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表现好好噢，鱼虾子没被偷。”田小娥笑吟吟捏捏他的耳朵，自怀中摸包糖给他，“奖励你。”
小家伙立刻跳腾起，叼着糖块包，跑树上蹲着了。
田小娥提着桶子，回到灶房前。
齐默立刻走向前去看，“今日收获许多。”
田小娥嘲笑说，“自然了，今日有小可爱看着水渠，没有人偷，昨晚的给人偷走，今日早晨，我一个虾子也没拣到。”她说起小黑毛汇报的状况。
“又是他。”齐默眼光猛地一冷，就要向外走，“我找他。”
“唉，齐默哥，你回。”田小娥拉着他，“抓贼拿赃，我就是疑心着，没拿到赃物，他不会认的。”
齐默讥诮，“便宜他了。”
田小娥却狡诈一笑，“自然不会便宜他，他偷一回，就铁定会偷上第二回。偷东西跟赌博都会上瘾。”
齐默看着田小娥。
田小娥笑吟吟说，“咱今天晚上早一点关灯，装着早早睡下的模样，而后，悄悄等着贼子。”接着，她讲了自个儿计划。
齐默唇角抽抽，田小娥的头中，到底装着多少鬼主意？
“恩，就这样办。”他点头答应。
二人商量好，抓紧时间做起晚餐来。
田小娥挑了2条肥河鳗出，齐默杀洗好切成段，做了盘红焖河鳗。
其他的鱼虾子，田小娥倒入一个旧木盆中，装上水养起。
这是明日一日的菜。
吃好饭，田小娥跟齐默熄了灯，坐在上房的上房中，“静候”小偷。
外边水渠边的树上，蹲着双眼亮晶晶的小黑毛。
……
纯萍被齐默跟田小娥送到家，文氏见她满脸乐滋滋的，说，“开心啥？一直笑？”
纯萍才要讲话，齐康杰走来了，“纯萍，卖药卖多少钱？哦对了，还有两个肥山兔，一个可以卖200文？钱在哪？父亲帮你存起。”
纯萍脸面上的笑，立刻淡下。
她心里苦笑，小娥姐猜的真准，她父亲肯定会找她要钱。
替她存起来？
她不信。
她父亲从她娘亲手中拿了许多钱走，也说是存起，但存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他拿1厘钱回家。
纯萍咬了下唇，“也没多少，那山兔是死的，又是昨天晚上死的，众人都不要，两个也才卖100文。药也只卖数百文，所有的钱加起，还不到1吊钱。我买了点家用品，只剩余300文。”
齐默不信，扯嗓门说，“啥？两个山兔才卖了100文？你这熊孩子，你瞎做买卖！”
文氏走来劝说，“他父亲，纯萍年龄小，哪知道应该卖多少？再者，那大集上都个个能说会道，她个小娘子，哪说的过别人？卖100文已是不错。”
“不是有齐默夫妇俩么？他们不给帮着些？”齐康杰哼哼道。
文氏沉着脸，“你以为人家是纯萍的随从？他们不做买卖的？不办事的？”
齐康杰挑眉，“我说纯安他娘，你咋总是跟我杠？你真是越来越叫人不喜。”
文氏气的咬牙嘲笑，他竟然还嫌她？
文氏拉过纯萍，不再理睬齐康杰，“纯萍，在外边晒了一日，去吃怀茶解暑气。”
纯萍心头一暖，还是娘亲好，“恩。”
“唉，你说你这女人是怎回事儿，我和闺女讲话，你打啥叉？纯萍，纯萍！”齐康杰又跟去，“剩余的钱？交到父亲这里来，父亲帮你存着。你个娘子，钱多了会给人骗的。”
他几近不容纯萍分辨，把纯萍背在肩膀的背兜夺去，伸出手在中摸了下，摸出个钱兜儿抓在手中，扔下空袋走了。
文氏反应来，气的跺脚骂说，“你咋连孩儿的钱也拿的？你个王八蛋呦。”
齐康杰当没有听到，自顾走了。
文氏气的坐到看瓜棚子门口的小坐凳上，直拍着腿，“老天爷怎不收了他呦。”
钱到齐康杰的手中，肯定会拿去赌。
纯萍反倒不像她娘一样，反倒是舒口气。
那点钱给她父亲拿走了，她父亲便不会再来找她要钱。
“娘亲，父亲并没拿走全部，闺女这里还有数百文。”纯萍从腰部的荷包中，摸个包递交给文氏，“这里是500文，父亲只拿走300文。”
还在大集上时，小娥姐和她说，钱不可以放一个兜中，不然，是攒不起钱的。
当时她听不懂，认真问小娥姐。
小娥姐跟她说，她归家后，她父亲会第一个问她挣的钱，其次是她娘亲。
父亲铁定会要走她的钱，娘亲未必会。
如果将钱放一个地方，就会给她父亲部拿走，顶好的法子是，分开放。
她平时放零花钱，全都是放到背兜中，果真，她父亲便夺走她的包，自里边拿走一包钱。
那个是其中一部分钱，另外准备给娘亲的家用钱，则放到腰部的荷包中。
而她私下攒的3吊，已被小娥姐换成钱票，又用小娥姐新买的针黹，缝在衣袖里边。
任谁也发觉不了。
文氏捧着荷包，既激动又伤心。
激动的是闺女会挣钱。实际上，她不求闺女挣钱贴补家，可以养活自个儿，就是对家中最好的帮助。
同时伤心的是，这钱还没有在闺女的兜中捂热，就被烂赌鬼夺走。
他不挣钱不说，还夺闺女的啊。
“娘亲有钱，纯萍，这些钱你拿着自个儿用。你也长大了，应该学着妆扮，买个簪花戴，买件像样的裙穿。”文氏抹了把泪，把钱兜儿又塞回纯萍的手中。
纯萍摇了下头，“娘亲，你便拿着，闺女大了，挣钱贴补家中是应当的，再者，下次采药去卖，又会有更多的钱的。”
她执拗不肯要。
纯安这时跑来，“你们全都不要？那给我。”
文氏面色一沉，“你要啥要？”
纯安说，“是你们不要呀，扔掉多可惜的是，不如给我。”
文氏气笑，“毛头孩儿，你应该学学你大姐，她会挣钱了，你便知道要钱花。”
纯萍从钱兜儿中摸出五厘钱来，递向纯安。
纯安笑的咧嘴去接，“钱钱。”
村中不时走着卖糖块肉包小泥人的卖货郎。
1厘钱能买10颗小糖块，或者是一个肉包或者是俩馍馍。
还可以买个泥人儿。
全都是纯安的最爱。
纯安才要把钱抓在手中，纯萍却飞速收回手，眯缝着眼睛看她，“下次还骂不骂我啊？”
纯安曾仗着奶奶宠爱，总是和纯萍做对，还骂纯萍，纯萍记着。
纯安瞅她一眼，捏着手指头，怯怯说，“再也不了。”
“那你赌誓，就说，我再不骂姐再不淘气，听姐跟娘亲的话，否则，永远没糖块跟肉包吃。”纯萍一本正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