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康杰摇扇,笑着轻声问齐默,“齐默呀,你们家这小娘子,好厉害呢,连凯子奶也不怕!她可是出了名的泼辣货!”
齐默想起齐康杰好赌,多回谭家中要钱的事儿。
疑心他此刻回,是由于家中迟迟没送钱给他,他实在等不及,亲自跑来拿钱了。
因而,齐默对齐康杰便没好面色了。
他要钱,家中没有钱了,文氏便的变法向小娥借,不是给小娥添麻烦?
“她脚劲也是十分了得!”齐默淡淡说。
齐康杰一时间没有反应来,“啥脚劲?”
齐默眉尾微扬,“能将一人踢飞几步远,连我也怕她。”曾经将齐东姗踢倒过。
齐康杰:“……”他咋觉的,这后背突然凉咻咻?
嘭……
一声重声,将二人惊一跳。
原来是齐老婆子发火了,将纯萍装虾子的桶子给踢飞了。
虾子洒了满地,两个黄鱼也跳出。
“唉啊,三族奶,你为啥踹我的桶?”纯萍心痛地去抚桶子。
可紧接着,更叫纯萍火大的是,齐老婆子将那几个虾子给踩死了。
“三族奶,我的虾子!”纯萍哭起。
这老贼婆!
田小娥走过去拦她,冰冷说,“半斤虾子,15厘钱,快赔!”
“凭啥赔你?滚!”齐老婆子伸出手去推田小娥。
田小娥怎会给她推倒?
身体轻盈地一闪,闪开了推来的手。
“小娥?”齐默飞速去抚她。
“没事儿呢,不要担忧我。”田小娥笑轻轻道。
再看齐老婆子,她推了个空,身体出于惯性,向前扑去。
而她的脚,不经心踩到滑滑的黄鱼上。
加之那桶子中还有水,桶子一倒,地面上的泥巴野草被水一粘湿,更加滑溜。
齐老婆子的脚一直向前滑。
而她们几个人,正站在水渠旁边。
濮通!
她滑进水渠中了。
田小娥濮嗤笑了。
齐默轻哼。
纯萍惊的目瞪口呆。
纯安拍腿大叫,“三族奶,小心水中有长虫呀,快爬起!”
齐康杰拉着儿子赶快向倒退,面色非常为难说,“呀啊,我不会水,你们谁谁快去救人呀!”
田小娥才不会救齐老婆子。
齐默站着不动。
“唉啊,救命呀……”齐老婆子在水中扑腾着。
齐大嫂吓坏,叫着儿子们,“还不快把你们奶拉上来!”
齐成子,齐柱子,齐凯子,三弟兄吓的呆了,慌慌乱张去拉齐老婆子。
水渠离着地面有些距离,够不着她手。
仨人只得跳进水渠中,忙乱下把齐老婆子拉出水渠。
得亏水渠并不是非常深。
水只到齐老婆子的心口处,可因为是跌进沟中的,她吃一嘴泥,这会死命的咳。
齐老婆子的仨孙子们,同样糊满身黑泥。
这模样,非常的囧迫跟滑稽。
围观的邻里街坊们,嬉笑不断。
“归家!”丢脸现眼呢,齐老婆子咬牙恨恨说。
但是,走了两步后,她发觉腿那里有啥冰凉的东西缠着。
踹腿一甩,一条大长虫,自她裤腿中甩出。
“呀……”吓的她一阵惨叫,在地面上不停的跺着脚,就怕还有长虫缠在她的身上。
得亏并没长虫了,只抖落点泥,跟几根水藻。
田小娥却开心了,跑向前飞速擒住了长虫头,提起来抖给齐老婆子看。
“多谢多谢呀,这长虫可以卖个三40厘钱了呢!。”
这是乌梢长虫,没有毒且肥,许多酒肆都收这类长虫做长虫羹。
长虫的尾巴险些将齐老婆子吓死。
“干啥?妖精又使妖法了?”齐家三孙子护着齐老婆子,一块抡拳做势要打田小娥。
齐默提起劈刀横在田小娥的跟前,冰冷瞪着齐家人,凶煞目光吓的他们直后腿儿。
“走!”齐老婆子咬牙。
齐家人上门夺水渠,打不过田小娥跟齐默,骂又骂不过田小娥,讲理更是没有理讲。
没有占到半点便宜不说,还都吃了淤泥。
而且,围观的人,都在说笑着,看他们热闹。
一家人晦气的只想一瞬时便跑掉。
他们刚跑两步,田小娥又叫着他们,“里长立刻便来了,不等里长么?就这样跑了?”
齐老婆子才不怕里长,没有理睬田小娥的话,继续走。
“齐家三婶儿?”里长的声音,突然叫道。
众人向前望去,里长带齐家大族老齐太爷来了。
齐家人不敢跑了。
齐老婆子再凶悍,还是有些忌惮大族老齐太爷的。
必居然是她的长辈。
齐大嫂跟她的仨儿子,赶快打招呼,“二太爷。”
跑去叫里长来的文氏,看见她男人回了,不由怔了怔,纯安父亲怎回了?
唉啊,可不要是回来要钱的。
“……康杰。”文氏轻轻了他声。
“如今有事儿,待会再说。”齐康杰摆手,走开。
文氏叹气。
会来事儿的齐康杰,笑吟吟朝里长跟齐太爷走去,先毕恭毕敬叫了声里长,又朝齐太爷鞠了一躬,“二阿爷呀,你老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健朗呀。侄孙子日日想你啦。”
头发胡须全白的齐太爷,已然80几岁,可精神非常好,看见齐默家周边乱哄哄,嫌弃地蹙眉。
又看见赌懒有名的齐康杰,更嫌弃,他看齐康杰一眼,“呦,你还记的自个姓齐?还知道自个儿有家有子女?”
“这话说的,怎会不记的呢?我父亲不得打死我?”齐康杰厚脸皮一笑。
齐太爷轻哼声,指着人群问齐老婆子跟齐默,“又是怎回事儿?”
齐老婆子不讲话。
齐大嫂更不敢说。
齐凯子三弟兄见她们不开口,也全都闭着嘴。
田小娥看一眼齐默,齐默放下劈刀,走去,谦恭说,“二太爷,我们在水渠中钓虾子,三族奶大伯父娘跟凯子他们却说,这水渠是他们的,不让钓,还踩死了纯萍钓的虾子跟黄鱼。”
“是这样子的么?”齐太爷望向里长,“这水渠的事儿,里长打算咋料理?”
里长说,“县官老爷有规定,村中的水渠大河,全都是大家公用。凡想独占的,要交税。”他望向齐老婆子,“齐家三婶儿,你们是要交税么?是要整一条水渠,还是想要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