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很快，没有一会工夫，就走入上房中。
齐默只得又走回到石亭中来，看着田小娥摇了下头，“你咋把他的罪了？这可好了，他不写了。你方才还说要他写60本，如今6页都没写到。”
“看见宛表嫂嫂伤心，我还心安理的叫疾表兄写字，我心中过不去。”田小娥讥诮声。
齐默看着她，蹙着眉心，“宛表嫂嫂，真小产过了？”
“恩。”田小娥叹气，“不知为啥，她不让人说。”
齐默说，“她不说出，别人不知道，就不会关心她。”
“对啊，我也是这样说的，她不愿意说，我只得替她来讲了，哎……”田小娥叹气，她突然想到一个事儿，看着齐默，“齐默哥，未来你会不会马虎的连我小产也不晓得？”
如果这样子，她如今便打一顿齐默好了。
不可以打辛大词人，打他表弟也是一样的出气。
齐默黑脸，“不可能的事儿，我不是那种人。”他不会叫小娥有身孕的。
看见卫二娘子难产险些死掉，他不想叫小娥生孩儿。
他面色绯红，“我把你月事儿的日子记的牢，怀没有怀上，我当然知道。”
田小娥看他，惊异着说，“齐默，你咋知道，月事儿和有身孕有关？”
莫非男人都能无师自通？
齐默老实说，“是谭大妈说的，她说女人月事儿一停，就是有身孕。她叫我把你的月事儿记下，免的误了事儿。”
田小娥濮嗤笑了，“原是这样子的呀。”
唉呦，谭大妈热心肠呀。
……
宋宛坐在卧室中，对镜发呆。
辛弃疾走入去，叫她的婢女退出，“出去，这里不必侍候。”
婢女往他脸面上望去一眼，又看宋宛，心中戈登，走出去关门。
宋宛回过头，看着辛弃疾，说，“你不是在外边写字么？咋进屋来了？默表弟夫妇俩？”
田小娥和他讲了么？
他面色不好看，又会骂她？
宋宛心中苦笑声。
她便说，他不会疼自己的，家人和功名比她重要多了。
他对人说，心中都是她，不收妾。
实际上，他无非是嫌麻烦，打扰他读书而已。
“齐默娘子会医术，方才她给你望过身体了？”辛弃疾问。
宋宛垂下头去。
这样显然的事儿，还需要她说？
“啥时的事？”辛弃疾问说，“你不是不可以怀上么？怎可能小产？”
宋宛抬起头看他，一笑，“老三，你莫非真不知道？还是不信我？”
“我问你啥时候的事？我事多，我哪关注到这些小事儿？”辛弃疾急起。
“小事儿？”宋宛牵牵嘴角，把头转过，“咱们没成婚时，我手烫个泡，你那会跑遍城中医堂，给我求顶好的药，不让我的手留疤。还说一生都不会再叫我受半分伤害。可现在……”
“那时你年龄小，我比你大我关心你是应当的，如今你20岁都过了，莫非还要像对小孩一样对你？自个身子的事儿，应该咋样请郎中便咋样请郎中。我每日非常忙，哪有空闲日日陪你？”辛弃疾闭眼，有些不耐烦起，“我方才问你的话，你还没说，你不是不可以怀么？怎会……”
宋宛嘴角微颤，“我不清楚，总而言之……就这样了。”
“哪天？”
宋宛垂下头。
“你不说，我问黄莺去。”辛弃疾看她，阔步走出。
宋宛急的站起来，“老三……”
辛弃疾没回过头。
宋宛叹了声，闭眼，坐到椅上。
黄莺跟另外一个婢女，见着辛弃疾回，全都自觉的走远。
二人正在另外一间偏房擦桌，抬起头时看见辛弃疾阴沉着脸走入来，吓的赶快垂头，“三少。”
“少奶奶小产过，知道么？”辛弃疾冰冷问。
黄莺蔷薇互看一眼，吓得不敢抬起头。
“不讲话，是想捱罚么？”辛弃疾厉声问。
黄莺抬头，只得说，“三少，少奶奶不让我们说。”
“为啥不让说？”辛弃疾怒道。
“她说左右讲了，三少也不会信，不如不说。”黄莺叹气。
“她说都不说，怎知道我不信？”辛弃疾看着蔷薇，“你来讲。”
“是……，三少。”蔷薇咬唇，“是前天上午那会。三少出门，府中来几个太太，太太命少奶奶带大家游园，少奶奶跌了跤，就……”
辛弃疾面色立刻变了，“她有身孕的事，你们知不知道？”
蔷薇黄莺一块望向辛弃疾，“少奶奶没有对我们说。”
辛弃疾阴沉着脸，“那便是说，她没对任何人讲过的意思了？”
“少奶奶对太太说起过，太太说她不可能有身孕，说她无非是来了月事儿。”蔷薇大着胆量道。
“她在怪太太？”辛弃疾气的甩袖。
蔷薇忙摆手，“不是，少奶奶没怪太太，三少，少奶奶头次有身孕，没经验，才向太太请教。太太说她这样久都没孩儿，不可能是有身孕。”
“你们是她陪嫁，自然向着她，合着，咱们辛家欺凌她了？”辛弃疾气冲冲走出。
黄莺拧了下蔷薇的手臂，“你咋说出了？这一下好了，少奶奶又要捱训了。”
“三少问我，不敢不说呀。”蔷薇叹气，“再者，我又没瞎说，这原本是事实。”
“这是说对错的事儿么？”黄莺跺脚，“咱还快去看少奶奶，少爷一说，她又要哭，她如今不可以哭。”
辛弃疾进卧室后，果真直接呵斥起宋宛。
“我想不到，你居然污陷起娘亲。你没法有身孕，我并不怪你。你说不收妾，我也没意见，我哥、弟家的孩儿多，到时，咱们抱养个来也是一样的。可你？娘亲无非是提醒你留意子嗣，你便要这般针对于她？竟然连假小产的事都做的出！”
宋宛呆呆的，“你说啥？我污陷娘亲？我没，我从没这样！老三，你要信我！”
宋宛急的眼尾都红。
“你压根便不可能怀上孩儿，来月事儿却对娘亲说是小产，还说没污陷？”辛弃疾怒说，“你怕我不信你，又对默弟媳讲了，拉她一块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