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默囧着脸，对着田小娥低声说，“别胡闹。”
垂头把那块草莓肉吃了。
凉，滑，甜，胜过活神仙。
田娥娇笑吟吟的，才吃起。
只是，她吃完一点后，又来喂齐默。
齐默：“……”
便这样子，俩人分食了。
“俩人分食一碗，真穷酸。”有人嘲笑说。
又是这让人厌憎的声音。
田小娥吃好，正拿绢擦唇角，她转头看，只见方才那大车又来，那年青少爷，正趴窗口望向她这里。
见她看过来，男人一指自个大车后的担子，笑，“我将整个摊子的冷饮都买了，只须你跟我走，我保你日日吃的上。”
日日吃，一日吃3碗，一月便1000文。
那大婶儿跟打铁男人，非常惊异看着大车中的年青少爷。
田小娥笑了，和他走？
他算哪瓣蒜？
齐默的面色阴郁沉，伸出手紧扯着田小娥的……衣袖。
他看一眼大车中的男人后，慌张的看着田小娥。
她会跟着那个人走么？
田小娥听见大车中男人的话，立刻笑起。
“请问你谁呀？你气质不如柳永，相貌不如韩世忠，财多不过张俊。竟然脸大的叫我跟着你走？啊呸，真是天下第一普信男啊！”
众人议论纷纷，“什么是普信男？”
田小娥主动跟他们解释：“明明很普通却这么自信，是为普信男。”
众人恍然大悟。
齐默：“……”
原来自己娘子心里有这么多爱啊，柳永，韩世忠，张俊……
至于车中的男人，他万万想不到，一个穷村女，竟然敢瞧不起他！
没天理了！
他从车中抓出个钱袋，丢向田小娥，“你且安心，我是不会让你干活的，我就是缺个可心的暖床丫头，你跟我后，每月都会得到800文……”
去你奶奶个腿！
暖床丫头？
当他祖奶奶她还这龟孙太废柴呢！
田小娥抓了那钱袋，看都不看，丢回，“本娘子高冷得很，暖不了你的窝！”
东西砸在男人脑门上，气的他面色发青，拿扇指着田小娥说，“不识抬举！有眼无珠！狂妄至极！本少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竟然还嫌？”
田小娥拉过齐默的手臂挽着，冰冷说，“你大概眼神儿不好吧，要不我帮你治治眼睛？没有见我有夫君了？我夫君今日气量好，不稀罕收拾你，可他大多时间都暴脾气，会打死你的。”
齐默看着女人的手，嘴角微翘。
女人手指纤瘦，却非常有力。
大车中的男人摔帘，“有的你后悔时！成六，咱走！”
马夫鄙视的看了眼田小娥，扬鞭把车撵走了。
路人们轻声议论起，有说田小娥愚的，有说齐默好福分的。
田小娥怕齐默多心，拍了下他的肩膀，“一个狂徒罢了，理会他干嘛？咱忙咱的。”
“我将这碗还给摊主。”齐默拿着碗，走向冷饮摊子。
那摊主担收碗，叹气说，“小相公，不是哥哥说你呀，你有个这么好看的老婆，看着是福分，实际上是祸呀。”
齐默蹙眉，“你怎这样说我娘子？”
那摊主摇头，“我没有存心说她，就是，你没有看见方才那富少，说要收你们家娘子做妾吗？她口中不答应，说不定心中有多乐意呢。”
齐默冰冷说，“我只相信我看见的听见的。”
“你爱听不听。”摊主讥诮，
“齐默哥，齐默哥？”田小娥招手叫他，“买卖来了，你快回来！”
齐默转过身去看，有俩人正在那，观看那边山猪，田小娥正跟他们说啥。
齐默走去。
“这山猪咋卖？”俩人中的胖男人对着齐默问。
“整只卖，7贯300钱。”齐默道。
胖男人蹙眉，“但我要不了一整只猪呀。”
田小娥忙说，“你要多少？”
“1斤。”胖男人问，“1斤多少钱？”
田小娥：“……”
齐默：“……”
田小娥心中叹气，大哥，你让我咋回答啊。
“1斤不卖。”齐默摇头。
“你咋做买卖的？”胖男人冷嗤，跟同伴俩人摇头走了。
后来，又来几人，同样说只须几斤，可齐默嫌少，都拒绝。
他就是要整只卖。
但是，买的起整只的，除非是县里的财主、酒楼。
乡中大集，都是周边农户，众人来问山猪，也不过是尝尝鲜罢了。
瞧瞧打铁的男人在预备收摊，大婶儿接连做着买卖，田小娥有一些着急。
她拉过齐默，轻声说，“咱不如把山猪杀了，分着卖？”
从最开始，她便对整只卖没多少信心。
齐默蹙了蹙眉，“万一杀了后卖不完呢？山猪是活物，咱养着，总可以等到买家。”
“但谁知道啥时候能等来有买家？”田小娥说，“反复来大集，会耽搁许多事。咱现在的要紧事是开荒，那才是长远之计。”
“将山猪杀了，我有法子。”女人扬唇。
齐默见女人信心十足，就点头说，“嗯。”他一贯信任女人。
接下来，齐默的车上边，就备上刀。
只是，还缺一个放血的桶子。
可田小娥有法子。
跟他们捱着的大婶儿，已然卖空一桶的淡水鱼，田小娥笑问，“大婶儿，可以借用这桶子么？我们要把猪杀了，放血用。”
大婶儿立刻笑，“哎呦，那我是不是能买到便宜猪血啊？”
妇女不好意思直接说要收钱，话中有话揶揄说。
田小娥怎会听不明白？
立刻笑着说，“啥便宜不便宜的，送你也是应当的。”
“哎呦，那咋好意思。”大婶儿把桶子递跟田小娥，又说，“这个要洗洗才可以装血，那里拐弯儿有条河，到那洗。”
“谢大婶儿。”田小娥笑着接来。
齐默接过，“我洗。”
田小娥却说，“你刮猪毛，这点小事儿，我去就可以了。”
她提起桶走了。
只是，去许久也不回。
齐默不免担忧起。
大婶儿说，“我帮你看着摊子，你去寻摸寻摸？”她有点抱歉的说，“全都怪我，说啥河啊。那河水可深着呢……”
“麻烦婶儿了。”齐默面色大变，扔下刀，直奔河那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