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雪长长的墨发散一身,较之昨日的模样,少了些英气,多了些娇美。
俩婢女心里暗叹,怪不得主人喜欢她了,头发散下时,这娘子居然有2分太太的神情。
无雪更好衣,梳好发,又吃了早餐,新罗乌尔衮又来了。
他换常衣,发头像北境人那样子,只用发带束于脑后。
无雪换了北境女人的衣服,梳了北境女人的辫子。
她来到新罗乌尔衮的跟前,转了个圈说,“我这妆扮怎样?”
新罗乌尔衮的眼神轻轻闪了下,说,“走,到前院儿正厅去。”
不评价,可目光已出卖了一切。
聪明的无雪立刻看出了新罗乌尔衮的心思,她扬唇浅笑。
到正厅,中中外外已然站满了人。
无雪粗略数了数,有50人之多了。
新罗乌尔衮带她进屋,房中,站着十多个管事儿样子的人。
见他们走来,众人看一眼无雪后,一块朝新罗乌尔衮致礼,“主人。”
新罗乌尔衮坐到上首,无雪来到他的身边的椅上坐下了。
新罗乌尔衮看她一眼,对大家说,“这是李太太,李无雪。从今日起,府中的大小事儿务,全权由她安排。”
诸人互相看一眼,一块向无雪俯身问安,“李太太。”
无雪抬了抬起手,“全都起来。”
“是,太太。”
新罗乌尔衮又命人,陆续进屋向无雪致礼。
这样一来,全府都知道了无雪的身份。
新罗乌尔衮安排好事后,就出府办事儿去了。
无雪见了几个管事儿,熟悉了点事后,就开始在府中行走熟悉各处宅院。
以及,熟悉新罗乌尔衮的仨孩儿。
她在前边走着,俩婢女走在她背后较远的地方,用大都土语轻声的说着话。
她的好耳力,听到她们的议论声。
她们在说,她1个年青的娘子,为啥会做新罗乌尔衮的继太太。
是呀,为啥?
她只为报答江夏公的养育之恩,只为拖住新罗乌尔衮。
只为,这世上再不要出现她这般苦命的宗室女人。
无雪做了新罗乌尔衮的侧太太,管起了府中的大小事儿务。
虽然只是侧太太,可因为府中没正太太,她俨然就是女主人。
她出手大方,为人处事儿豁达,无论是下人也好,还是新罗乌尔衮前妻的几个孩儿也好,全都跟她相处融洽。
新罗乌尔衮跟田小娥齐默江夏公定下合约时,无雪便在一旁作着记录。
因此新罗乌尔衮预备密谋策反的事儿,也没瞒着无雪。
他每日出门上朝,回来会跟无雪说些朝中的事,以及他们行动的进展。
日子悄然而过,转眼间,就到夏季了。
田小娥给的那些白棉苗,已然长成了一棵棵小树。
叶子绿茵茵的,开着或淡黄或水红的花儿。
无雪打理完府中的事,就带下人前去看白棉田。
这片白棉地,就安在新罗乌尔衮的葛王府周边,步行一刻时间便到。
这天,无雪正带下人给白棉田除草。
新罗乌尔衮御马来了。
看见绿叶翻滚的白棉地,他好像看见了雪白软乎的棉被。
一朵花儿,未来就是1个棉桃,1个棉桃成熟后,那是一大团白棉儿。
“无雪!”新罗乌尔衮大声叫着无雪的名字。
无雪回过头,看着他轻轻一笑,牵着着俩孩儿的手,冲他走去,“走,去见爹爹。”
“噢噢,见爹爹去噢。”
“爹爹!”
俩幼小的孩儿,撒腿朝新罗乌尔衮跑去。
新罗乌尔衮非常感慨,没想到无雪,居然跟他前妻的孩儿相处的好。
他翻身下马,抱了抱俩孩儿,把他们放到马背上。
“咋找到这里来了?”无雪笑着问。
新罗乌尔衮看她一眼,说,“5天后,宫中有个宴会,你也要去参加,你没新衣服,我带你去做衣服。”
无雪往身上望去,她这身北境女人的衣服,是才来时新罗乌尔衮叫人做的,到今日也才上身两月罢了。
成色还非常新。
就是,送她新的她还是非常开心。
无雪笑道,“啥宴会啊,我不会唱歌,不会跳舞,舞舞剑倒也可以。”
新罗乌尔衮莞尔一笑,“是打马鞠,这里的习俗,男人女人都会参赛,赢了的有奖励。”
原是打马鞠!
无雪笑了,“你可找对人了,玩这我在行。”
新罗乌尔衮知道无雪工夫厉害,可没有见她打过马鞠。
他正色说,“満州人自小在马背上长大,不可大意。”
“知道啦。”无雪不以为然。
回到府中,新罗乌尔衮立刻命管事找来裁缝,给无雪定做了两身打马鞠穿的衣裙。
无雪突然有些感动,她强要来的男人,仿佛也不赖?
新罗乌尔衮又对无雪讲了,有可能会参加比赛的人。
有皇族子弟,有高门子弟,还有几个别国的朝臣。
别国的朝臣,那定是俘虏囚臣。
无雪就问说,“不要国的人?都有谁呀?”
新罗乌尔衮说,“天水郡王朱桓,豫王阿史那德康。”
听见朱桓的名字,无雪眼光闪了下。
她淡淡一笑,“这二人,1个50几岁,1个八十几岁了,他们击球?笑死人了。”
新罗乌尔衮说,“他们只是陪衬,厉害的是皇族跟高门世家的子弟,你要小心了。”
无雪笑道,“我机灵,我会小心的。”
……
晚上,等府中的人全都入睡后,无雪又悄悄离府,往平宗朱桓的居所而来。
她临行前,江夏公对她说,如果她见着平宗,必须劝他不要参加満州人的赛事儿活动。
她心里暗道,江夏公真是神人,竟然便猜中了平宗会去参加満州人安排的比赛。
无雪是第2回来了,她轻车熟路,好快便找到平宗的卧室。
房中依然唯有1个老佣人守着,桌子上微亮烛火下,坐着看书的平宗。
大概病着了,不时地咳着。
无雪蹙了下眉,手指头一转,一枚小石子从她指腹飞出,射向了老佣人。
穴位点准,老佣人倒地面上,昏死去。
这一回,平宗没惊呼。
他看一眼老佣人后,飞速朝窗户走去。
无雪1个翻身,跳进房中来。
看见无雪,平宗非常开心。
“娇娇,你来了?你近来还好,我甚是想你。”
无雪看他一眼,说,“不要叫我娇娇,我不是你认的的人。”
平宗脸面上的神情,轻轻一僵。
可好快,他又恢复了神情,轻轻笑说,“好好,我叫你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