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默站着不动，顺着她的眼神向前望去。
只见几个灰褐色的小绿头鸭，正缩在蒲苇丛中的草窝中。
齐默眼光一亮，说，“像是刚孵出的小绿头鸭，还不会走，我去抓来。”
他飞速脱起了鞋。
田小娥说，“当心些。”
齐默下了水，接近着蒲苇丛，把那窝小绿头鸭端出。
田小娥站在岸边等着，等他手伸来，她飞速捧手中，笑道，“有9只！齐默哥，咱带回去养起。”
齐默爬上了岸，脱下外袍拧着水，说，“怕是不好养，绿头鸭长大会飞。”
田小娥想了下，“先带回去，总可以想出法子来。”
齐默点头，“好。”
他穿上鞋，把湿的外袍随便套在身上，大夏季的大日头晒着，风吹着，须臾后，湿衣袍已干的差不多。
田小娥坐车上，捧着小绿头鸭想着法子，不如，拿网罩着养？
……
齐默跟田小娥回了家。
车刚在前院儿门那里停下，一人从树后闪身出，“唉，齐默呀，侄媳妇儿呀，你们赶大集去了？”
唉呦，他可真勤劳！
可这勤劳的劲，可不可以用到种田营生的事上边？
这是齐康杰，手中捧着一个筒。
又请教认骨骰了。
田小娥无语蹙眉毛。
齐默只叫了声，“五叔。”就去开院儿门，忙着搬东西解车了，没有再理睬齐康杰。
齐康杰来这里，并不是找齐默的，而是找田小娥学艺的。
他晃了下手中的筒，笑问着田小娥，“侄媳妇儿，猜猜里边是多少些？”
田小娥望天，“俩石子，一个骨骰，1点。”
齐康杰看她一眼，飞速打开筒往中看，惊异说，“真是1点呀，侄媳妇儿侄媳妇儿，快说说，你是咋猜着的？”
田小娥歪头，用非常严肃的神情说，“石子重，声沉，石子轻，声浅。至于为啥是1点……，五叔，你想想呀，骨骰的6面，是不是全都挖孔？而每面，挖的全都不同。挖的多，表示那面材料便少了，声轻，反之，也是一样的理。”
齐康杰一拍脑门，说，“侄媳妇儿说的很有理！”
而后，跑了。
田小娥舒口气，终究打发走。
齐默朝跑远的齐康杰望去一眼，说，“小娥，你方才分明是在胡诌，他竟然信了。”
田小娥轻哼，背手，非常老成的样子说，“见过胡诌的这样专业的么？”
齐默抽抽唇角，“没。”
“就是嘛，可以哄住人，就是专业，哄不住人，就是胡诌。”
齐默看她一眼，忍着笑，摇了下头。
他把东西搬完，解下平板车到谭家还车去。
田小娥给毛驴喂高粱米跟水，捧小绿头鸭去了后院儿。
这绿头鸭太小，要人工喂养些天，才可以放到小水渠那。
方才在回的路上，她已然想好了，在水渠的两端扎上竹栅栏，上边罩着网子，这样子的话，绿头鸭长大了也飞不走。
而那水渠中，她还能养家鸭，种些莲藕在里边。
齐默爷是个勤劳的人，曾靠编制筐换钱过活。
因此，家中随处可见新旧筐跟箩篓。
田小娥找个破半边的旧筐，剪掉破敝部分，只留上半部，罩在院儿墙根阴凉，又割了点青草扔在旧筐中。
做好这些，她才放进9只小绿头鸭。
小绿头鸭们到不熟悉的新方，不停的叽喳着。
“大小姐们不要吵了，我这就给你们找吃的去！”田小娥拿旧草垫盖在筐上边，到小沟边给绿头鸭子们找吃的去了。
她提了俩鱼网上来，把大块头的鳌虾，放到灶房的小桶子中养着，留做午餐的菜。把小一点的，小拇指大的虾子，拧断装破碗中，又往碗中洒了些粟米，端到绿头鸭的筐中。
再找了个旧瓷盆，装了清水，也放进筐中。
绿头鸭们看见吃的吃的，个顶个迈着歪扭的步伐，挤来，夺食起。
田小娥笑了，“这是饿了多长时间，夺成这般了？”
看了一会绿头鸭吃东西，田小娥才盖上草垫盖儿，洗手，挽着衣袖进灶房。
齐默把50斤提进灶房，放到地面上便忙其他的去了。
这般放米可不行，会长霉。
田小娥解开米兜儿，把米倒入了个专门装米的米瓮中。
至于菜，虾子是少不了，还有豌豆。
晌午唯有她跟齐默吃饭，仨菜便够。
……
前院儿门那里，毛驴正美美的吃着草料。
这时，有人蹑手蹑脚朝驴走来。
他往左右瞧瞧，发觉周边没有人，就大着胆量去解驴的麻绳。
趴院儿门边树上的小黑毛，“本兽又没有死，看到你了！”
那个人的眼不时地往左右看着，手中飞速地解着栓驴的麻绳。
小黑毛吱呜着叫嚣起，“傻驴，再不踹他一脚，他便偷走你，将你带归家杀了，剥你的皮做木椅，剐下你的肉煮了吃。”
毛驴：“忒……”
驴转个圈儿，拿屁股对那个人，突然抬腿，冲着那个人的屁股便是狠踹。
“唉呦……”那个人扑到地面上，啃了一嘴的泥。
“齐凯子，你在那里干啥呢？”还完平板车的齐默走来，刚好看见齐凯子惨叫声，扑到地面上。
齐凯子哪里肯承认自个是来偷驴的？
他搓着屁股，吐掉嘴中的土，自地面上爬起。
“你们家的毛驴是不是疯了，好好的踹我干啥？我如果受伤了，你要赔我钱。”齐凯子从地面上爬起，大声叫嚣着。
齐默来到他的近前，讥诮声，“我还疑心你偷我家的毛驴呢！被驴踹了那是合该！”
“你污陷我！”
“麻绳都解开了，不是你是谁啊？”
“我哪里知道麻绳为啥会解开？没有准便是放开的。”
齐凯子怕齐默打他，边说着话，边向外退，退了两步后，飞速跑走了。
齐默冲他的身影冰冷望去一眼，把毛驴的麻绳从新系好，摸了下驴背上小黑毛的头，进屋。
田小娥也听见前院儿这里的声音了，捏着将锅铲走出。
“咋了？齐默哥，你在跟谁吵嘴？”
齐默讥诮，“凯子想偷驴，给我发觉了撵走了。”
田小娥轻轻一笑，“他偷不走的，有小可爱看着毛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