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了抚肩膀的筐,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手中拿小铁铲,边走,边扒拉着野草。
谭二锤挠头,想了下,跟上,“纯萍,你又是一人上山呀。”
“恩,以前跟着小娥姐,她如今忙着其他事,我便一人上山了。”纯萍道。
“我也一人,咱们做伴。”
谭二锤讲话的声音非常小,垂着头,跟着纯萍的步子走。
纯萍转过身来,眯缝着眼睛,“你给我做伴呀?也可以呀,哦对了,二锤子,你会抓长虫么?”
谭二锤:“……”
长虫那东西,他顶多敢提起劈刀砍死他,叫他伸出手去抓他可不敢。
纯萍见他囧着脸,濮嗤笑了,哈,谭二锤怕长虫。
“我会抓长虫,你如果看到长虫,定要叫我一声呀,我抓了卖钱。”纯萍笑吟吟道,冲谭二锤挥了下手,“那便走。”
她手中的小铁铲,扒拉着野草,青色的裙裾,跟那野草一个色,如果不是一头漆黑的发丝,几近看不见她的人。
谭二锤可不好意思,叫个丫头带路,他抚了抚腰部的弓弩,攥着劈刀,阔步追上。
他比纯萍的个身要高,走的又快,好快便赶上了纯萍,并且绕到她前边去了。
纯萍笑起,怕长虫的人,逞啥能啊?
……
田小娥跟齐默,进后岭砍几棵木,装大车中,往大集上运来。
新店新气象,要做点新的桌椅。
庹记酒肆的桌子椅子,用了多年,上边糊着的油。
田小娥决定,劈掉当柴禾烧了拉倒。
二人赶着大车,来到村口时,遇见了于三夫妇俩。
于三惊异说,“齐默,你们家的马子找到了?”
齐默点头,“恩,昨晚找到的。”
“晚上什么时候?”于三媳妇也问。
“噢,半夜时,谭二锤找到的,牵来我家。”齐默如实说。
“唉呦,我怎不等等?”于三媳妇跺脚,满脸自责的神情。
田小娥问,“二婶儿,等啥呀?”
“呀,没有啥没有啥。”于三媳妇忙摆手,悻悻笑着说。
“你们拉着木,这是上哪里去呀?”于三转话题,问。
齐默说,“小娥盘下乡中大集上的一家酒肆,那酒肆的桌子椅子太破,我就砍树,拉到酒肆中做新的桌子椅子。”
“噢噢,你们可真能干呀,酒肆都盘下。唉呦,不早了,就不和你们说话了,你们快去忙。”于三朝齐默田小娥挥了下手,拉着于三媳妇走。
二人走的极快,没有一会工夫便走远了。
齐默的大车上,拉着7棵碗口粗的树。
车重走的慢。
田小娥朝走远的于三夫妇俩望去一眼,对齐默笑道,“于三伯于三婶儿,发觉咱的马子又回了,仿佛非常意外。”
“恩,这样快便找到,自然意外了。”齐默道。
田小娥笑道,“于三婶儿的神情,仿佛非常懊悔的模样。”
齐默点头,“是,只是,她懊悔啥呢啊?”
田小娥笑说,“我猜啊,她是后悔跑到谭家说不结亲的事儿。”
齐默蹙了蹙眉,“她还要找谭家么?”
田小娥笑了,“主动问结亲的是于三婶儿,说不想结亲的,也是于三婶儿,她哪好意思再上谭家?谭大妈性子再好,也会发怒的。”
“那般的话,我便安心。”齐默说,“于三婶儿的性子,谭家都不喜欢,二家结亲的话只会吵。”
……
于三拉着于三媳妇走远远一段路,回过头瞧瞧齐默跟田小娥赶着大车,走的只是一个小黑点,他才停步,骂起于三媳妇。
“你昨日那样慌做啥?瞧瞧,马不是找到了?找到了,谭家便不会去借钱。”
于三媳妇嘀咕,“我哪知道马子这样快便找回了?你是没有见昨日谭家娘们儿的嘴脸噢,我一入门,她便嚷着说日子选好,叫咱把亲事儿快点办。你说,我不快点说不结亲,一旦被谭家嚷遍全村,说咱们招娣要嫁二锤子了,那咱不是吃大亏了?”
于三把肩膀扛着的铁除往地面上一放,“臭不要脸的谭家!竟然想叫招娣早点嫁去?替他家还债?!”
“因此啊,招娣父亲,宁可丢门亲事儿,也不要给人算计啊,咱们招娣能干,又长得不错,还怕嫁不到好人?”于三媳妇道。
“再好的人,聘礼不能少。”于三道。
“知道了,50吊,不可以少。”
……
田小娥跟齐默,赶着大车到乡中大集上的酒肆后,二人立刻开始忙起。
田小娥原本想请人做桌子椅子,可问几个会做木工活儿的人,全都说这几日没时间。
田小娥跟齐默最终一合计,二人自个来做。
田小娥画画稿,齐默施工。
家中的器具不齐全,田小娥就到大集上买了套。
齐默男娃时,跟着齐老父亲学了些木工活儿活,有半碗水的水平。
开始,他不肯做,担忧做出的桌子椅子太难看。
田小娥安慰他,这酒肆原先的桌子椅子,也没好看见哪,照着那般做也成。
她担忧齐默放不开手脚做,画稿也非常简单。
目前找不到人,齐默只得硬头皮做。
木是新砍的,想做高档家具,先泡水3月做吸水料理才可以用。
可田小娥跟齐默等着用料,再者说桌子椅子也是简单的,就直接用了。
齐默把木皮刨下,把木料晾在日头底下。
田小娥帮了一会忙后,来到灶房烧吃的。
炊具并不缺,缺的是米和青菜。
他们从家中带点来,再带来自个的碗,就在小酒肆中做午餐,煮茶。
茶煮好,田小娥找了盆,装上从后院儿井中打的井水,再把茶壶放到盆中。
滚热的茶汤,没有多长时间便把井水烫温了。
田小娥倒掉水,从新装上井水,再放进茶壶。这样三次,茶汤便只是温热了。
她提壶,拿了俩碗,到店铺前门外边。
齐默在酒肆旁的树阴下,正用心的踞树。
“齐默哥,吃凉茶。”田小娥拿着碗,笑吟吟送到齐默的唇边。
齐默囧着脸,“我自个来。”他放下手中的踞,拿手在衣服上擦擦,伸出手来端碗。
“有啥不好意思的?”田小娥笑,“我是你老婆。”
“叫人看到不好……”齐默还是接去,自个儿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