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总管悻悻着说,“咱们家不知呀。”
田小娥也知道,当面要钱哪要得到?
她无非是说说罢了。
“好,那便去趟。”
齐默要跟着进宫去。
可田小娥想到那天在宫中的事,没有答应。
齐默担忧她。
田小娥笑道,“我进宫去,又不是去玩,而是去给皇太后诊病,他们不敢为难我。”
好说歹说,田小娥才把齐默劝住。
进宫,余总管带田小娥直接进颐宁殿的寝殿。
就是几天不见,豆卢皇太后便完全变了模样。
几日前的豆卢皇太后,神采奕奕,满面春风,现在的豆卢皇太后,却是两眼无神,满脸的憔悴。
看起来,病得不轻。
大宫娥说着豆卢皇太后的病情,田小娥听了会,说,“御医开的秘方?又是咋说的?”
秘方拿来,田小娥过目,又听大宫娥讲了御医的诊断。
田小娥心里笑起,可以有啥大病?
无非是心病罢了。
“我先看看脉象。”田小娥给豆卢皇太后将起了脉,过了一会,她才说,“的确不是小病呀。”
她存心这样说的,要说是小病,就显不出自个的能耐了。
如果旁人,她免费治,如果豆卢皇太后,那便不客气了。
余总管忙问说,“田娘子,可有良方?”
豆卢皇太后也赶忙说,“需要啥中草药,只管和宫中的御医院儿说。”
田小娥神情凝重,“中草药倒不需要特其他中草药。就是,需每日照时扎针,再配合药物才可以痊愈。”
豆卢皇太后被噩梦折磨的早已心力交瘁,只盼早愈,立刻说,“余总管,摁着田娘子说的去做。”
“是,皇太后。”余总管赶快回道。
田小娥说,“每日辰时3刻扎针一回,申时末刻扎针一回,连续扎针5天,基本可以痊愈。另外,我再开一副方子,御医的秘方便先不要吃了。”
豆卢皇太后问着余总管,“可记着了?”
余总管哪里敢不记着?
“回皇太后,记着了。”
田小娥开了方子,余总管立刻命人拿去御医院儿拿药。
自然了,御医院儿先研究了一通,确认没问题后,才把秘方抄备录,安排抓药。
药抓回,余总管立刻安排人熬药,田小娥则开始给豆卢皇太后扎针。
在扎针的与此同时,她悄悄打开了放到袖子中的1个香囊。
香囊中,装有几种特其他香料。
香味虽说清淡,却能叫人产生错觉。
尤其是配合扎针时,可以唤起人心底深处沉藏的心事儿。
“皇太后尽力放松,我要开始扎针,将心中的梦魇释放出后,就可痊愈。”田小娥说。
豆卢皇太后如今是病急乱投医,她说啥便是啥。
乖乖闭眼,等着田小娥的诊治。
也便小须臾的时间,豆卢皇太后开始做噩梦。
前几日那俩被关的宫娥,凄厉的声音又开始在耳旁惊叫起。
“饶命呀,奴婢们是冤枉的,分明是娘娘的错,为啥是奴婢们担罪呀,娘娘会遭报应的!”
“娘娘若不放奴婢们,奴婢们变成鬼也要找娘娘!”
那声音尖锐的叫人头皮生麻。
豆卢皇太后惊慌起,“不,我没冤枉你们,没,你们有错!”
……
“那样我?我有错么?”1个姿色绝美端莊宛约的中年妇女,讥讽地望向豆卢皇太后,“豆卢氏,讲好的同富贵?我助你逃离恶地,你却独享富贵,忘记了昔日的姊妹?”
“当初如果不是我,哪里有你的儿子哪里有你的今日?”
“豆卢氏!如果不是我把你举荐给陛下,陛下会要你侍寝?”
“是我,是我叫陛下临幸你,叫你生了儿子,现在你享受着富贵,生活在温柔乡中,你咋忍心忘记了満州的那些同受苦的姊妹?”
“讲好的我助你回国未来你发迹了定助我归家,一旦我等不及先死,请送我的白骨回乡,可现在?你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太后,我却依然埋骨冰凉之地的异乡!”
……
“我和敬公主是高贵的朱氏帝姬,我生是朱氏的人,死是朱氏的鬼,我看中的男人跟我一条心,咱们没背叛没勾结外敌!”
“豆卢氏你为取的陛下欢心竟然污陷我们夫妇,你会不得好死!眼变瞎,周身长疮,疼痛而死!”
……
牛淑妃,和敬公主,还有无数当初一块在満州受难的朱氏宗亲们,哭着叫着问着豆卢皇太后,为啥都忘记了他们。
为啥过河拆桥,为啥要陷害。
为啥?因为他们不死,她跟儿子便过不了安定日子!
虽说豆卢皇太后在心中,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话安慰自个儿,那些人全死了,她才可以活的安宁。
可着实是那些人死的太惨了,她心里无比的恐惧起。
“因此皇太后为啥不放了我们?”
“皇太后是想世间多俩冤魂,夜夜找你哭诉么?”
俩宫娥的哭叫声,再度传来。
豆卢皇太后彻底畏怕了。
“不……”她惊叫声,赫然张开两眼,“余总管,放人!”
她面色煞白,全身发抖嚷着道。
余总管此时便侍立在床前,听见她的嚷叫声,慌慌乱张走来,“皇太后,你要放了谁呀?”
“慎刑司的那俩……,放她们,叫她们出宫!”豆卢皇太后凉汗淋淋,惊慌的冲余总管嚷道。
余总管眨巴了下眼,想了下还是确认着说,“皇太后是说,3日前关进慎刑司的那俩污陷了齐少爷的宫娥么?”
“快放她们,叫她们出宫去!永生永世不许进宫来!”豆卢皇太后又赶忙说,想了下还是放不下心,“给她们一笔钱,叫她们远离京师城,越远越好。”
余总管纳闷了,这是怎回事儿?
3日前打了那俩宫娥,皇太后发狠着说,再有同犯的要处死,怎又放然放了她们,还要放出宫去,另外还要送钱?
余总管想不通。
左右呀,他便是1个跑腿的,主子咋说,他便咋做。
“是,皇太后。”
余总管从颐宁殿库房,取了200吊钱,来到浣衣院儿。
豆卢皇太后说的那俩宫娥,在慎刑司受了罚,每人被打了20板子后,已然被送来了浣衣院儿。
就是,因着伤还没好,还没开始做事儿。
当余总管走入浣衣院儿时,主事儿忙向前说,”总管安心,这便安排她们做事儿。”
的罪皇太后的人,基本都没好下场,想把伤养的全好再做事儿,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余总管摆摆手,“娘娘吩咐,要送她们出宫了,不必做事儿了。”
浣衣院儿主事儿怔了怔,这俩宫娥这是走了啥好运?
的罪皇太后还可以放出宫?
要知道,摁着祖制,宫娥除非表现好,或者是遇见大赦,才会被放出,可也不是人人全都有机会。
一般的宫娥,在宫中呆到老死,全都没有机会走出宫门。
“明白,这便放了她们。”浣衣院儿主事儿忙说。
余总管又问说,“伤好了没?如果没好,赶快着请御医来瞧瞧,给她们涂药疗伤再放出。”
伤自然没有好,受罚的人,不配疗伤,全都是当然熬好,熬的过去便生,熬不过去就死。
活不活的久,都靠造化。
那主事儿吓得不知如何才好,”总管安心,这便安排去请御医。”
御医请来,给俩宫娥治了伤,余总管给了她们1个人100吊钱,并吩咐她们走的离紫禁城越远越好,而后差人把她们送出了宫。
俩宫娥看着高高的宫墙,一头雾水,豆卢皇太后的为人,咋突然大变样了?
豆卢皇太后可不是传说中的善人。
她的心善,是伪装的,是为掩饰她当初做的恶。
“咱自由了!”宫娥槿香抱着另外1个宫娥,哭起。
“对,咱自此自由了。”
余总管回到颐宁殿中时,田小娥已然给豆卢皇太后扎好了针。
这期间,药也熬好了。
余总管又忙着安排人喂豆卢皇太后服药。
“那二人送走了?”豆卢皇太后问。
余总管笑着回说,“回皇太后话,请了御医看伤,1个人送100吊钱,摁着皇太后的吩咐,要她们走的离紫禁城越远越好。”
“恩。”豆卢皇太后点头,没有再说啥。
因着便在余总管去放人时,田小娥悄悄封了袖子中的香囊,并取走1个穴位上的针。
没了药物跟金针的制约,豆卢皇太后脑中的梦魇,一下荡然无存。
她登时感到神清气爽。
她当是田小娥的医术起了作用。
在田小娥离开时,豆卢皇太后命余总管看赏。
500吊钱,不大多,却也不大少。
能从心胸狭隘的豆卢皇太后手中得到钱,也委实不易。
再者,田小娥也没有法讨价还价。
她谢了恩,带赏钱归家。
回时,依然是余总管相送。
“田娘子,下午申时,田娘子但要记的再进宫。”余总管把田小娥送到留月园的门口时,笑着提醒。
田小娥看着手中装着500吊钱的锦匣,笑着点了点头,“当然会去的,余总管请安心。”
早晚进宫打卡一回糊弄下豆卢皇太后,也不是太难到做的差事儿嘛。
再者,还有钱拿不是?
余总管安心离去,田小娥走入宅院门。
看门的侯案看到她笑的高兴,笑着问说,“师母你笑啥?今日进宫是不是遇见开心的事儿了?”
田小娥神神秘秘一笑,“自然了。”
齐默的知田小娥回了,立刻走来迎接她。
看见她安然无恙的回,神情也舒缓了许多。
“宫中发生啥事儿?”齐默急不可耐的问,田小娥笑靥如花儿,肯定有她开心的事发生。
田小娥把手中的匣塞到他的手中,“我的诊费。”
齐默扬眉,“豁,你竟然不是空手而归,只是,这诊费是多少。”
“500吊。”田小娥非常得意。
“不大多。”齐默想到田小娥挣的第1笔诊费,对方给了1000贯。
那还只是个县里的有钱员外。
而宫中的皇太后诊病,竟然只给500吊,齐默觉的田小娥付出的辛苦跟得到的收入不对等。
500吊自然是不大多了,对1个皇太后身份的人来讲,应当给1000还差不多。
田小娥是这样想的,只是,她并没太辛苦的诊病,因此,心中也平衡了。
田小娥笑道,“我就是早晚去宫中走一趟罢了,也没有费啥气力,500吊,也便将就。”
齐默弹了下她的脑门,一笑,“你倒容易满足。”
田小娥想到豆卢皇太后被扎针时,口中喃喃讲,她想到和敬公主。
原来,和敬公主当初的被冤枉,有豆卢皇太后的从中作梗。
她不知道要不要和齐默说这事儿。
想叫他知道真相,却又畏怕他知道真相后伤心。
她正犹疑时,就听齐默嘲笑说,“她叫我娘亲悲绝而亡,老天爷叫她被梦魇折磨,因果报应。”
田小娥攥着他的手,“自然,老天爷不会善待她!”
历史上,豆卢氏虽说活到长寿而亡,却早早瞎了1个眼,好多人全都说,是因果报应。
……
豆卢皇太后的病情,无非是她的心病。
被田小娥循序渐进地“治好”。
由最初的500吊赏钱开始,到最终一日的1000贯赏钱结束。
侯案看见田小娥日日捧着赏钱回,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