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互相搀抚着,来到宋宛新房的门口,周仕成伸出手敲门,“开门!宋二少回了。”
因着宋二少没有在宅院中,长临长评这时,待在宅院门一边的倒座房中看门。
夜静,敲门声好快便惊醒了正在打瞌睡的长临。
他搓了把脸,拍醒了长评,“像是二少回了,快点灯笼,我去开门。”
门一开,俩醉熏熏的男人,互相搀抚着闯进宅院。
“二少?咋醉成这般了?”长临惊异了。
这二人,一个是宋二少,一个正是白日跟宋二在悦来客店吃酒的赵相公。
“哪里醉了?哪里……哪里?”宋二微睁着眼,“酒?满……满上……”
长临气笑了,他家二少,酒量极差,却偏爱吃。
“你醉成这样子,一会工夫四娘子的说你了。”长临伸出手去抚。
“别……你抚,走开,又没有醉……”宋二少挥手打开他,向前走,“周兄……你醉得不轻,走好些,我抚着你……”
“我没有醉,你才醉……”周仕成装醉。
“我没有醉,醉的是你……”
二人也不要人抚,互相搀抚着,一扭一晃向前走。
长临跟长评对看一眼,又气又笑。
这是一对酒鬼!
醉的这般了,竟然还记的回,还没走错门?真是奇怪了。
“他们醉是醉了,还可以走路,别抚便不抚。长评关门,我跟着去瞧瞧。”长临说。
长评关宅院门去了,长临提了灯笼,赶快追上。
周仕成在宅院中住了好几年,哪里有沟,哪里有台阶,哪里有树,哪里有门,他闭着眼都会走。
虽说宅院中幽黑一团,他仍旧走的极平稳。
穿过垂花门,绕过影壁,走入了宽敞的庭院儿。
他在宅院中住着时,把卧室安在上房的东间,那处屋最大。不知宋宛现在是不是住那1间,他不敢乱走了。
就问着迷瞪的宋二少,“宋兄……我……迷路了?如今……走哪里?”
宋二少张开醉眼,这是哪里?
周仕成黑着脸,瞎指啥啊?
他如果来到宋宛的卧室那去了,往后都不要想见宋宛了。
周仕成想着,大概宋宛兄妹二人,并没更换屋,就自作主张,往西边间走来。
这时,长临追上来了,“二少?二少,你慢点走。”
他提着灯笼照明,在前边引路,“这是新环境,你不熟悉路,小心摔着。”
去的是西间。
果真,他没猜错,周仕成安心下。
有了长临的引路,周仕成跟宋二少,非常容易便来到西间卧室。
卧室中作了简单的布置。
宋二少见着榻,拉着周仕成便倒上,“睡……一块睡……”
长临:“……”一块睡?
“二少,这榻太小,挤不下二人,要不你到床上去睡,榻让给周相公?”长临走向前劝。
宋二少醉的迷瞪着,哪听的进?
“在一块……睡……好吃酒。”
全都这般了,还吃?
长临气笑了,“好好好,就这般睡。”
他搬床棉被,盖在二人身上,离开。
周仕成这时,轻轻拿开压着自个儿脸的手臂,以手当枕,闭了眼歇息起。
……
东间那。
宋宛在灯下看了几页书,才要叫黄莺吹灯睡觉时,蔷薇仓促走来讲,“四娘子,了不得啦,二少吃的醉熏熏回了,还带男人回屋。”
宋宛惊的睁大两眼,“啥?男人?”
黄莺气的直咬牙,“这二少,一醉酒便胡闹,他自个儿吃醉了倒还罢了,竟然把外男带进宅院中来?娘子还在宅院中住着。真是不像话!”
蔷薇急着说,“咋办,娘子?”
宋宛惊吓过后,并没表现太过慌张。
她现在又不是小娘子,并不畏惧陌生男人。
“黄莺,你去问一下长临长评,知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姓,知道,叫他家中人带回。”宋宛不慌不忙说,“熟人倒也罢,陌生男,是决对不能留在我这里的。”
“是,四娘子。”黄莺提灯笼,急急促向前院儿跑去。
三入门的宅院并不大。
一入门是影壁,二入门是庭院儿,庭院儿左右两则是偏房。上房的左侧间住着宋宛,右边间住着宋二少。
穿过上房门是三入门,后边是后罩房。
家大的人家,后罩房是给孩儿跟闺女住的。
黄莺跑出庭院儿。
倒座房只住着常普通林哥两个。
黄莺找来时,二人正拢着衣袖,坐在房中的灯下烤火说话。
“长临!”
长临抬起头,惊异着说,“黄莺,啥事儿呀?”
长评笑吟吟讨好笑着,抬起衣袖扫着坐凳上并不存在着的尘土,“来来,黄莺坐。”
黄莺气哼哼说,“四娘子叫我来问你们,二少带回的人叫啥名,住哪里,知道地方的,赶快着通知他家中人来把他带走,四娘子讲了,不可以叫宅院中住外人,尤其是陌生男人!”
“呀?惊着四娘子了?”长临眨巴着眼,忙问。
“哎呦,这宅院又不大,才几间房?怎会不惊着四娘子?”黄莺嘲笑着,“四娘子还没睡着,等着我回话。”
长临苦着脸说,“咱们也不晓得,二少的朋友叫啥名,只听闻,他姓赵,是二少的恩人,是京师人。”
“恩人也不可以,赶快着去问一下看。”黄莺哼哼着道。
“好,我去问一下看。”长临接过黄莺的小灯笼,去了上房西间。
西间房中,宋二少跟周仕成都睡着了。
长临犯愁了,睡着了,这还咋问?
他走向前,轻轻推了下宋二少,“二少?二少?”
叫了好两声,也没把人叫醒。
长临把宋二少抚起,“二少,四娘子叫我问你话,……唉啊,你这是吃了多少酒?”
“有酒便……满上……”嘀咕了两句后,宋二少将长临推开,又歪在一旁睡着了。
长临推了几将,没有推醒。
的,摁着以往的状况看,二少这一醉,不到明日晌午后,他是不会醒过来的。
长临叹气,回到倒座房来回复黄莺,“二少睡的和一堆泥一样,叫不醒,问不到话。”
黄莺气的直咬牙,“啥?那……那个陌生人?”
“一样呀,睡的和泥一样的。”
长评咧嘴笑道,“黄莺呀,他们醉了酒,这一睡,怕是要睡到明日晌午了,不会闹着四娘子的。”
“你咋知道不会闹着四娘子?你敢保证?”黄莺讥诮。
“那……那如今你说应该咋办?你敢把二少打醒,我便敢问。”长临讥诮声。
打醒二少问话?开啥玩笑,别命了?黄莺气的看了他们一眼。
长评正色说,“好了好了,咱正经讲话,黄莺呀,他们全都睡着了,也不会闹着四娘子,你回复四娘子,叫她不必担忧,我这便去四少爷的门口守着去,不让那个人醒了乱跑动。”
也只可以这般了,还可以咋着?
不能打醒二少问,也不可以把那个人扔在宅院外边去。
“好,我先回复四娘子去,看她的意思。”黄莺道。
回房的东间,黄莺把状况和宋宛汇报了遍。
宋宛眯眼,全都睡着了?
蔷薇立刻嚷说,“那咋行?东西两旁侧间离的这样近,他一出门便看见娘子这里,难道,娘子一直在卧室中,不出门?”
黄莺叹气,“可二少睡的很沉,他们又不敢打醒二少问,总不可以,把那个人扔到宅院外边去?他好赖是二少的朋友,如果二少知道后怪罪下,那可咋办?”
蔷薇张了张口,不敢讲话了。
整个宋家,没有人敢打醒醉酒后的宋二少。
“娘子,长评说,他会整晚守在西间门口,不让那个人醒四处跑动。”黄莺又说。
“这还差不多。”蔷薇看着宋宛,“要不,就这般?着实想不出法子来?”
宋宛点头,“也只可以这般了。黄莺,你去和长评说声,叫他必须守好门。”
“知道了,娘子。”
黄莺把宋宛的意思,告诉给长评。
长评抱了床棉被,立刻来到西间门口守起。
蔷薇走来瞧了瞧,回来对宋宛讲了,“娘子,长评守的很用心。”
宋宛点头说,“睡。”她着实太困了。
拿到和离文书后,她的心情登时大好,即便昨天晚上在客店那等地方,她也睡的非常香。
以前没有和离时,她醒过来从不需婢女叫她,天轻轻亮,她便当然醒了。
但是今日早晨,是婢女叫她醒过来的。
俩婢女把纱帐掩好,吹灯。
黄莺守在卧室外边,睡在外间耳房中,蔷薇睡在卧室立扇外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