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就跟着说,“说的对,等竞赛完了,再谈高下。”
“好呀,就那开始。”汪耘不屑的看一眼田小娥。
“你行不可以呀?”辛七娘子轻声问着田小娥,“你如果丢人了,我也跟着丢人的。”
她迎上汪耘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怵。
“站在一旁看着就是。”田小娥轻轻一笑。
话全都说出口了,还可以咋着?硬头皮看。辛七娘子叹气。
汪耘是点茶高手,来挑战的人,却是无名小卒,还是个出身庄户人家的村姑。
立刻引得好多人前来看戏。
看田小娥怎样出丑,他们好向前讨好汪家人。
史家的婢女们,又抬茶具,在石亭前方的空地面上摆开来。
东边坐汪耘,西边桌坐田小娥。
“开始,田娘子。”汪耘一笑。
她手指娴熟摆弄茶具。
田小娥看了眼自个桌子上的茶具,对汪耘说,“我听闻,竟茶是有彩头钱。不知今日的竟茶,彩头钱是啥?值不值的我认真来竟茶。”
围观人再度轻声议论起,更多是讥笑。
史家娘子马说,“彩头钱自然是有的,是套上等紫砂。”
说着,命令人抬上,摆在二人当中的桌子上。
田小娥不稀罕。
可她爱财。
田小娥笑道,“茶具彩头钱,是史娘子家的,可我这会是跟汪娘子竟茶,这是咱们私人当中的竞赛,彩头钱由我们来定,就不劳史娘子家出面。”
史娘子悻悻着说,“也好。”她问汪耘,“汪娘子意思?”
“行呀,区区彩头钱,我家还是出的起的。”汪耘抬下颌,“就10头马的彩头钱。输的人,出10头马,赢家的10头马。”
10头马,摁着市价折算,是300多吊钱。
这姓田的村姑,拿的出300吊来么?拿不出,就等着叩头出丑。
众人端详着田小娥,个顶个都幸灾乐祸起。
史家娘子大吓一跳,“太多了?竟茶斗的是个氛围,何苦出这样多的彩头钱?”
她担忧田小娥输了,赔不起彩头钱。
辛七娘子也吓着,拉田小娥的衣袖,轻声说,“疯了?一套茶具彩头钱,顶多值个1吊钱,如今出到10头马,一旦输了?赔的起么?我提醒你呀,你没有钱赔彩头钱,可不要找我,我可没有钱。”
“我出。”田小娥轻轻一笑,又对汪耘说,“历来听闻汪家财富甲天下。咋,斗个小茶,彩头钱只出区区的10头马?”
10头马,还区区?
人们再度偷笑起。
辛七娘子气的前面发黑,袖子中拳紧握,好想打田小娥。
史娘子吓着,轻声提起田小娥,“田娘子,你不知道竟茶彩头钱的规矩,这彩头钱的意思是,输者出10头马给嬴家,并且不得赊欠。田娘子,你要三思呀。”
史家娘子不知如何说田小娥才好。
田小娥笑道,“我知道呀,因此,我才嫌少呀,我才不稀罕10头马,我劳神费劲竟茶,只得10头马的彩头钱,太没有意思,要我说出100匹。”
辛七娘子吓的面色发白,前面一黑,向后倒去。
她的婢女飞速抚着她,“七娘子?”
辛七被拍醒,“浣碧,快去叫老太君来这里。”
一旦这个田小娥输了,老太君定会帮着出,这是客,辛家不会见死不救。
可这100头马的钱,家中拿的出么?
辛家会被田小娥坑死的!
浣碧也吓坏,走叫辛老太君去了。
辛老太君,正与其他府中的太太说家常,打探着哪家有未婚男娃,好给七娘子相夫家。
一位太太也有意跟辛家交好,说起了自个儿的表侄,二人正说的愉悦,浣碧跑来。
她走去,轻声对辛老太君讲了田小娥的事。
辛老太君听后,怔了一怔。
可立刻又平复心情,对浣碧说,“我知道了,叫七娘子陪她就是,她要做啥,你们全都不必管。”
浣碧傻眼。
这是由着田小娥胡来了?
老太君怎这样信任田小娥?
“可是老太君,她们的彩头钱是100头马,万一输了,表少奶奶哪赔的起呀?”浣碧着急说。
辛老太君看她一眼,“我辛家穷的连100头马都没了么?你忧心啥?叫你不要管就不要管!和七娘子说,表少奶奶不是小孩儿,事应该咋做,她心中会有数。”
浣碧叹气,只得点头应说,“是”。
等她离开,毓秀就问辛老太君,“老太君,真安心叫表少奶奶竟茶么?”
老实说,相处几日发觉,田小娥非常聪明,可会不会竟茶,她真没有看出。
辛老太君淡淡一笑,“你且安心,她不会输的。”
齐默和她说,田小娥短短几个月,就从身无分文之人变成兜中装有千两,肯定不是个愚昧的人。
并且,她考过田小娥,高门中的玩乐,田小娥玩起时,是满脸不屑,可见田小娥不但会,还可能是高手。
敢把彩头钱从10头马提到100头马,没能力,断是不敢。
众人都说,田小娥出身庄户人家,是个村姑,可她看出,田小娥的能耐并不小。
浣碧跑回,把辛老太君,对辛七娘子轻声讲了遍。
“老太君说,叫咱别拦表少奶奶,说她想做啥便做啥,还说辛家不差钱。”浣碧叹着气,说。
辛七娘子惊的愣了愣,“啥?老太君疯了?由她闹?唉呦,我胸口痛!”
她捂胸口,气的跺脚。
浣碧叹着气,说,“七娘子,我看老太君非常信任表少奶奶,咱劝也没有用,拉倒,左右输也不是太太赔钱,终归是老太君帮着赔,老太君有私房。”
辛七娘子恨恨说,“老太君去世后,那私房还不是我嫁妆?这如果被田小娥输光……”
“看,那田娘子点茶的手法,居然不比汪耘差。”
“看这模样,谁输谁嬴还未必。”
“真看不出,那田娘子还有些能耐呀。”
这时,有人轻声说。
辛七娘子没有讲话了,拉着浣碧挤进人群看状况。
只见田小娥的头一个工序已然快完成了,跟前的墨碗中,已然飘出茶香。
碗里,绿茶粉越来越淡。
她跟前的茶具,漆黑如墨,衬的她的手指头,越发的白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