？
他们楼家弟兄可是自小习武的人，不要说投这酒壶，就是百步穿杨，也是在行。
“这样，那便开始。”爱出风头的汪家男娃，已然摩拳擦掌了。
辛弃疾见大哥二哥不反对，他一人反对也是无效的，只得答应了。
他找了个机灵的下人，做着记录员，记下每人掷的支数。
楼家三弟兄会武，自小射箭，投掷这类小游戏，对他们来是，就是日常的小把戏罢了。
他们玩的百发百中。
看着楼家记录的数据越来越多，辛家大郎心急起。
他催着璘男娃，“应该你了。”
“别，父亲跟娘还没比赛。”璘男娃摇了下头，往田小娥的背后藏。
“这里都是男野参加，没女野参加。”辛家大郎看一眼田小娥，指着左右说，“看，全都是男野参加。”
“我要我娘参加。”啥男人女人之分，璘男娃不懂，他就也不管，拉着田小娥大声嚷着。
看戏的人们，个顶个都窃笑起。
楼家人可巴不得辛家输，这傻瓜拉个小妇女上场，只怕会输的更难看。
柳大郎就说，“这孩儿心地心善，做啥事儿都想着娘亲，真是孝呀，叫我等自愧不如呀。辛家大舅兄，你便答应了，免的叫这孩儿伤心。再者，玩投壶也没规定，女人不得跟男人们一块比赛呀？”
柳二哥也跟着附和。
辛弃疾跟辛二哥看一眼田小娥，二人一块忧心起。
辛家大郎没法，只得说，“那就这般。”他朝田小娥轻轻点头，“表弟妹，应该你上场了。你比赛后，璘表侄才好开始。”
他的筹码是璘男娃，至于田小娥，输呀赢呀，问题不大。
“好。”田小娥走出人群，向璘儿伸出手，“你这孩儿，咋将箭都抱怀中了？给我一半。”
“恩，给娘一半。”璘男娃把箭放到地面上左一支右一支的分起。
围观人又窃笑起。
“是不是投一支算一担聘礼？要是投了100次？”田小娥问着楼家人。
“自然是100担了。”便看你有没这能耐了！柳大郎心里嘲笑。
方才叫汪家人跟那傻瓜男娃中了几支箭，无非是他们放水罢了，免的吓跑了辛家这一方的人，全都不玩这游戏了，那便无趣了。
他有的是法子，叫他们的箭反弹出，进不了壶口中。
“好，请大家做见证。”田小娥笑吟吟道。
“量力而行，不要逞能，输了也没关系。”齐默突然拉着她的手臂，说。
他原本安心小娥的，可方才看见楼家弟兄的表情，一种冷然傲视的神情，他又担忧起。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这话可不能随意忘记。
“我知道。”田小娥笑吟吟说。
她接过璘男娃递来的令箭，来到规定的地方站好。
右手抓了三支箭，没有错，是三支，略一瞅准，就往壶口投进。
诸人傻眼。
柳大郎手捏着令箭，居然忘记拦截。
看她起手慢，想不到，投进居然这样的快。
快如射的箭。
记录员又惊又喜，田娘子可给辛家长脸了。
他取了令箭，做着记录，“田娘子，三箭！”
楼家大郎再不敢讥笑着看田小娥了，走出人群，“应该我了。”
他咬了下牙，也抓了三支令箭，瞅准方向往壶口中投去。
他平常练习时，可以轻松投进两支，自没投进三支，可他想碰碰运气。
“柳大相公，一箭！”做记录的记录员，又大声说。
“你只投进一支啊，那你方才为啥笑着我娘亲？我娘投进三支！”僮言无忌的璘男娃，立刻嚷起。
“呵呵，瞧不起他人的人，不应该是厉害的么？”汪家男娃，又开始笑。
辛弃疾朝汪家男娃冰冷扫去一个目光。
柳大郎的面色，一下变了，囧成一片。
唯有齐默，望向田小娥的神情平和。
比赛继续。
除去田小娥跟璘男娃不上场，其他的输赢，各占一半。
齐默抽了三次，一次两箭，再就是一次一箭，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