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老太君说,“这样看来,无论是奉恩伯也好,南海郡王也好,全都是心善的人,咱晁家没站错队。”
晁家跟辛家是亲家。
辛弃疾的姑妈是晁家媳妇儿。
辛家头1个站队南海郡王,晁家作为亲家也立刻跟着站队。
现在朱磷跟周仕成,处事儿时都有着感恩的心,看起,他们没看错人。
晁太爷跟晁老太君说着周仕成家的事,好快,全府都知道周仕成的豪华迎亲队。
宋氏气的胸口又痛起,躺倒了。
朱娘子从街上打探见消息回,看见宋氏正卧倒在床。
她才要汇报周仕成家的状况,宋氏直摆手。
示意她啥也不要说。
她问着宋氏,”太太,你哪里不舒适?”又呆呆看着帐顶,不发一言。
“没有哪里不舒适。”宋氏有气无力说,“叫老三娘子来,我和她说讲话。”
朱娘子心下猜着,大概宋氏知道了辛家的状况,气倒了?
嗨,这周仕成到底是啥能耐?
竟然找了八十几个男娃郎来。
好快,汪耘被朱娘子请来了。
就是,汪耘来是来了。
却带母家的1个堂嫂嫂来了,宋氏想说啥话,也不好讲了。
她暗示着汪耘,要汪耘侍等着她吃茶吃药。
可汪耘一直没有理睬她的目光和面色。
也不知是真瞧不懂,还是自持有母家嫂嫂在替她撑腰装糊涂。
宋氏更气了。
她想到宋宛的好。
宋宛那个人,叫她东她是不敢西。
这汪耘,行事儿是棉中藏针。
成天笑盈盈的,却心思缜密,找不到纰漏。
连辛弃疾,想着相敬如宾冷落的,也做不到冷落。
着实是,挑不出毛病来。
却也拿不到汪耘的短处。
宋氏发觉,遇见了对手。
她挥了下手,“也没啥特别要交代的,既然你嫂嫂来了,就不必陪我了,去,我就是累着了,想歇息下。”
汪耘心说,想歇息还叫人来干什么?
这是听到前儿媳嫁的风光了,心中不好受找她出气?
她可不是傻中傻气的宋宛,想起来她的麻烦,先惦念下自个。
汪耘笑盈盈站起来,“那娘亲歇息着,儿媳先告退了。”
汪家那个少奶奶也笑着讲了声“保重”,跟汪耘一块离开了。
等她们的走路声走的听不到了,宋氏气的砸了个床枕到地面上。
朱娘子:“……”这又是闹啥性子?
……
北城门外边,10里亭周边,宋家的送亲队到。
他们看见前方迎亲的人马,个顶个都惊异起。
只见数10个男娃郎,妆扮华丽,骑着高头大马,整齐站列于大路两则。
奉恩伯府的下人们,也全都是簇新的青衣墨帽。
1个个精神抖擞地,看向走来的送亲队。
一身喜服的周仕成,骑着一匹大白马,轻扬鞭子,冲送亲队策马来。
送亲的是宋宛的二哥。
他御马出在队伍的最前边。
就是,看见周仕成打马而来,他立刻退回到后边的大车旁。
宋二哥笑着对车中的宋宛笑说,“小妹,看起来周仕成是上了心呀,看看那阵势,知道的,是娶亲,不知道的,还当迎接哪里国使者。”
宋宛方才挑了纱帘,也看见了。
见宋二哥走来,她又飞速放下纱帘。
隔着车帘,她嗔说,“二哥,立刻进城了,在城中,可休要这通胡诌,会给奉恩伯府惹麻烦。”
宋二哥呵呵呵一笑,“还没拜堂,全都替人家讲话了?手肘朝外拐了?”
宋宛重重一哼,“不和你讲了!”
陪坐在车中的黄莺说,“二少,小心奉恩伯叫人灌醉你噢。”
“呵呵,个顶个的!”宋二哥重重一哼。
可那脸面上却是洋溢着笑。
看起来,结的这门亲还不错,起码到目前为止,还没一人反对。
只隔着不到一两里路,好快,周仕成便到宋家送亲队面前。
“二哥,一路辛苦了。”周仕成朝宋二哥,拱手问礼。
宋二哥是个痛快的人,笑道,“我辛苦啥?辛苦的是宛儿,她可是一直坐在大车中!”
周仕成翻身下马,来到大车边,冲里边温声说,“宛宛,辛苦。”
大车中,宋宛忍着笑意,垂下头去,才要说“不辛苦。”
快嘴的黄莺立刻替她回答说,“咱们娘子累得不想讲话,她非常辛苦。”
周仕成立刻惶恐起,“呀,我叫轿夫把软轿抬起头,坐上软轿应该舒服些。”
宋宛死死看着黄莺,这丫头,咋替她讲话了?
黄莺歪着头,抿嘴而笑,轻声说,“今日你最大,应该矜持时便矜持。”
宋宛气笑了,“多事儿。”
周仕成朝背后的软轿挥了挥手。
那里的人,立刻心领神会,迎亲队一块朝前进发,多走1里路,跟送亲队汇合。
摁着城中的风俗,迎亲队,大都候在10里亭那。
可周仕成为叫宋宛早一点坐上舒服的软轿,叫迎亲队多行2里路。
周仕成家的退步,叫宋家随行的人,半句也挑不出不是来。
虽说是二婚,众人难免不想到宋宛的头一回大婚,辛家那是100个不乐意娶宋宛。
除去辛弃疾乐意,其他人的眼光,哪个不是高高在上?
到最终,辛弃疾也嫌恶了宋宛,宋宛的处境便更难,府中的管事儿娘子全都敢大呼小叫。
而这回,周家娶亲一叫再叫,明显,是真心的娶着宋宛。
没敷衍。
宋宛万万想不到,一贯文质彬彬的周仕成,居然是这样的勇猛。
叫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死死咬着唇,两手抓着身下的棉被,不敢发出半丝声。
怕外边值夜的婢女婆娘们,听见房中羞涩声。
那她明天早上不要见人了。
周仕成蹙眉,轻声问说,“可是不舒适?”他知他的举动过于猛了点,可谁叫他忍受不住?
又心痛她,又忍受不住。
“我……受的住……”宋宛红着脸,轻声说,“你尽管……”
得到肯定,周仕诚安心下,不再强忍着自个儿。
宋宛忍受不住“呀”了声。
声音虽说不大。
可因为在夜间,还是非常清楚地传到外屋。
外屋的黄莺跟蔷薇1个机灵,吓的瞌睡全无。
二人互相看着,满脸懵愣。
蔷薇伸出手敲了下黄莺的头,轻声骂说,“痴呆,大惊小怪,将耳朵捂着。”
黄莺撇着唇,“你也捂着。”
二人捂着耳朵,打了个呵欠接着睡。
太困了,白日又走了路,支持不住呀。
没有一会工夫,二人便睡着了。
房中,宋宛吓的睁大两眼,看着门口方向,发觉没人讲话,更没有人前来,她才舒口气。
怎就不矜持一点?
叫啥叫的,真是的。
周仕成轻笑,“我轻点。”
宋宛横他一眼,就没有轻过。
即便一点点都没过。
……
奉恩伯府的喜宴,办的热热闹闹。
田小娥跟齐默,也在议论着。
一直说到半夜,田小娥也依然是兴奋不已。
毕竟,她帮大忙嘛,心情开心。
齐默把她揽进怀中,叫了声,“小娥。”却又不向下讲了。
“啥?”田小娥眨巴着眼,转头看着他,“想说啥?”
“啥时候,我给你办个豪宴?”齐默说。
婚宴没有法补办了,可看见她说着别家的豪宴,目光中透着光芒时,他心里有着内疚。
当时的他太穷了,田小娥跟他拜堂时穿的衣服,还是谭家的旧衣改的。
惟一新的是,她当时手上拿的红绸。
田小娥一愣。
说婚礼,咋想到她的生日了?
“那可有的等。”田小娥笑道,“我这样年青,大的寿宴办了不吉,到50岁方可大办。可那要等30几年了。30几年后,还是叫子孙们给我办,你当甩手老板闲着就行。”
她讲完,呵呵一笑。
顿了顿,田小娥又说,“说朱老哥的婚宴,你咋突然说到我的寿宴了?这和他的婚宴有啥关联?”
“咱的婚宴办的太寒酸。”齐默说,“不可以补办,可我心里内疚,想着……”
原是这次事儿。
田小娥攥着他的手,笑道,“我不在意,我说起朱府的婚宴,是感叹宋姐的再婚嫁的好,可不是话中有话暗示你,不要瞎想。”
齐默扬眉看她。
“真的,没有骗你。”田小娥笑着说,怕他又乱想,她搂着他颈子亲他。
齐默,“……”
田小娥闷声笑起,想起来1个事儿险些忘记了说,她又说,“哦对了,和你说个事儿,要紧的。”
齐默就问说,“啥事儿?小娥?”
田小娥讲了汪家旁支那个太太的事。
“齐默哥,那太太口中说着,要上晁府汇报给表舅母知道。我猜侧着,朱老哥府上的事,肯定是表舅母安排的。”
齐默眼光暗沉,“表舅母?她这是做啥?咋还没有完没有了的?”
“这事,不可以便此拉倒,否则,没准还会闹出啥乱子来。”田小娥说。
齐默没反对,说,“这是在京师,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掺合进了,陛下那会说璘儿治属臣不严。到时,咱大家一块有麻烦。”
田小娥说,“明日也没有啥事儿,咱们一块去晁家见辛老太君。叫表舅母不闹事儿,还要辛老太君出面。”
“那个汪家少奶奶,想法子也带去。”齐默说。
“这好办,1个8品小吏的太太罢了,把她找到,一点也不难。知道她男人的任职官府,又知名姓,还愁找不到她家?叫无雪去把她带来就行。”
“无雪,她办的好差事儿?”齐默惊异。
田小娥笑道,“可不要小看她,她可机灵着,鬼点子也多,叫她去。”
不让无雪办事儿,无雪便老看着她。
她可受不了给人一日到晚看着看。
一点隐私也没。
……
第2天一大早,田小娥写地址,给了无雪。
“去把那汪家太太,请到晁家对面的茶楼。请到,派遣人到晁府递话,我带辛老太君前去说事。”田小娥交待着无雪。
无雪快言快语,讲话直,“审汪家太太跟辛太太?”
田小娥:“……”这妮子,讲话不能含蓄点?
“没有错,昨日她们二人闹了事儿,哪会这般算了?我不可以打她们一顿,也做不到把她们关进牢中去,还不可以敲打下,吓一吓的?”
无雪笑嘿嘿说,“你且安心,田娘子,我如果说出我太太的名号出,她们全都要怕。”
她把写了地址的字条塞进荷包中,就阔步离开了。
田小娥蹙了下眉毛,她并不想依靠江夏太太,这无雪,真是多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