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认的齐默田小娥他们,虽说田小娥讲,跟他心里所想一样,他们也是救他,可他前来晋国的秘密,他还是不想多说。
只看了田小娥齐默一眼,就又垂下眼帘去,并未回答田小娥的话。
初次见面,互相不熟悉,乌尔衮起了提防之心不肯多说,这是人之常情。
田小娥也不勉强他回道。
她说,“你受伤又中毒,就不要多想了,天也不早,你歇息着,我命人端药粥来给你,有啥想说的,明天早上再说。”
齐默也说,“今日是大年初一,不开心,放到明天再说,乌兄早一点歇着。”
他跟田小娥朝乌尔衮点头,一块走出了。
无雪给床前的火炉加了点碳火后,说,“我去端药。”
她来到门口,回过头往床那望去一眼,摇了下头,去灶房。
乌尔衮谁也没有看,一直看着手中的金笛。
“你说我一生会遇贵人,福禄亨通,今日我大难不死,就是遇见贵人,可是我觉的,你才是我最大贵人,可是你……”他闭眼,忍受不住滚下泪。
无雪拿着药跟晚餐回来时,就见他两眼泛红,看着纱帐顶发呆。
“吃药了。”无雪把托盘,放到床旁的小桌子上,“先吃药,再吃晚餐。”
乌尔衮往托盘上望去,上边搁着两个碗,1个稍小的碗中,是褐色的药液。
1个白瓷碗中装着大半碗粥,粥中还有些其他食料,虽说是粥,却没白粥的鲜香。
无雪端起药碗来,吹着热汽,说,“吃药。”
她见乌尔衮的手臂绑着夹板,就盛着药液,往他唇边送。
乌尔衮去用左手端过药碗,一口气吃完了。
无雪:“……”至于么?她又不是不会喂药。
乌尔衮放下药碗,又端起粥碗来。
就是,粥熬的比较黏稠,用吃药的法子吃粥,非常难把粥吃完。
无雪见他笨拙着吃粥,忍受不住好笑,“可以了,不要逞能了,我来喂你。”
她从乌尔衮的手中,夺过粥碗来,二话不说盛了粥便往乌尔衮的唇边喂来,“张口。”
乌尔衮,他阴沉着脸,不客气说,“不必你喂,放下,我自个吃。”
无雪嘲笑,“你当我真心想喂你呀?本娘子虽说是婢女,却是我们主人当闺女一样养大的!我虽说被主人安排在田娘子跟苏官人面前当差,却从没做过侍候人的活计,我就是田娘子的和班罢了,你是头1个被我侍候的对象,你应当感激知足才是,你竟然还不领情?”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乌尔衮却并不感兴致听,依然冰冷说,“放下,不要你喂。”
无雪嘲笑起,“行,你自个吃,你分明是右手拿物的人,你左手能吃饭?慢吞吞的吃,吃到啥时候去?不好好歇息吃饭,身子能好的快?身子不好,谈啥给亡妻报仇?我看你压根不爱自个的妻室,你便说说罢了!”
“你胡诌!”乌尔衮急起,“咱们自幼相识,5岁定婚,18岁成亲,她为我生了老3一女又为救我而死,我怎样会不记她的好?你个外人懂啥?”
无雪嘲笑说,“行,我外人不懂你们夫妇的恩爱,可我懂仇恨不隔夜!换成我是你,我会立刻叫自个好起,而非矫情着慢慢养病,不是啥君子报仇10年不晚。10年,仇敌自个享福后当然死了,你找谁报仇去?”
乌尔衮被无雪骂的愣住了。
是,仇敌若死的早,他找谁报仇去?
他咬了下牙,“好,就依你的。”
无雪才又端起碗来,说,“才像个真男人。”
乌尔衮心里边又是一震,当初乌临达也讲过这样子,她说,男人干大事儿要不拘小节,可以屈能伸。
能屈能伸!
对,可以屈能伸,方能成就大事儿。
……
次日,初二的这天早晨,大理寺上卿被高帝狠狠地呵斥了顿。
新宰相万崖卨,也受到高帝的责怪。
“你们说,大理寺戒备森严,可这人却去了哪?”高帝怒道。
大理寺上卿脑门冒凉汗,“臣已然派遣人去搜查。”
“大年30晚上劫狱,初2一大早才汇报,你还找得到么?”高帝嘲笑。
大理寺上卿不知怎回答。
谁大年初一汇报倒霉事儿?
如果大年初一被高帝骂,这不是预示着,他一整年都给骂么?
他只得捱到初二来汇报,左右,自打人不见了,他便开始派寻找了,只是,没有找到罢了。
“陛下不必担忧,他在城中没认得的人,跑不远的,铁定会找到的。”万崖卨讨好的说。
高帝嘲笑说,“人是活着还好,一旦是他死了……”他说,“这不是又给了満州人1个要挟的借口?”
他一说,大理寺上卿跟万崖卨都不敢讲话了。
二人互看,一块垂下头去。
“再去找,如果満州人拿此要挟,寡人要你们试问!”高帝大声怒道。
“是!”
……
万崖卨跟大理寺上卿,在大年初二一大早被高帝斥骂的消息,好快便传出了紫禁城。
秦熹的知这事儿,得意地嘲笑说,“应该!”
秦归仁前来看他,见他笑的开心,不由问说,“父亲,你又做啥事儿了?”
他满脸的警觉,看着他老父亲。
秦熹非常烦儿子管他,“没没,今日和人吃酒吃的开心。我在说吃酒的事。”
秦归仁摇了下头,“父亲,郎中说你不可以吃酒,你听见没?”
“知道知道,你这孩儿,烦不烦呀?啥事儿都管。”秦熹不耐烦的挥了下手,背手,带侍从走开了。
秦归仁叹气,不知如何说他父亲才好。
郎中说再吃酒,他父亲便活不长时间了。
……
慕习一帮人追到城门口时,城门关闭。
不得已,他们在城外过一夜。
次日进城后,又哪还找得到乌尔衮的人?
“3少爷,如今咋办,到哪去寻人?”齐康杰看着人群,说。
慕习眼光森然,“找,挖地3尺也要找!”
宗无及眼光一转,说,“我有个主意儿,慕3少瞧瞧可不可行。”
慕习说,“无及大人只管讲来。”
宗无及说,“他虽说化妆成商贾给人救进城中,可満州人身份的特征却是藏不住,不如借他人手,把他找出。”
“……”
“譬如,利用乌尔衮的身份行刺一人,由此惊动衙门,还怕找不到乌尔衮?”
齐康杰开心着点了点头,“唉,这办法好呀,那样,行刺谁?”
慕习眯了下眼,“那就可以刺万崖卨!”
他本意是想行刺高帝,可高帝的身边,经常跟着大内高手,压根没法接近。
齐康杰说,“呀,那是新宰相!”
宗无及又说,“我再以北国王的语气,金文写信,这般一来,就更会叫人相信行刺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