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幕僚有些为难开口,先前因为北疆战事儿,公爷就想方设法,把齐家男儿都派遣出,就是已然赋闲在家的莫老元帅,全都从新上了沙场。
可现在皇上薨逝,新皇登极,北疆战事儿也已然结束,当然要召唤齐家人回来论功行赏了。虽然此回回的是莫老元帅,还有世子陌闻耀,但是,这一老一少,全都是不好招惹的人物呀!
没有错,打从庄静公主去世后,陌闻耀因为立下赫赫战功,又从新被立为世子大人,恢复了本来的地位。
说起舞阳郡公府,齐德邦沉下脸来,齐家确实是个障碍,不论他怎样拉拢,齐家人便是油盐不进。这般掌攥着强悍兵权的齐家,说是不可以为他所用,那样,势必会成为心腹大患。
只是没有关系,齐家,也嚣张不了多长时间了。
“那便先除掉田家,秋家真以为,可以依靠舞阳郡公府一生么?”
齐德邦嘲笑一声,既然齐家这样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因为齐勐农是在外边突然爆毙的,给大街上的很多人全都看在眼中,还是给郎中确诊过已然死了,因此,这丧事儿不论怎样都瞒不下去。
得亏距离新皇登极还有十日的时间,在这几日内,足以将丧事儿办完,不至于冲撞皇上的大喜。
既然要办丧事儿,现在还是齐勐农妻子的夏璃,当然不能一直被关在暗牢里边,缺席了葬礼。并且,齐德邦也不可以忍耐夏璃置身事儿外。
现在夏璃身上每日都给下了叫人失去气力的药,齐德邦也时刻安排着4个孔武有力的姑姑监视着她,一旦她有任何异动的苗头,便会立即打晕她。
因此,齐德邦也并担忧,夏璃会闹出啥幺蛾子。左右葬礼都在齐家举办,头七一过,下葬之时,她这未亡人,却是不适合跟着出去的。
不管怎样,齐勐农都是皇四子的表兄,并且皇四子少不了要依仗齐家,在齐德邦告罪请旨后,就答应了把齐勐农风光大葬此事儿。
暗牢中,终究给人强行拖着,回到原来的屋,几近是重见天日的田柔雪,躲在棉被里边,发出了扭曲而又疯狂的笑声。
齐勐农那个畜牲终究死了!死的好,死的好!
她忍辱负重这样久,终究得到这样一个好消息,怎可能不开心?一记起这两年在,在齐勐农手上遭遇的虐待跟磋磨,她便恨不得把齐勐农碎尸万段!
虽讲不能亲自动手,只是没有关系,上苍有眼,齐家人总归不会有啥好下场的!
她每日都活在生不如死的懊悔中,要是当初她没因为妒忌而选择背叛齐默,没投靠齐家,是不是便不会落在这般的境地?
可是,沦为阶下囚,那样她再怎样悔恨也无济于事儿。
只是,现在她的机会来,这一回,她铁定会离开齐家这鬼地方!
夜色如墨,正是入睡时,但是,城中中,天空却是突然下起了爆雨。
等到次日一大早晨,爆雨分毫没停下的迹象,乃至越下越大。前往齐家吊唁的朝堂大臣跟家眷们,即便是坐在舆车里边出行,也免不了被淋湿了,脸面上的神情当然是非常的不快。
也亏的是葬礼而非喜宴,大家神情沉重点,倒也没有啥不对劲的。但是,随着爆雨越下越大,那实在是真正的倾盆大雨,整个大街地面,全都几近是陷入了一片汪洋中,几近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
这样古怪的天,当然引的世人震撼。眼看着过两日两夜,这爆雨都没停下时,冲堂中,行将登极的皇四子,几近每日都在拿钦天监的人问罪。
爆雨湮没了低矮的屋子,许多贫苦人家连屋子全都给爆雨冲垮了,更不要说郊外的皇家农庄,地势低些的庄稼,几近都给爆雨湮没。
百姓们大哭流涕,只可以往山间迁移才可以保住性命。而京师的贵族们,虽说屋子修的坚固些,可压根也抵抗不住这汹涌的爆雨冲击!
整个京师都在这爆雨之中乱成一团,人人全都为保命自顾不暇,齐公府中,半个身体都给湮没在水里的齐德邦,也在这一秒得到手下人传来的消息。
“公爷,大事儿不好了!夏璃,夏璃她跑了!”
一个中年婆娘气呼呼的开口,周身都已然湿透了,看上去窘迫不已。
“是,是爆雨太大,夏璃她居然擅长游水,径直跳进荷花池里边不见了。奴才们在池子中打捞了半日都没有找到人,这,才来禀告公爷。”
齐公府财大气粗,有专门修建的花园跟池子,本来是供府上的主人们欣赏休憩的地方。就是,花园也便罢了,因着爆雨的缘由,荷花池的水蓄满了后更是溢出,现在整个京师,全都几近变成了水塘。
“一帮废柴!连个弱女人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
齐德邦气的几欲吐血,夏璃这贱货,居然敢隐瞒这回爆雨之灾骗他,还找到机会想逃走!
“立刻派遣人去追,她如今跑不了多远,再派遣人守在城门口,决对不可以叫那个贱货逃出了京师!”
齐德邦立即吩咐了手下的隐卫,要在这般的爆雨之中行动自如,也唯有隐卫这般的高手才可以做到。
但是,京师这样大,现在都成为一片汪洋,夏璃只须换衣裳伪装,要找到她又怎可能这样容易?
宗主的命令不能不从,隐卫们立即领命退下。
而此时,终究逃出了齐家的田柔雪,脸面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她用尽全力在水里游动着,只须离开了京师,她早晚有一日,会从齐家人身上,将以前遭遇的一切,百倍千倍的报复回的!
眼光之中充满了期望,但是下一秒,她的脸面上蓦然流露出一缕惊骇。只见不远的地方一块坚硬的房梁,在爆雨的冲刷下直直的冲着她的方向倒下。
扑通一声,她的头被房梁直直地砸了个正着!巨大的冲力下,污水中,蓦然出现了一片血红,弥漫开来。
水面上,慢慢地漂浮起了一影子。女人秀丽苍白的面庞上,是不敢相信的绝望,眼光似怨恨似痛楚似悔恨,却是彻底的变成了一具尸首。
要是,她没那样大的野心,不去追求权势地位,靠着自个知道一切,实际上也可以过上安稳富裕的生活。
嫁给一个一般人,生儿育女,谁说这般的日子不是幸福的呢?
她真的好后悔,好不甘心!可是上苍,已然不会再给她一回重来的机会。
大雨倾盆,便仿佛无数人哭泣的声音,给这世界,带来恐惧。
眼看着这场爆雨,行将带来的祸患,齐德邦在震怒之余,却是立即有了新的计划。
爆雨终究在新皇登极的前一夜停下,但是,京师的积水一时间半会儿的想除干净,恢复到以往的样子,却需要时间。
这样一来,新皇登极大典,当然只可以作废了。京师中,死在这场爆雨之中的人许多,人被泡在污水中,更容易害病。
而在这般的状况下,新皇不仁,为老天爷所弃的消息,也在百姓们口中流传起。
自古以来,还没哪个皇上登极时遭遇见这样大难的,如果非是皇上本身有问题,上苍又怎会降下这般的处罚?
消息传到紫禁城,皇四子被气的全身颤抖,他还没有掌权便遇见了这类事,向后,他怎样能坐稳这皇位?
“舅父,立刻派遣人去查清楚,究竟是谁散播这般的谣言?将那些胆敢非议寡人的人全都拉出去斩了!”
皇四子咬碎银牙的开口,还没举行登极大典,他却已然改自称。齐德邦眼光一闪,却是立即低下了眼睛,挡住了眼里的精光。
“是,小臣这便去办!”
不管怎样,京师究竟是一国中心,不比其他偏远的方,遇见灾难,有兵马司还有皇家羽林卫。在这一场大爆雨停下来后,众志成城清理大街,又有御医跟民间郎中联手救治百姓,究竟还是把这一场洪涝的危机降到最低。
为坐稳皇位,皇四子是不论怎样都不敢轻看这一场灾难,乃至还亲自慰问百姓,安排赈灾的食粮跟药草。这样一来,可算是把那新皇不仁的流言暂时压下。
可即使是这样子,皇四子的声誉受损,却是没法挽回的局势。登极大典的推迟,冲中的议论纷纷,叫皇四子焦头烂额。
“公爷,已然找到夏璃了,只是,她已然死了。”
而此时,齐公府上,几个隐卫带着一具泡发之后发出了恶臭的尸首,送到齐德邦的跟前。
虽然已然死了几日,连身子全都烂了,可那一张脸却是分外熟悉的,特别是检查了对方身上的伤痕,已是确认无误。齐德邦暗恨不已,这贱货,居然胆大包天的想要逃走,现在,却是连自个的命都搭上了!
可恨他还没有从对方口中摸出重生的秘密,要是这贱货,真可以再活一回,岂非会想方设法的覆灭齐家?
不,即使她可以重活又怎样,那已然不是如今所处的这世界了。只须他齐德邦还在,齐公府便决不会倒下,而他,铁定会叫齐家的地位牢不可破,谁也休想撼动!
“去找京师最出名的圣师,我听闻有一种下葬的办法,可以把人的灵魂钉在棺材里边,永世不得超生。夏璃的葬礼不需要办,只须把她下葬到大凶之地,叫她没法子转世投胎就可以了!”
齐德邦阴郁着张脸开口,他的要求,就是隐卫们全都神情大变。在这时代,人们总会本能的相信有鬼神跟来世,不论是真是假,究竟是一个寄托。
可叫人连死后都不得安宁,还要永不超生,这般的手,不可谓不残忍。
齐德邦却是神情如常,毫不在乎。夏璃想要重生之后对付齐家,而他,决不会叫她有这般的机会!
遥远的英本镇子里,田小娥发出了声轻轻的叹息。
“主人,田柔雪死了。乱世,只怕会比前世还要提早来临,你要做好预备。”
“我知道了。”
田小娥轻轻地点头,跟虎谋皮,终把自食恶果,要是田柔雪没那样多不切实际的野心,她实际上,不一定会落的这般的下场。
家里的女孩儿们,在齐老婆子的安排下,基本全都嫁给了周边的富户,虽然不是啥大户人家,但这一生也足够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了。更不要说她每个侄女,全都会补贴送上了3000两的添妆,向后,也有田家做靠山。
要是勤快一些,靠着自个也可以过上富贵的生活。而像是田柔雪那样子,把所有的一切都托付到男人身上,只须那人能为她带来权势跟地位,是最不切实际。
“田柔雪的死,只怕有隐情,即便是看在她可以预知将来,重生者的身份儿上,齐家人也不会杀了她。除非,是齐勐农出事儿了!”
猛的想到这一个可能,田小娥也是神情微变。看起来,她的加快进展了。现在没有了掣肘,谁知道齐国公会做出啥样的事儿来!
加班加点的把手上的买卖都清理出,应该卖的卖,手下信任的人,乐意离开的便跟着,不乐意的便结清了薪酬留下来。大约十天左右的时间,就差不多把一切都处置妥当。
“爹妈,我们应该走了,明天一早便出发。允和哥哥那,我会安排些人留下保护他,你们也不用担忧他的安危。”
只留下田允和一人当然不妥,田小娥打算从兴帮那选出100个护卫在这儿,往后便专门跟在田允和身旁。
本来齐氏还想带着孩儿留下的,可不要说田老爹跟齐老婆子了,就是田允和也不想叫老婆孩子冒险。除此以外,就是出嫁的孙女跟夫婿那里一大家人,也在此行路上。再加之随行的护卫,明中暗中,全都是好大的一个队伍。
自家人的舆车都足足坐满了五辆,更不要说还有拉载的家当,一清早,天还没有亮,家中的大人抱着小孩,就纷纷踏上了未知的路途。
此行田家举家搬迁,对外却是说要去京师。因而,家中的姻亲在听了田家的劝说后,为更好的前途,全都心甘甘愿地跟着一块了。
左右他们从没离开过英本镇,也不晓得京师到底在哪,等到西川城,尘土落定,再安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