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钱还回,是不是嫌人送的礼少?唉啊,礼轻情意重,心意到就可以了,多少没有关系。”齐康杰将文氏推开到一边,又笑吟吟对谭大锤说,“你婶儿眼皮浅,不要和她计较,1吊钱,我不嫌少。”
说着,又伸出手把那1吊钱抢了来。
谭大锤:“……”这夫妇俩,在干嘛?
谭明奎也讶异地直蹙眉毛。
文氏气的伸出手去夺。
齐康杰赶快踢兜中去,左手推谭大锤,右手推谭明奎,“谭家大哥,大侄,你们快回,我一会工夫说说纯安娘,简直太不像话。”
谭家父子不知齐康杰又搞啥名堂,左右礼也送了,也不早了,他们朝文氏点头,离开。
文氏气的要捶齐康杰。
可齐康杰狡黠,乘着夜黑,立刻跑走。
纯萍在小灶房中,哄纯安洗澡,将纯安哄好,她走来看瓜棚子看状况,。
谭家父子已走。
她父亲也跑走,唯有她娘亲站在看瓜棚子前,跺脚骂她父亲。
“娘亲,拉倒,父亲的性子你还不了解?钱入了他兜中?他还可以还给娘亲的?”纯萍劝着文氏,“不要气坏身体,不值。”
她心里叹着气,她未来的夫君,可千万不能是赌鬼呀。
文氏抓着纯萍的手臂,“好孩儿,你手头有多少钱啊?”
纯萍卖药的钱,她全都没要,叫纯萍自个攒着。
纯萍眨巴着眼,不解的问说,“娘亲,有什么事儿么?”
“娘亲手头上唯有数百厘钱,不够数,你拿300厘钱给我,我过几日还你,我凑齐1000钱还给谭家去,咱救人是随意救的,又没有损失啥,不可以图人的钱。”文氏说,“救人便要钱,太不像话,村中人会说闲话。”
纯萍方才听见谭家父子的话,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听见她娘骂她父亲,她才跑来,她想法也是归还回去。
“娘亲,你等着。”她转过身跑到小灶房后边。
纯萍在一堆柴禾中翻翻,翻出个小坛来,。
坛中装着几个裹柴灰的咸鸭蛋。
她把鸭蛋个个拣出,放到地面上,自坛底摸出个小瓷罐。
纯萍把瓷罐擦干净,倒出一张钱票出,瞧了瞧,揣怀中去。
接着,她又把鸭蛋放回坛中,把坛放回原处。
她跑走,文氏没追向,闺女大了,应该有秘密,不可以跟着偷看。
因此,当纯萍跑回去时,文氏仍站在看瓜棚子门口原地,等着她。
“娘亲,给。”纯萍把那一张钱票递交给文氏,“这是一向的钱,拿去还给谭家。”
文氏摆手,“纯萍,你给我300文就行,咋给我这样多?这张你收着,给我散钱就行。”
“没散钱,唯有整的。”纯萍执拗不肯收回。
“那你把这些拿着。”文氏从怀中摸出布包来,塞纯萍的手中,“这里有700文,你拿着用。你现在也大了,手里不能没钱。”
“娘亲,你不要管我,拿着家中用。我日日吃住在家中,咱娘两个,算的那样认真做啥?”纯萍一笑,“娘亲去还钱,我在家看纯安。”
“唉……”文氏捏着这张钱票,心里五味杂陈。
……
谭家。
谭大锤把药煎好,吹凉,谭大锤媳妇儿跟谭大妈二人合力,哄着谭萌宝把药吃好。
没有过多长时间,谭萌宝便开始发汗,脸面上开始变凉了,也不那样红通通,呼吸也轻浅许多。
睡一半的谭萌宝,精神又好起,不哭不闹。
一家人长长舒口气。
“怪不得这秘方被霍大夫都夸,见效这样快,看,肉包儿便许多。”谭大妈笑。
“再吃上几剂,就可大好。”谭二锤也说。
谭萌宝是一家人的心头肉,心头肉的病好了,谭家所有人的心情,全都大好。
天热睡不着,一家人干脆坐在前院儿中乘凉说着家常。
说着田小娥会开方子的事,说着谭萌宝的事儿,说着今日纯萍救了谭大锤媳妇儿跟儿子的事。
说着说着,说到文氏齐康杰。
谭明奎就把方才还钱的事儿,和大家讲了。
谭大妈说,“我便说嘛,文氏不会贪财的,纯萍也是顶好。”
谭明奎摇了下头,“可还不是收那1吊钱?”
谭大妈骂,“人家闺女救了你惟一孙子,你送1吊钱咋了?又不是叫你送100吊,1000贯的,你心痛个什么?”
谭明奎轻哼,“他们改日拿这个事儿说事儿,再要上100吊也说不准。以那齐康杰的性子,八成会要。”
谭大妈又骂,“你成天都是想,总想有人害你,你索性住庙中吧!”
谭二锤忍笑,“娘亲,父亲又不当僧人,住庙中干啥地?”
“他怕死,成天担忧齐康杰害他,不如便住庙中,求老僧人日日念经保佑他!”谭大妈嘲笑。
谭大锤濮嗤一声笑起。
谭大锤媳妇儿不敢笑。
谭明奎讥诮,不讲话。
每回和他媳妇儿吵,全家帮媳妇儿,他总是被数落的那个。
外边传来铃铛声,接着是毛驴哼哧声,文氏在外边叫说,“谭家嫂嫂?开门,我是纯萍娘。”
院儿中没燃灯,众人顶着月亮讲话。
谭大妈忙招呼幺儿去燃灯,她笑嘻嘻应说,“来了,文氏妹子啊,你咋来了?”
她亲自走去开门。
文氏把毛驴系好,进院儿,一见谭家人全都在院儿中,她先笑起,“全都没有睡。”
“天热,坐着讲话。”谭大妈笑着说,移过木椅,请文氏坐,“文氏妹子,坐下讲话。”
心里又揣测着,文氏这样晚来有啥事儿?
谭明奎看见文氏,不大开心起,莫不是嫌送的礼少?又来要?
“不坐,家中两个孩儿还有那片瓜地还等我。”文氏把那一张1吊钱的钱票递交给谭大妈,“纯萍救人只是随意救的,小小帮忙罢了,哪会收钱?纯安他爹不懂事儿,拿着钱出门,我拿另外一张钱票替他还来。”
谭明奎惊异了,还钱来?
谭大妈赶快把钱往文氏手中塞回,“你说你真是的,这是给纯萍的,她今日受凉,未婚娘子家,需要吃补品调养的,这钱拿去买补品,哪会还回的?唉啊,你这做娘亲的,怎可以不替孩儿想?我们不收,你也不要还,再说说还,我可要翻脸了呀。”
谭大妈说啥也不收,还叫着二锤子,“快抚着你婶儿送你婶儿回去。天黑,她一个人赶车我可放不下心,你送到家中。”
“好,娘亲。”谭二锤跑到院儿门外边边,解开驴绳,把车调头。
谭大锤媳妇儿也劝文氏,“婶儿,这是我家的心意,是对纯萍那孩儿喜欢才送她,你赶快拿回,千万不要说还这种话。你如果不收,我们良心实在过不去。”
文氏还是不肯收。
谭大妈索性说,“你不收,我可是要送上10吊钱,我明日叫里长送去。”
说的很坚决。
文氏担忧她真的会送,那她未来还咋做人?
救人罢了,哪会挟恩图报?
没法,她只得收下。
心里想着,哪里天谭家有啥喜事儿,她送个大礼回来。
谭大妈把她送到门外边,嘱咐着谭二锤,“好生送你婶儿归家。”
“知道了,娘亲。”
文氏不好意思笑道,“唉,我真过意不去。”
“不是送你的,你自然过意不去,这是给纯萍的。”谭大妈笑着说。
谭二锤扬鞭抽毛驴,毛驴发着性子,撒蹄向前跑。
谭家人回院儿中。
谭大妈瞪眼望向她男人,“瞧瞧,人要还钱,你还说人家图报酬!”
“文氏不嫌弃,不是有齐老七么?”谭明奎不满说。
“我看这文氏,不像以前那样怕事了,她夫君不好了,她会管教的。”谭大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