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默就说，“侯案，我将你教会了，今后你陪师母出门。”
侯案兴奋点头，“是！”
赶车看似简单，实际上不简单。
的摸清楚马子的性子不说，还要有分析能力。
这些，可不是靠天赋，要靠熟能生巧。
齐默耐心地教着侯案，啥地方可以把马子赶紧，啥地方的慢下，遇见路窄的地，咋当心走去。
侯案用心的听着，不懂的地方便问。
说教了一段路后，齐默便叫侯案试一下手感。
起初，男娃不熟悉马子性子，不停的拉马缰绳，把马子惹毛了，马子撒蹄狂奔起。
吓的他面色都变了，还是齐默眼快，及时地停了大车。
“不可心急，慢慢来。”齐默沉着脸说。
侯案不好思憨憨一笑，“是。”
“我来，改日你再学，不早了，咱们的赶到关城门前进城，否则，给关在城门外边，就要在野地中过夜了，这大雪天的天儿，可不是好滋味儿。”齐默没有叫侯案再赶大车。
侯案笑道，“好，我改日再学。”
齐默赶车的技术娴熟，赶的又快又稳当，他们赶在关城门的那刻，进城中。
这时，天已然黑了。
守城的几个城门兵，看见他们大车后边绑着的几头花豹，“好厉害身手呀，打3头花豹。”
齐默回了句，“运气好罢了，不是身手好。”
回到医堂，谭二锤跟纯萍还没打烊，医堂门大开着。
谭二锤拿着笤帚，扫着门口的积雪。
看见齐默的大车到，他惊喜的跑上来迎接，“齐默哥，你们昨天晚上怎没回城呀？我跟纯萍担忧到如今。”又叫着纯萍，“纯萍，齐默哥他们回了！”
“昨天晚上风大雪大，走迷路了，就在山间过了夜。”齐默道，他拍了下侯案的肩膀，“我收个徒儿，他叫侯案，二锤子，我将他交给你了，晚间你安排他睡觉。”
谭二锤笑着应说，“知道了，齐默哥。”
纯萍走来笑道，“天冷，我给你们温酒去，吃杯温酒便暖和了。”
楼上看书的赵璘，听见楼下的讲话声，立刻扔开书本跑下，“父亲，娘亲，你们可回了，你们不在，这里冰冷清清的。”
田小娥拉着赵璘的手臂，“璘儿，来，介绍个朋友给你认得，我跟你父亲新收的徒儿，他叫侯案，年龄跟你一样大，也是13岁。今后，你们两个一块玩。”
赵璘看着侯案，眨巴巴着眼，“侯案？恩，我记下了，你比我矮，你要听我的。哦对了，我叫赵璘。”
侯案家里穷，经常吃不饱饭，个身自然比皇族子弟出身的赵璘要矮些。
侯案也不计较，笑着点了点头，“好，赵璘。”
齐默叫着二锤子，一块来搬运花豹。
谭二锤立刻惊叹起，“好厉害，齐默哥，你竟然打3头花豹。”
“有你小娥姐的功劳，我一个人哪打的过？”他笑着说。
纯萍摸了下花豹的皮毛，“皮毛好油亮，做皮氅肯定暖和。”
这里热闹搬花豹，引的几家邻居店铺的人全都来忍受，众人都夸着齐默田小娥厉害，一口气打3头花豹。
搬运花豹，田小娥又招呼着二锤子跟齐默搬运大车中的猪肉。
“这猪肥。”大家都来问价。
田小娥笑道，“我是到城外的村中买的整只猪，你们要买，我跟你说们地址，如今年节到，到腌肉的时节，买整只划算。”
隔壁布行的老板娘子立刻问地址，“我也要买整只，家中人多，数十人。”
田小娥笑道，“好啊好啊，到霍家村，你们说起我跟我家相公的名字，他们会帮着挑猪的，还会帮着杀洗。”
“那敢情好，才数十里的路，来回趟也没多长时间。”布行老板娘子决定，明日叫人去霍家村问一下猪的价。
可即使天儿再冷，3头花豹也要尽快料理掉。
齐默跟谭二锤，一块把花豹抬到后院儿的院儿内。
侯案帮做杂活，把大车赶到后院儿，他卸了大车架子，给马子喂料，并刷洗大车轮子。
纯萍温酒做晚餐去了，田小娥带赵璘把医堂打烊后，二人来到后院儿帮忙。
齐默把外氅脱掉，搭在木椅上，卷起了衣袖。
田小娥走向前，问说，“齐默哥，是要先退花豹的皮毛么？”
“恩，这3个花豹的毛油亮，清理后给你做外氅。”齐默捏捏花豹皮说。
田小娥摆手，笑道，“还是给你，这颜色太刺眼。”她喜欢素衣服。
齐默一笑，知道她担忧做的外氅不好看，就没有再说啥。
他会找个好的绣花女来做。
谭二锤找来刀磨起，扒皮毛必须的快刀。
赵璘没有见过料理动物皮毛，饶有兴致的站在一边，看着齐默跟谭二锤忙前忙后。
侯案是村中孩儿，这等场面，当然是见得许多，他给赵璘做着解释。
天已黑了，院儿中的金桂树枝条丫上，挂着两个明晃晃的大灯笼。
把院儿中照的明亮亮的。
周边几家店铺的学徒老板们，要知齐默连夜料理花豹皮毛，有几个人就走来看戏。
酒肆的老板，隔上些天便会出城买野物，对咋样料理大型兽类，他非常的有经验，不时地指点着齐默。
说着皮毛的事儿，眼却看着花豹肉看。
田小娥怎会不明白他的想法？想买便宜花豹肉呗。
她存心说，“齐默哥，3个花豹，五600斤的肉，咱怕是吃不完。”
齐默说，“吃不完，不如卖些出？”
酒肆的老板眼一亮，立刻说，“卖跟我卖跟我，再多的肉，我酒肆中都用的完。”
田小娥笑道，“好说，咱优先考虑邻居。”
酒肆老板要了一头，田小娥给的价比市价略便宜，掐去零头，她收了酒肆老板10吊钱。
学徒阿虎机灵，立即跑回酒肆中，叫来另外一个学徒。
二人把花豹肉，一块抬回了酒肆。
酒肆老板立刻叫着掌勺的人，“那四只蹄子赶快着腌制入味儿，明日用来作烤肉备用。骨头如今便煮起，其他肉做成熏肉。”
阿虎好奇问说，“老板，怎这样急着煮花豹骨头呀。”
老板拢着衣袖，得意地嘿嘿着说，“因为城中来了贵人，正到处搜罗稀罕的美食，这花豹肉，就咱酒肆中有，还不得吸引他前来？听闻，来的可是京师城的大人物，那可便大挣一笔了。”
阿虎眨巴着眼，“可是齐相公打3头，还有两边呀，他如果卖与其他酒肆了？”
老板得意笑说，“你且安心，他不会卖掉的。我向他媳妇儿田娘子打探过了，田娘子说剩余的自个吃。”
阿虎咧嘴一笑，“老板好厉害。”
……
田小娥的确准备，把剩余的花豹肉全留下自个人吃。
现在酒肆中有6个人，每日的伙食可许多，吃的自然的多备些。
她如今不缺钱，不需靠卖野货挣钱。
一头花豹全都腌制起。
另外一头壮些的，她把四只蹄做熏肉。
其他肉浸泡在老抽中，做了老抽肉。
至于那边肥猪，做成吃的样式便多了。
两个前蹄当夜便煮起，加豆子，做成猪脚煮黄豆，这可是大补菜。小火煨着，明天早上就能吃了。
两个肥些的猪脚，也腌制起，她要做成火腿儿。
排骨的五花肉，田小娥做成了老抽肉。
多半部分，她想着做肉肠。
这做法非常新奇，众人都好奇看着田小娥挂肉肠。
“这叫肉肠，日头晒上一周就能吃了。”田小娥笑吟吟道。
纯萍看着剩余的肉，问说，“小娥姐，这多下的肉，咋办？都腌制么？”
田小娥笑道，“留10斤肉做丸子，其他全腌制起。”
“好。”纯萍兴冲冲道。
今日的晚餐吃的迟，可却丰盛。
有猪肝汤，有粉蒸五花肉山芋。
山芋跟藕，全都是从霍家村带来的，新鲜。
吃完饭，男人们干着气力大的活，譬如，往猪肉上抹盐，剁肉糜。
十几斤的肉糜，齐默主动揽了活计。
肉糜剁好点，田小娥跟纯萍立刻装入一个瓷盆内，拌个配料佐味儿，预备做肉丸。
现今的天儿，每日都是结冰的温度，肉丸做熟放上几日都不会坏。
想到冰，田小娥心里寻思着，明日雪停，气温会更低，冰块结的更厚，她应该寻思着做个“冰柜”才是，方便存放肉呀。
田小娥在脑中，飞速搜索着古时冰柜的知识。
想了下，她还是否定了，这时期的冰柜，就是零度，存放水果还可以，存放肉，也只多存一日，时间久了，依然会坏。
田小娥摇了下头，把这想法抛开了。
大伙儿，一直忙到半夜。
赵璘跟黑毛团子睡一屋，纯萍依然是睡小单间，谭二锤带侯案，睡在1楼的小房中。
田小娥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入房中。
“好累。”她抱着手臂，想跟平时一样叫声冷，却发觉，房中暖烘烘的。
齐默正在新做的炕那，铺着棉被。
田小娥疾步走向前，笑着去摸那床，“暖和么？”手碰着的，是温暖的被褥。
“咋样？够不够暖？”齐默笑着问她，像个求表扬的孩儿，目光闪亮。
“相公真好，我家齐默哥好厉害。”田小娥抬起脚，抱着齐默一阵亲，“呀，昨晚我们没回来住，我险些忘记了房中多了炕，我还当，又会是睡冰床了。”
“那便快去洗刷，早一点睡。”齐默将她从身上提下。
虽说有些舍不得，可他心痛呵欠连天，眼都要睁不开的她。
“好。”田小娥笑着说，打着呵欠，抱着换洗的衣服，进楼下的洗浴间。
再回来时，床上的棉被已然铺的齐齐整整了，床枕也摆好了。
再不是一头一个床枕了。
田小娥莞尔一笑。
齐默提起棉被一角，田小娥飞速钻进被窝儿，她快乐地在床上踹了踹腿，“好暖和。”
到底是累了，困了，齐默把自个的换洗衣服找好，回过头，田小娥便已睡着了。
他笑着摇了下头，往灶中塞了两根柴禾后，去了1楼洗浴。
……
这晚，田小娥睡的前所未有的舒服。
她伸懒腰，又是美好一日啊。
房中不见齐默影子，楼下正厅中，有他的讲话声。
田小娥往窗子那里望去，外边一片雪亮，还有鸟雀的叫唤声。
她溜下炕，果真如她前晚揣测的那样子，天儿放晴了，大风停雪也停。
几个家雀在枝头扑腾，抖落许多雪花儿。
可天儿比往日更冷，风一吹，脸面上便如刀割一样痛。
房檐下，垂冰柱。
想着昨日的肉肠还挂在灶房中，要搬出晒。
田小娥用着最快的速度起床穿衣，可当她来到楼下时，发觉肉肠已然拿出晾起来了。
后院儿的房檐下，肉肠一串串挂的齐齐整整的。
“师母，挂这里可还可以呀？”侯案从梯子上爬下，指着那一排的肉肠笑着问。
他来时，没有带衣服，今日穿的是谭二锤的一身旧棉衣。
因着衣服宽大，衣袖给他卷了好几层。
小男娃人脸蛋小，可目光透着机灵。
田小娥抬起头看着那排肉肠，点头，挂矮了，田小娥担忧有山猫来偷吃，挂高正合适。
“非常好，就挂这里。”田小娥笑道，“这地方，日头晒得到，最适合晒腊肉。”
得到表扬的侯案，更开心了，又笑嘻嘻跑开，帮着齐默开医堂去了。
纯萍进灶房，做早餐去了，摁着昨日商量好的，今日的早餐是肥肠面团儿汤。
想想都香呀，田小娥也进灶房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