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累呀，我要睡了。”吃着饭时，田小娥连打呵欠。
她非常累非常累。
原主是娇小姐，没做过力气活，加之给人下药，身体非常差。
平常做活儿，她都是撑着口气。
今日上午干了许多咋活，又挖药，又找齐默商量地的事，又在里长那跟齐家干架。
身子都快散了。
齐默便说，“再累也吃些。”
吃饱才好偷偷摸摸跑掉呀。
齐默把煮鸟蛋全推到她眼前。
这是田小娥一大早采草药时拣的，总共有18个，齐默只吃了1个。
“这样多都给我？”田小娥抬起眼皮，看着男人，又打了个呵欠。
“我饱了，你全都吃掉，天越来越热，不吃完便坏了。”
“噢。”田小娥含糊应了，一口气吃完，“齐默哥，今日你洗碗刷筷子吧，我好困。”
她摇摇摆摆进卧室，鞋也不脱便睡了。
齐默走去，问，“不洗么？我烧热水。”
田小娥含糊说，“你跟我睡一起，我就洗。”
齐默：“……”
田小娥侧过脸，半眯眼，看着齐默。
月色从房顶天窗照进，照在田小娥的脸面上。
齐默看这女人如画的眉目，面色一红，“我，我烧热水去。”步子仓促跑了。
田小娥哼哼，“真是个木头……”
齐默进灶房，把小餐桌子上的碗盘洗了，又利索刷锅烧热水。
可当走回卧室叫田小娥时，发觉她已然睡着。
真睡了是？
那她打算什么时候跑？
他伸出手指头，戳田小娥的背，存心叫着她，“醒醒，起来洗澡了。”
田小娥：哼……哼……哼……哼……
呼噜声震天响！
齐默又捏起她一把头发，“不洗就睡，身上都是汗……”
田小娥：哼……哼……哼……哼……
开始流口水了。
叫了七八遍，田小娥仍旧不醒。
齐默叹气，放弃。
他找出个小一点的盆，端来热水放到床前，轻手轻脚为田小娥脱下鞋袜……
田小娥是闺秀，走路比较少，脚比村中女人们要小好多，并且十分白净。
齐默心头乱跳，仓促移开眼，把那脚丫子乱搓几下便收工。
田小娥被生生搓醒了。
她张开眼，翻身，正看见齐默拿着小盆往卧室外走。
看着自个的脚丫子，田小娥气笑。
竟然只脱鞋？
她坐起来，娇娇的叫着齐默，“相公啦，人家还没洗身子呢，你不帮帮忙？”
“醒过来了便自个洗。”干干的声音从上房传来。
田小娥：“……”
靠！木头人！
方才困的时候不觉的啥，这会醒了，才发觉不洗真的很难受哎，全身被汗粘着，针不舒服。
田小娥利索扯下外衣，把裤腿卷高，只穿中衣，走出卧室，“相公，洗澡水呢。”
齐默在后院儿倒洗脚水。
“来了。”齐默应声，放下盆走入上房来，发觉田小娥的妆扮怪异。
她把中衣的衣袖卷到肘上边，露出雪臂，裤腿也卷高。
齐默：“……”他不敢多看，仓促端澡盆进卧室，搁好水，又仓促走人。
田小娥：“……”
看起来，把他引进卧室还是有点难度呀。
田小娥摇了下头，洗自个的澡。
……
一夜无话。
在上房门板睡的齐默醒过来时，卧室中的田小娥还在睡。
他站在屋门口，冲里边存心大声说，“于三伯叫我帮他插秧，今日早晨跟晌午我全都不回来吃了，今日你自个吃吧。”
卧室中，田小娥含糊应声。
齐默望去一眼，转过身去后院儿，仓促洗刷后，他拿笔画了副银水村往县里方向的路线放到桌子上，背着筐拿弓弩进山林。
齐默离开后没有多长时间，田小娥便起床。
看见上房中的桌上，搁着一张手画的地图，捏手中看了看，是去县里的地图？
齐默想去县里？
田小娥拿了个碗压住纸，走开去忙了。
昨日吃晚餐时，她讲了还钱的事儿，问齐默先还哪家，男人一直含糊不清，说什么不急。
可田小娥是个不喜欠钱的人，有钱便想赶快还掉。
梳洗过后，田小娥随便煮了些粟米山菜粥吃下，把屋扫好，洗了脏衣晾好后，就开始翻账簿了。
远亲不若近邻，齐默还是孤儿，邻居街坊就是他的依靠，那样，借邻居的钱要先还。
“谭大妈家欠2吊，柳家欠1吊……”
跟齐默的屋隔的近的，有6家，总共欠10吊贯800钱。
田小娥把钱数好、分好，拿账簿捱家捱户还钱。
谭家跟齐默关系顶好，隔的最近，田小娥最先进谭家。
这时，谭大妈才要出门，见她来，非常意外，说，“是小娥呀，有事儿呀？”
“恩，有些事。这不，齐默爷病重时，谭婶儿家借了我们钱么？咱如今有了些钱，就先还了。”田小娥把账簿摊开在桌子上。
谭大妈叹气，说，“也不多，往后再还也是一样的，你们家的地没有了，还要再置买，也要花钱，再者你们才成亲，花钱的地方很多。”
田小娥笑着说，“家中的开销，我自然算好了，谭婶儿不用担忧，借钱不还，我们心里也忐忑呀。再者二锤子还没娶媳妇儿，婶儿花钱的地方也很多。”
她把数好的铜板串放到桌子上，“婶儿数数。”
“数啥啊，信的过你哈。”谭大妈见田小娥讲话讨喜，高高兴兴收了钱，又说，“我这里还有些豆种，你拿去。”
她找了一小包豆种塞到田小娥手中。
这可是好东西，田小娥赶忙道谢。
“谢啥，我家地少，没有地种了，你拿去刚好。”谭大妈一笑。
离开谭家，田小娥又还了另5家的钱。
齐默为人诚实，跟邻里处的全都不错，他新娶的媳妇又是个条顺盘亮会来事儿的，众人同样喜欢田小娥。
街坊邻居们全都知他们没了地，东家送点米，西家送点菜，都说要助他们过去这一关。
……
齐默进山林后，心里总想，田小娥会走么？
今日运气好，抓到只山猪。
正心不在焉用绳子捆着山猪的蹄子时，邻居席大叔跑来讲，“哎呦，你个蠢蛋呦，咋还在这里？你们家出事儿了！”
齐默心惊，“出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