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妈又叫着他,“顶好是找到老大,跟老大一块去,人家救的是他媳妇儿跟他儿子。”
“知道了。”谭明奎跑向后院儿的笼,抓鸡去。
……
谭大锤媳妇儿抱儿子在村中走路时,给山猪撞的落水,又给纯萍救起,好快便在村中引发轰动,半个村庄都知道。
田小娥跟齐默在菜田浇水时,席大叔走来看庄稼,把事说给他们听。
齐默说,“那边山猪抓到没?”
席大叔摇了下头,“没,一头山猪,狡黠着,我们追着跑了圈儿,他又钻山中去。”
“他溜的倒是快。”齐默蹙眉。
“谁说不是,如果我抓到他,非宰了不可,竟然敢跑到村中吓人!”席大叔恨恨说。
田小娥浇完桶子中的水,对齐默说,“齐默哥,我去瞧瞧老大媳妇儿母子,那孩儿一大早还烧着,这又落水,可不要烧厉害。”
“送些东西去。”齐默道。
“我知道的。”田小娥朝席大叔点头,回了家。
席大叔朝齐默挥手,“我也回了,叫你伯母也去瞧瞧老大媳妇儿娘两个。”
齐默挑空桶回家。
田小娥已然预备好了要送的东西,提筐中,装着十多个蛋,还有2包红糖。
红糖在这时期的价不便宜,差的要20几文1斤,成色好的卖到60文1斤的也有。
因着出产量少不说,人们全都当补品吃的。
见齐默回,田小娥笑道,“谭大锤跟他父亲,全都不喜欢纯萍,这次纯萍救了老大媳妇儿娘两个,估摸他们再不好意思说不喜欢纯萍。”
齐默没欢喜。
他也看出了,虽说田小娥没公开撮合谭二锤跟齐纯萍,可却竭力帮纯萍在二锤子家人做好表现。
就是,纯萍父亲齐康杰,是个麻烦,会扯后腿儿。
“小娥,你真打算撮合纯萍跟二锤子?”
田小娥说,“也不算有心撮合,叫他们自由发展,毕竟,有五叔这麻烦在,看他们二家人咋料理会他。料理的好,倒是门好婚事。”
齐默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田小娥笑说,“我过去了,我啥也不说,就听听谭家人意思。”
“早去早回。”齐默道。
因着是女人跟孩儿的事,摁风俗,回家中的当家女人上门,齐默是男人,就不必跟去了。
田小娥提着筐,来到谭家。
有早一点得到消息的邻居,已然上门来探望。
吕家大娘子,柳家娘子,正站在院儿中,跟谭大妈说话。
谭大锤媳妇儿已然收拾好,坐在上房的门口,她的怀中抱着儿子谭萌宝。
田小娥走向前,“谭大妈,嫂嫂跟肉包儿没事儿?”
“全都没事儿。”谭大妈说,“难为你来看。”又叫起大媳妇儿,“越娘,小娥来了。”
谭大锤媳妇儿抱着肉包儿站起来,浅笑说,“小娥来了?我没事儿,就肉包儿有些咳。”
田小娥走向前,摸了下小不点的脑门,发觉烧的厉害些,可他的精神还好。
看见田小娥这个熟人,小不点还拉着衣袖笑吟吟地叫着,“婶儿,婶儿。”
“乖。”田小娥笑着说,转过身时,却又蹙起了眉,“嫂嫂,他发热了。”
“二锤子请大夫去了。”谭大锤媳妇儿叹气。
田小娥把提筐放到上房桌子上,“家中没有什么好东西,10个鸡蛋2包糖,给肉包儿吃。”
谭大锤媳妇儿忙摆手,“邻居的,送什么东西啊?”
“只管拿,我喜欢肉包儿,你不收,我亲自给他。”田小娥笑着,走来拉拉肉包儿的手,“张口,叫我看看你的嗓门。”说着,她做个张大嘴念呀的举动。
小不点跟着学,“啊!”
天儿微暗,田小娥看不清,就端来桌子上的烛火来照他嗓门。
发炎了,怪不得发热了。
这是小儿常见病,可如果不治好,会成肺炎。
谭大锤媳妇儿说,二锤子请大夫去,她且瞧瞧大夫来了开啥药。
“小娥,咋了?”谭大锤媳妇儿见她看着儿子的嗓门看,不解的问。
“他咳嘛,我看看他嗓门发炎没有。”
“发炎了么?”谭大锤媳妇儿忧心问。
“还好,一会工夫大夫来了,给大夫看看。”田小娥道。
说着话,二锤子带霍大夫进院儿。
谭大妈催着他,“霍大夫呀,快来瞧瞧我孙子的病。”
“这不来了么?”老汉一身的酒气。
田小娥直蹙眉毛,这看的了病么?
她且不走了,站着状况。
果真,老眼昏花,加之正在醉酒,霍老汉捏着谭萌宝的下颌,往他脸面上左看右看,就来到桌边坐下,打开自个的药柜,拿出纸笔写起秘方来。
谭大锤媳妇儿走来讲,“霍大夫呀,我家儿子他嗓门红着,还咳,只是不是非常厉害,只稍微地咳几下。”
“知道的知道的。”霍老汉晃头,也不再望谭萌宝,只管写着自个儿的秘方。
田小娥站在霍大夫身边,看见秘方上边写的越来越多的方子明细,她心里直叹气。
这老汉,是庸医,还是醉的厉?
这开的是啥秘方啊?
药量这样重,1岁小娃吃的消么?
还有,他是风寒引发的嗓门发炎,光开泄火药有啥用?
明面上指出这些秘方的问题,霍大夫要和她急,可由他这样瞎开秘方,谭萌宝的病不好不说,还会加重。
田小娥不由着急起。
突然,她心里想到一个主意儿。
乘着大家不留意,田小娥伸出手飞速往霍大夫的腰部一处穴位一摁。
老汉正在迷糊中,穴位一摁,腰际一阵生麻,人歪到地上。
醉酒人头一捱地,等于瞌睡的人头捱着枕头。
老汉张着嘴,“倒酒……”然后打起呼噜。
谭二锤,还有谭大锤媳妇儿,以及走来的谭大妈跟跟俩邻居妇女,一块傻眼。
“唉呦,这霍老汉,这是醉的有多厉害,睡到地面上去了?”谭大妈跺脚,又气又笑,叫着二锤子,“还呆着干啥?你这熊孩儿,赶快着背他归家呀,醉成这般了,还咋叫他诊病?拉倒,唉,真是的。”
谭二锤直叹气,他真晦气,这老汉方才还走着路,这便醉倒了?
谭二锤把霍大夫背起,送走。
得亏霍大夫不是大个身,谭二锤背起来并不费力。
俩邻居妇女,讲了一会话,回去了。
谭大妈看着门外边,埋怨着说,“老大跟他父亲咋还不回来?孩儿病着,大夫又请不到。”
她这样说,谭大锤媳妇儿越发着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