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财旺非常喜欢在医堂中当学徒,因着可以学到医术。
医术比较难,田小娥便先教他认中草药。
些小病的中成药,她已然做了药子或药粉,装小瓷罐中,上边贴标签。
财旺认的些字,会看着秘方,照着抓药。
他还非常的勤快,天儿晴好时,会背着竹筐,去岳州城外的山间采中草药。
才来几日,他已认的七八种中草药了。
“回了,没有人找我?”田小娥笑。
“没,就来了俩拿药的人,齐默哥认的药,拿给人家。”财旺笑着说。
齐默从后院儿走来,看见田小娥惊异说,“你怎回的?”
“走着回的啊,又没多远。”田小娥笑着说,自个儿倒了碗茶汤吃起。
她会点茶,可点茶花费的时间太久,平常时,全都是拿滚水冲茶叶,省时省力。
齐默黑着脸,“讲好了我去接你的,你竟然走着回来?”
齐默把她送到客店后,因着不知道要跟宋宛说多长时间,田小娥就叫齐默先回医堂中来,和他说,过1时辰去接她。
就是,宋宛只是找她问些事,她们没说太久,半时辰后,田小娥便离开。
“我又不是闺秀,哪那样娇气?”田小娥笑道,“医堂中事多,咱们全都走开,财旺忙不过来的。”
“也没多忙。你是我媳妇儿,就应该我去接你。”齐默哼着道。
“不管咋说,还是多谢相公关心啦。”田小娥给他一福。
齐默伸出手弹了下她的脑门,“调皮。”
财旺笑呵呵来到外边扫地去了。
还是表公子表少奶奶恩爱,看看他们三少,竟然便和离了。
哎……
……
宋二少跟周仕成,坐在客店的1楼,吃着吃着说着,一直吃到下午过半。
宋二少的兴趣依然非常浓,可周仕成却不想再吃酒了。
他记挂着宋宛搬家的事。
宋宛离开辛家,现在还住在客店中。
她堂堂高门女,怎可以一直住客店这类鱼龙混杂的地方?
这宋二,身为她哥,竟然不替她操心。
可宋二吃的正酣,应该想个啥办法,叫宋二不要吃酒了,早一点送宋宛回新房?
周仕成犯愁起。
便在这时,端菜的店伙计走来了。
周仕成眼光一亮,一个主意儿想出。
他悄悄伸过脚去。
伙计没有站稳当,手中托盘上一碗汤,晃了下,洒了些在周仕成的衣袖上。
他穿的天青长袍,颜色浅,这滴了老抽的鱼汤洒到衣袍上,非常的显眼。
那伙计见他们穿着不俗,又点贵菜,吃的是店中顶好的酒,吓的险些跪倒,连连赔不是。
“抱歉,小的不是存心的。”
宋二少拍着桌便站起来,怒喝说,“那你是有意的?知不知道你这样冒冒失失的,将我吃酒的心情都搅合坏了?”
店伙计几近要哭,“抱歉,二位相公,小的真不是存心的,是……是方才不当心绊到脚,没站稳当,才……”
“没关系的,我洗洗便好了。”周仕成站起来,抖了下衣袖,浅笑说,“一点鱼汤罢了,洗洗便干净了。宋兄,咱弟兄好容易相聚,就不要叫其他事坏了心情,就放过店伙计?”
“如果不是我弟兄说情,我非打你一顿不可!”宋二少朝那伙计怒说,“还不快向赵相公道谢?”
店伙计又朝周仕成连连道谢。
周仕成轻轻一笑,问着伙计,“你们水瓮在哪?盛些水来我洗一洗便好了。”
店伙计舒口气,忙说,“在后院儿,相公请随我来。”他把鱼汤放到另外一张桌子上,指着后院儿方向说。
“前边带路。”周仕成浅笑。
“相公请。”
周仕成又朝宋二少轻轻点头,“我去洗洗便来,宋兄稍坐。”
宋二少摇了下头,“我这眼力可真差,选了个这样煞风景的地方吃酒,对不住呀,周兄。”
周仕成浅笑说,“小事儿罢了,不值啥的。”
他摆摆手,跟着店伙计到后院儿。
伙计办了坏事儿,非常殷勤找盆,打水来。
不必皂泥,只用清水洗,压根洗不掉。
伙计傻眼,哭丧脸站在一边,不敢讲话,唯恐周仕成找他赔衣服。
这类绸袍,可值好几两一件,他赔不起。
“你不必慌张,我不要你赔。”周仕成简单搓衣袖,冲那伙计浅笑。
伙计眨巴着眼,感激着说,“大相公真是好人,你长的这般好看,心地还这般好,未来肯定娶个貌美娴惠的娘子。”
周仕成温雅时,似那谪仙,伙计心说,这是哪里来的神仙男人?
周仕成给他的话逗乐了。
他心情大好,说,“如果我未来娶不上貌美娴惠的娘子,你赔我一个?”
伙计吓呆了:“……”
周仕成从衣袖子中摸了几个铜板放到伙计的手中,“要是你不想赔我一个貌美娴惠的娘子,就帮我忙。”
“你说,我肯定帮忙。”伙计忙说。
开玩笑,他上哪里找个貌美娴惠的娘子给这大相公?还是帮下忙。
“你家18年酿的竹叶青,还有?”周仕成问。
伙计说,“自然有呀,咱们老板娘子可酿的一手好酒。酒窖中堆着好数十大坛,保管你吃个够。”
周仕成摇了下头,“不,你要跟我朋友说,没18年酿的酒了,唯有10年酿的。左右,这类高价酒,也没多少人买,你暂且嚷一句没了,也不会影响啥买卖。”
伙计眨巴着眼,听不懂,“呀?”
“你照我说的做,否则,你要赔我袍子,恩,还要赔我貌美娴惠的娘子。”周仕成说的一本正经。
伙计又吓着了,只得硬头皮说,“好的,我照着说就是了。”
周仕成回到宋二少那。
“可洗干净了没?”宋二少拉着他的衣袖问,一看,没有干净,他面色就不好看上去,“那个店伙计,我找他去。”
周仕成拦着他,“拉倒,咱接着吃酒,小事罢了,归家我叫张小僮洗洗就好。”
宋二少满脸惭愧,“请你吃酒,却害的你脏了衣袍,我再叫坛好酒,我给你赔个不是。”
“你又无错,不必道歉。”周仕成浅笑。
宋二少还是叫着伙计,“伙计,18年的竹叶青,再提一坛!”
伙计跑来,把周仕成吩咐给他,讲了遍,“相公,18年酿的没了,10年酿的倒有。”
“啥?方才不是还有的么?怎就没了?”宋二少提着空酒坛,不满的问。
“最终一坛,给你吃了。”伙计陪着笑。
“将你们老板叫来!”宋二少觉的脸面挂不住,嚷道。
他请人吃酒,竟然酒没有了,扫兴的很。
周仕成又只爱吃18年酿的。
“老板来了也是没呀。”伙计直叹气,“这酿酒又不和炒菜一样,随时再炒盘,这酿酒的花费时间。”
宋二少气的还要理论。
周仕成忙拉着他,“算了宋兄,我今日吃的很开心了,咱改时间再聚怎样?”
也只可以另选时间了。
宋二少只得说,“改时间我再请你。晚上怎样?我便不信,我找不到18酿的竹叶青。”
周仕成轻轻一笑,“我等着宋兄。”
宋二少付了酒钱后,执拗把周仕成送回租的小宅。
他看着周仕成宅院门前的小胡同,笑道,“巧了,你住胡同中,我住胡同口,这一下咱吃酒方便了,可以随时找你。”
周仕成轻轻笑说,“我也可以随时找宋兄。”
说的宋二少呵呵一笑,“唉啊,咱们弟兄好有缘分。”
周仕成心说,你想多了,我跟你才没有缘分。
……
宋二少心情大好地离开周仕成的小宅后,又去宋宛的新房。
二家宅院只隔着百来步远,走路便到。
不必御马。
新房中,他的长随长临,正监督着请来的10个临时下人拾掇着宅院。
宅院中唯有家具,没日用品等物。
他拿了点钱,叫长临请了俩绣花女来,买了点起居用的物品。
大多是女人的物品,绣花女买这等物品,非常的在行。
至于他的,他倒没放到心上,随意用用也可以。
见他走来,就说,“二少,拾掇了俩屋,一个是你的,一个是四娘子的。”
宋宛未嫁时,宋家人一直称她为四娘子。
现在她又是未嫁身,宋家的人,都自动改回了她做娘子时的称呼。
“我看望去。”宋二少背着手,向后宅走来。
他先走入了宋宛未来要住的院儿。
院儿中清扫的非常的干净,上房中的桌子上,已然摆上新购的茶具。
再看卧室中,已然熏起了香,香也是宋宛平常喜欢的。
床上纱帐挂了,床上的床褥等物,都是新的,也全都熏过了香。
从辛家搬来的少量陪嫁物品,都摆在了卧室中。
“恩,暂且这样摆着,我把四娘子接来后,她有啥不满意的,你们摁着她的意思改。”宋二少说。
长临回说,“知道了,二少。”
瞧瞧快黄晕了,宋二少离开了新房,御马往客店而来。
他先通知长评安排大车接宋宛去新房,又来到宋宛的屋,催着宋宛的婢女,拾掇宋宛的贴身用品,“新房的卧室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就能入住了。”
蔷薇黄莺非常开心,“终究可以住新房了,太好了。”
宋宛非常惊异,“二哥,这样快便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