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娥声音清脆，吐词又清楚，不带停顿的讲一通话，立刻吸引好多人的留意。
好快，他们的摊儿前，就围满了人。
齐默拿出磨刀石，开始磨刀。
田小娥拿出个从家中带来的瓷盆，自车上的桶子中倒了些清水在里边，又洒了些盐巴，等着接猪血。
她跟齐默第一回卖山猪肉时，没经验，忙的手忙脚乱的，如今再卖山猪肉，她便做好了充分的预备。
纯萍惊异的看着田小娥忙，她心里想着，如果她遇见这些事，她铁定会乱的没头绪。
有围观的人问齐默，“大弟兄，可是要杀山猪了？”
齐默点头，“正是。”
田小娥笑道，“才是真正的鲜肉。大家买多少随便呀，咱都卖的。”
“多少1斤呀。”有人问。
田小娥说，“看部位。譬如这肥肉多的腿肉，肉顶好，40文1斤，这肚皮肉便宜些，351斤。这猪头腮子猪尾巴便更便宜了，251斤。夏季这季节，猪头腮子跟猪尾巴洗净后，用盐水煮熟切成细细的片，粘上香油老抽醋芫荽末，最适合做下酒菜了。”
爱吃上两口的，口中立刻有了口水。
有人嚷着，“那个小娘子呀，猪头腮子猪尾巴我全都要了呀，你不许再卖给旁人了。”
这是个六十几岁的胖老头，穿着半新长袍，簇新的浅底布鞋，手中还提着一个鸟笼，一看就是村中的富人。
别家的老头们，到这岁数还在地中劳作为子孙谋财，他全都退休遛起鸟了。
田小娥笑着应说，“好，老大爷。”又说，“山兔儿肉你不再来点？”
“大夏季的，煮山兔儿肉太油了，吃不下。”那胖老头摇了下头。
“那你可以不煮着呀，做干锅山兔儿肉呀，非常适合下酒的。”田小娥道，接着，她说起做干锅山兔儿肉的法子，“山兔儿肉洗净切块，放上盐跟配料拌匀，倒滚水的锅中翻上须臾后捞出锅，把油烧热，加入姜丝，再把山兔儿肉跟配料一起倒锅中，淋上老抽，加之少量的糖跟配料，烧的油发亮就能出了。”
胖老头听的眼发亮，“还有这类吃法？”
“吃法多着，看你喜好，喜欢咋吃便咋做。”田小娥笑着说。
胖老头是吃货，非常爱研究咋吃。
他想着田小娥的话，越想越觉的那类做法好吃。
“山兔儿肉多少1斤？”胖老头提起一个山兔，问说，“唉，咋是死的？”
他有些不满意了。
“今天早上刚抓的山兔，这样热的天，哪里有放几日的山兔？”田小娥说，“这大集上的野货，可全都是死的啊。老大爷你要整只得话，我便便宜点卖给你，原先卖208文的1斤的，给你25文1斤的了。”
她不容胖老头犹疑，接过山兔，拿出秤称起，“这唯有6斤一两重，即使6斤。25文1斤，6斤的话，就是10050厘钱。”
胖老头提起山兔来闻了下，还算可以，想了下价，也还公正。
“行，就这只，猪头腮子跟猪尾巴？”他又问。
“立刻好立刻好。”田小娥推了把纯萍，“你去收钱，我帮齐默哥杀猪。”
她把那个预备好的瓷盆，放到猪颈子的下方，等着接猪血。
“好。”纯萍赶快站好，等对方付钱。
齐默已然磨好刀，只见他手起刀落，山猪几近不带哼的就给破了口儿。
一个年青男人的手艺，竟然不比老师傅差，引的围观人叫好。
紧接着，他把猪头腮子跟猪尾巴割下，两样价一样，放到一块称给了那个胖老头。
“总共是2斤重，25文1斤，你给50文，加之方才的山兔儿肉，总共是200文。”田小娥熟练地报着价。
想了下，她把本来给庹记酒肆的十香散拿出，找出帐本撕下一页纸，包一小撮十香散，给那胖老头。
“这是我自个磨的十香散，煮肉用的配料。本来是给街东的庹记酒肆中的，他买我的野货，我便送他十香散。现在那店铺关着门，我便分些送给你的。你今日买的多，咱做个回过头买卖。”
胖老头接在手中闻了下，没有一会工夫眼发亮，“恩，香，确实是庹记酒肆的味道，嗨，我说他那菜咋比别家香，原是你给的配料呀。”他笑嘻嘻地接在手中，付钱，拿山兔跟猪头腮子猪尾，又说，“这个小娘子呀，我下次再买你们家的野货，你也要送我这个十香散呀。”
“只须你买，我便会送。”田小娥笑着说。
胖老头满意而去。
田小娥拿出50文，把150文给了纯萍。
她眨巴着眼，对纯萍笑道，“我要歇会了，你来帮齐默哥？”
纯萍咬了下唇，心里虽说有些胆怯，可还是硬头皮说，“小娥姐你休息着，我来帮齐默哥。”
胖老头笑嘻嘻离开后，又有一个到庹记酒肆吃过酒菜的人，也说，“我要另外一个山兔，小娘子呀，那个十香散，也有送的？”
田小娥坐在石头上，拿苇笠扇风，笑道，“自然，凡是买3斤以上的，全都有送那样一小包。”
那一小包，也便一个鸟蛋的份量，够他们炒3盘菜，煮2锅汤。
“那快称称。”那中年人说。
田小娥把秤给了纯萍。
纯萍抖着手，深吸气，称起，“5斤5两。”
“那是多少钱呀？”中年人伸出手到荷包中摸钱，问。
纯萍傻眼，5斤5两，是多少钱呀。
田小娥不讲话，看着她。
齐默也不帮忙，忙着切割山猪肉。
“唉啊，怎不会算啊？”中年人催着纯萍。
纯萍急的快哭了。
这时人群中有个人说，“117文。”
田小娥往那声音方向望去，一笑，冲纯萍点头说，“是这样多。”
纯萍大舒口气，大着胆量对那中年人说，“你……你给135文。”
“拿着。”中年人痛快付钱，又说，“小娘子呀，做买卖的算的快呀，你要和那个小娘子好好学，她即使的快。”
纯萍叹气，她没有上过学，哪算的快？
田小娥包好了十香散，递交给了那个中年人，那个人提着山兔，也满意的走了。
纯萍抹了把脑门的汗。
抬起头时，她看见谭二锤走过去。
方才，仿佛是谭二锤讲的话？
他为啥突然帮她？
谭二锤讲完话后，立刻挤进人群，走开。
纯萍竟然会做买卖？真叫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