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来到农庄的门口,侯案的大车也到。
“快点快点,卯时了。”侯案催着道。
“你怎不快点?毛孩儿。”茶花翻了个白眼儿,爬上大车,“你不也才来?”
不等茶花坐好,侯案便把大车撵出,茶花险些跌倒在车中。
她拢着衣袖,说,“知道大集咋走么?”
侯案哼哼,“我在这周边长大的,怎不知?跟着走便是了。”
5里的地方,有个乡中大集。
侯案路熟,又是大早晨赶车,路上又没有啥人,半时辰后,他们到大集上。
茶花记着朱磷的吩咐,要买喜烛,被单跟喜被……
她心中叽咕着,这不是洞房花烛用的玩意儿么?
田小娥过个小寿宴罢了,为啥要装扮成喜房的模样?
呀啊,不管了,左右有赏钱拿。
500文赏钱,抵的上她小半月的月薪。
再者,买东西又不是她出钱。
到大集,侯案把大车停在人少的地方等着茶花。
茶花提着筐,兴冲冲走入人群,打探卖红绸跟喜烛喜果的店铺。
快过年了,大早晨的,大集上便挤满了人。
并且来往往的人,比平时的普通赶大集还要拥挤。
毕竟还有两日便过年了,年货再不抓紧买点,就卖完。
还有那赶在年底人多时,把家中的野货都挑出卖的。
街上人好多,茶花的筐全都快挤扁了。
她一连问了仨人,可算打探见了卖喜果的店铺。
店铺的买卖非常好,3丈大小的店铺中,挤满人。
打探之下,原来好多人家,赶在年底或正月中办喜事儿,就来买喜果。
穷人只挑最简单的买。
啥红枣儿桂圆莲子,并且,每样只买一两两。
稍微有钱的,会再买大红喜糕点。
店铺的老板娘子撇着唇,耐着性情称着。
刨除成本,也只挣30厘钱。
就是,到茶花这里就不一样了。
茶花的兜中,装着朱磷给的20吊钱,可以买半个店铺的喜果了。
茶花财大气粗地东指指西指指,“这这,那个,还有那里那个,每样包1斤,噢不,四斤,好事儿成双,事儿事儿如意。”
老板娘子开心了,卷着衣袖利索地称着。
最终,她还买了对有小儿手臂粗的红烛。
老板娘子包了仨大包,用红麻绳绑的牢牢的,递交给茶花。
她笑道,“这娘子,总共是1800文,要不你再凑点,凑吉祥数?”
茶花提在手中,想着,朱磷也不知这果子的价呀,她不如再买点,自个儿吃?
想到这里,茶花又买了两样糕点。
“我买这样多,你给便宜点?”
老板娘子遇见大客户,讲话便痛快了,“好好好,算你1899文,长久顺当。”
茶花开心给钱。
老板娘子接了钱,笑道,“大娘子,这是给家中的新人买的?”
茶花说,“呵,我也不懂,叫我买便买呗,我给人跑腿儿。”
她心里想,田小娥齐默不是早成亲了么?还买这些许做啥?
又一想,朱磷那孩儿不懂才叫这般买的?
过生日日罢了,咋整的像洞房花烛一样?
茶花想不通。
她摇了下头,管他,左右不是她出钱。
老板娘子叫了个学徒帮着拿。
走回大车那,喜娘打发走学徒,把东西一样样塞车中搁好。
侯案拢着衣袖,正在看热闹,见她买几包东西回,好奇问说,“全都买了啥啊?这样多?”
茶花黑着脸,“那是给田娘子的,不准偷吃。”
侯案撇着唇,“我师母的玩意儿,我怎会偷吃?”
茶花把筐,也放进车中。
侯案转头去看,“这又是啥?”
茶花担忧侯案偷吃,这可没包严实。
她抓了把炒栗子给侯案,“这些给你吃,其他的不准动,要上交的。”
侯案咧嘴一笑,“好好好,不吃不吃。”
“我还要再买些被单,你再等一会。”茶花拍了下袖子,转过身又往大集走。
“知道啦。”侯案吃着栗子。
等茶花走后,他搓了搓肚儿,到周边买了俩肉包儿啃着。
半时辰后,茶花买回大红富贵牡丹的被单,还有同色床枕,还有俩被罩。
外加两对男女的鞋,同样是喜色。
再度,还有洗手盆,刻着富贵吉祥的镜子,铜梳。
1个老头挑着担,帮她把物品送到大车旁边。
茶花付了钱,把人打发走了。
侯案看见后,惊异问说,“茶花娘子,你要嫁人了?”
“嫁个头,屁孩子!”茶花拿手拍侯案的后脑勺,“讲了是给田娘子的,回庄了!回庄吃午餐。”
饿,方才只啃了俩肉包儿,来次次跑个不停的。
挣点小费真不易呀。
……
茶花侯案回到庄子上时,已是晌午。
庄子上热闹非凡。
茶花带侯案,抱着买好的物品,来找朱磷交差。
朱磷一样样检查,满意着点头,“不错,辛苦了。”
茶花非常开心,“就担忧买不好,这里是乡下,东西不多,赶巧是大集,拼凑着才买了这些。”
摁着约定,朱磷给了她跟侯案1个人500文赏钱。
二人开心地接了。
朱磷又吩咐说,“这会东边间那里没人,你们两个随我来,把他们屋布置下。”
拿了赏钱,还小挣了些余钱的茶花,开心地应说,“好,我这便忙起。”
她手脚利索地抱着东西,叫着侯案快追上。
侯案也开心,拿着俩盆,跟在她后边。
立刻要吃年饭了,田小娥去了灶房那,看人布菜,齐默这会正指挥着霍阿七跟阿笙,抬桌摆酒桌。
东边间的屋锁门,而钥匙在朱磷这里。
朱磷走去开门,茶花便跟侯案一块忙活起。
屋是日日擦洗的,不必再擦洗,只需移移桌木椅,把床上物品换下就行。
事不是非常复杂,茶花跟侯案一块忙活,半时辰便忙好。
屋布置一新,完全变样。
侯案惊异的伸出手挠头,“咋像喜房?”
茶花又拍他后脑勺,“多话!”
朱磷这时沉声说,“侯案,茶花娘子,我安排你们做的事儿,不得和任何人说。”
茶花笑道,“知道了,少爷。”
侯案也用心点头,“知道了,我1个字都不会说的。”
院儿中,传来南宫斐大嗓门声音,“少爷,吃年饭了,人呢?”
朱磷说,“走,吃年饭去。”
“太好,吃饭,刚好肚儿饿了。”侯案期待着年饭,搓了搓肚儿,疾步跑出屋去了。
茶花也走和出,她也饿了。
朱磷回过头看了眼屋,轻轻一笑,把门锁了。
来到院儿中,就见南宫斐大笑着走来,“呀啊,原来少爷在这里,叫我好找,走,吃年饭,咱好好吃吃酒。”
“好。”朱磷浅浅笑。
……
农庄中人多,十几张桌,自灶房前的空地,一直延伸到竹篁林那。
天儿晴好,虽说冷,可没风,众人便坐在日头底下,晒着日头吃饭。
倒也美事儿一桩。
朱磷跟南宫斐走向前时,好多人大声欢呼着。
有叫朱磷的,有叫南宫斐的。
大多是叫朱磷的。
今日的年饭,是朱磷掏钱,下午送的食粮,还是朱磷掏钱。
朱磷实在是大金腿,谁不抱谁傻。
田小娥在查看几个火炉上煮的菜,齐默在听霍阿七说着食粮的分配问题。
南宫斐拉着朱磷,来到最前方一张桌旁坐下了。
这张桌,是田小娥齐默,纯萍二锤子,阿虎侯案霍阿七还有庄子上几个管事儿坐的。
朱磷身份最高,给南宫斐推到主座。
朱磷起身,“还是叫我爹妈坐,一天认爹娘,终身为爹娘。”
说着,又拖过另外一张木椅,叫上座空出俩座位来。
田小娥那里安排好了事,齐默也吩咐好了食粮问题,二人一块走来。
朱磷一手拉1个,抚着他们坐下。
“父亲坐这里,娘亲坐这里。”
他这样谦虚,越发叫庄子上的人对他心生敬意。
被当众尊重着,田小娥非常开心。
她笑道,“璘儿有心,坐。”
齐默坐下又站起来,看向大家说,“今日是咱头一回大团圆饭,今后庄子上的事儿务,还要仗大家多出力。有大家,才有农庄的明日。”
好多人大声说,“鲁主家客气了,有鲁主家跟少爷,才有我们明日。”
朱磷说,“买的酒?都抬上来。”
田小娥也叫说,“几位大娘子,上菜了!”
年夜饭开始了。
一桌10个人,12个菜。
俩热汤菜,煮羊骨汤,煮莲藕汤。
4样青菜,腌菜炒笋干,糖醋水瓜蒌,素炒莴苣,卤熟的豆腐干。
俩水果,橘子,冬枣儿。
揭汴京口,光闻着酒香,就叫人醉三分。
霍阿七是活跃氛围的好手。
他提壶,先给朱磷跟齐默田小娥敬酒,接着才是敬南宫斐。
南宫斐的地位,给排在庄子上第4位,他一点也不介意。
干架打不过朱磷,比箭术也输。
朱磷的养爹娘又是齐默田小娥,他只得甘当老四喽。
大夫君的胳膊腿脚能伸能屈,做人也应该能伸能屈才是。
输了没有啥丢人的,又不是输给金军。
南宫斐大度的笑着,陪齐默朱磷一块吃酒。
今日开心,田小娥也允许朱磷吃酒。
就是,齐默没有准田小娥多吃。
着实是田小娥的酒品不咋地,醉酒后便各种胡闹,叫人招架不住。
想到今日是个特别日子,为酒壮人胆,田小娥偷偷拿一壶,藏于披风里边。
不让吃,她偷着吃。
纯萍看到,好奇地眨巴着眼,想问原因。
田小娥狠瞪她,警告她不得说出。
纯萍:“……”田小娥犯啥毛病?偷一壶酒藏着?
霍阿七一带头,庄子上其他人,也纷纷来到田小娥他们这一桌来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