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马子是怎回事儿?怎在这里?”齐默指着6头马,怒道。
家丁眨巴眨巴眼,这年青后生是师傅的侄子呀?
齐康杰哪敢说马子是他偷的?
他一指家丁,“他偷的!我发觉他盗马,我悄悄和来,才要告官!我前脚到,你后脚跟来了。”
无雪眯了下眼,这男人可真不是东西,自个儿做的事不敢承认,推到小徒儿的身上?
齐默不信,眯缝着眼睛反问,“是么?”
“是是是,自然是真的,我没有扯谎。”齐康杰用心点头。
家丁傻眼,哭丧着脸说,“师傅,不是的,是你叫我盗马的,你不说,我也不敢啦!”
“死小子,你敢冤枉我?我抽死你!”齐康杰扬起手巴掌,重重朝家丁脸面上抽去。
齐默飞速出手,牢牢抓住齐康杰的手臂,“住手!叫他把话讲完。”
“这小子是个骗子,他的话不能相信!”齐康杰赶忙说。
“是不是骗人,我还是分辨的清楚的,五叔你便不必操心了。”齐默冰冷说,他看一眼家丁,“说,这6头马子是怎回事儿?是不是你们偷的?”
家丁见有人撑腰,就点头说,“我师傅叫我帮他盗马,说偷的越多越好,我今日傍晚时去客店那混饭吃,看见有人赶着6头马子住店,就和师傅讲了,师傅便带我去客店偷出。”
“胡诌,不对,我没!”齐康杰大声嚷起。
“师傅,你分明讲了嘛。”家丁不服的嚷道。
“我没有说!”
无雪眯眼,背着手走地来,“我有个法子,可以检验真话假话,你们谁要试一下?”
齐康杰才留意到,还有个小妮子跟着走来了,“你谁啊?”
无雪嘲笑,“你管我是谁?你只说,敢不敢试?试了后,要是说假话的人赖着脸说自个没说假话,可是会受到处罚的。”
“啥处罚?”齐康杰心中有些发虚,讲话的音量都低了许多。
“譬如,烂眼呀,烂嘴呀,突然变成哑巴了不会讲话了啊,突然变成瘸子不能走路了呀,这可说不好的。”无雪讲话一贯严肃,头一次说的狡诈。
齐默困惑的看她一眼。
齐康杰的面色大变,“你吓我?我可不是吓大的!”
“不信,那便试一下。”无雪从荷包中,摸了1张画着符的黄纸,贴在齐康杰的脑门上,“开始讲话!”
“说啥?”齐康杰的腿肚儿开始发抖。
他心中直叽咕,怪呀,怎回事儿?为啥这张符一贴到他的脑门上,他的心中便发起慌来,腿还不听使唤地抖了?
“6头马是不是你叫这小鬼头偷的?”无雪问。
“呀……”齐康杰突然两手捂着左眼,满脸的惊恐,“我的左眼好痛呀,呀,瞧不见!”
“看,说假话的报应了。”无雪两手一摊,还不说实话?
齐康杰的面色,吓的更死白。
那家丁也跟着满脸的惶恐。
他提心吊胆说,“师傅,你便说实话,如果另1个眼也瞎了,那可咋办呀。”
“我说……”齐康杰抖的和筛谷子一样,“是我,我叫黑子……叫黑子盗马的。”
黑子舒口气,两手一摊,“看,说了不是我啊。”
齐默推开齐康杰,嘲笑说,“盗马,卖了赌钱是不是?”
齐康杰看一眼脑门上的黄色符字,告饶的问着无雪,“小妮子,这,可不可以先取走?”
“不可以,你先回答齐相公的问话。”田小娥不客气的说。
齐康杰泄气的垂着两手,“那便快问。”
“方才,还没回道,是不是还在赌钱?”齐默怒道。
“不是,我就是手中没钱用了,想弄点钱用。”齐康杰搓着肚儿,“我这晚餐还没吃,齐默,这几头马归你了,你手中有没钱,借些跟我?”
他伸着两个手,嘻嘻笑着,问着齐默。
齐默冰冷打开他的手,“没有钱!不借!”
“唉,我将6头马送给你了,你全都不借点钱给我?”齐康杰不服的嚷道。
齐默更怒了。
他嘲笑说,“五叔,那6头马是我的,我找回自个的马,还要给你钱?”
齐康杰一怔:“……”唉呦,他这倒的啥霉,咋偷到齐默的马了?“好好好,不提马的事儿,可是齐默,咱好赖是亲戚呀,你总不可以看着五叔我饿死?你便借点钱?”
齐默看着他,冰冷说,“你不是去了北境么?怎回了?哪里天回南地的?”
去年齐康杰在莊子上捣乱,朱磷发狠把他丢给岳州太守料理。
命岳州太守把齐康杰送到北境军营去。
想不到,才过了个年,齐康杰又跑回了。
这是岳州太守办事儿不力,还是齐康杰狡黠逃了回来?
照说,岳州太守是不敢的罪朱磷的,那样,就肯定是齐康杰偷偷逃回的。
齐默想到齐康杰的为人,对齐康杰一点好感也没,借钱是不可能借的,1厘钱也不会借给齐康杰。
齐康杰摇了下头,一种非常悲苦的表情说,“我被岳州城的守兵送到北境后,边地守把见我是书生,说用书生守城显的武将非常废柴,就把我打发回了。
哪里,齐默呀,可不是我逃回的呀,是他们不要我。你可不能再送我回,送也白送,他们仍旧会不要我。”
齐默冰冷看他一眼,嫌恶得不知如何说才好了。
“马子我带走,看在当初我爷的份儿上,我便不跟你计较了,告辞!”齐默朝无雪挥了下手,“走了。”
他把6头马牵出山洞,无雪在后边押后,一块往回走去。
齐康杰眼光一转,跟着跑去,“齐默齐默你站住,齐默?”
齐默不理睬他。
无雪讽笑声。
黑子见齐康杰跑,也跟着跑。
齐康杰跑到齐默的跟前,张开手臂拦他,“齐默齐默,6……五叔走投无路了呀,你不救我我可便饿死了,你不心痛我,应该心痛纯萍纯安没有父亲?”
齐默才不会心痛他,如果不是看在纯安纯萍的份儿上,他早便把齐康杰打一顿了,或者是扭送到衙门去了。
“我正是由于纯萍纯安,才没对你怎样,否则,哼,你还可以跟我讲话?”齐默不客气说。
齐康杰长吁短叹,“齐默呀,你不可以不救呀,你不带上我,我真的会饿死的呀,饿死了烂在这荒山中,就成了一堆白骨呀,你忍心叫纯萍跟纯安看见白骨么?”
齐默不耐烦,“五叔,你跟着我可以做啥?”
齐康杰发觉齐默有松口的意思,立刻说,“我会的能耐可多着,我会喂马呀。”
“我不需要你喂,你赶车。”齐默想了下,说。
他们一帮人中,有两辆大车。
一辆是侯案赶车,一辆是无雪赶车。
无雪听齐默说,叫齐康杰赶车,她立刻开心起,“如果连赶车都不会,就不必跟着了,你会赶车?”
她眯缝着眼睛问齐康杰。
大车谁没有赶过?他只是不大熟练罢了。
齐康杰梗着颈子说,“自然会了。”
齐默淡淡说,“那好,自如今起,你便是马夫,喜欢便留下不喜欢,我就去找岳州太守,再给你安排1个固定又轻松的差事儿。”
齐康杰期待的问说,“是个啥固定的差事儿呀?”
“岳州城的大门,也是要人守的,你去看门。”
看门?开啥大玩笑!齐康杰打死也不去看门。
齐康杰赶快说,“我不去看门,我肯定赶好大车!”
固定在1个位置上待着,如果有钱,他还是乐意的,可1个守大门的,可以有多少好处?
不去不去。
没有意思!
齐默淡淡说,“那就这样讲好了,如果干不好,就去守城门。”
“肯定干好,肯定干好。”齐康杰点头如捣蒜。
有人替自个赶车,那是顶好不过。因而无雪便说,“干不好,可要吃我的拳。”
说着,她把自个的拳在齐康杰的前面晃了下。
齐康杰直撇唇,1个小妮子罢了,还敢打他?
齐康杰在心中瞧不起无雪。
黑子追上,跟在齐康杰背后走,委曲巴巴说,“师傅,你不带我走么?”
齐康杰不耐烦,“走走走,自个儿归家去,有父亲有娘,跟着我干什么?”
齐默各看了他们一眼,拦着黑子问,“你有爹妈?”
他还当是个小孤儿,给齐康杰好意收留的。
黑子点头,“有。”
“有爹妈还跟着外人瞎跑?快回!”齐默沉着脸,“再跟着他们偷东西,可没有人有我这样好的性子了,铁定会打你50板子再关进牢中去受饿!”
黑子吓的面色一白,转过身拔腿便跑。
大概便是周边的人,熟悉路,他在林中跑的很快,没有一会工夫便没有听到走路声了。
齐康杰松一口气,“呵,死毛孩儿,还想赖我的钱?作梦!”
齐默冰冷说,“五叔再骗小孩儿干坏事儿,罪加一等!我叫你守一生城门!”
齐康杰举手,“冤枉,我可没骗小孩儿,是他自个儿赖着我的,不关我的事儿。”
“方才那男娃的事儿,我不清楚,就此放过,下次,可不要叫我发觉!”齐默讥诮着说。
“不敢不敢。”齐康杰赶快赌誓。
“不敢顶好不过!”齐默冰冷说。
……
齐默回到客店。
田小娥看见齐默不但带回了6头马,还带回两个人回来,感到非常的惊异。
一个就是齐康杰。另有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
齐康杰?这打不死的程咬金,又出现了?
“五叔,不要来无恙呀!”田小娥似笑非笑看着齐康杰。
这齐康杰,半年不见,他还是那个模样。
嬉皮笑脸,一种二流子的样子。
齐康杰嘿嘿一笑,“侄媳妇儿好。”
田小娥抱着手臂,嘲笑道,“我可不好,你一出现,我便的捂好自个的钱兜儿,防着你偷哇。”
齐康杰嘿嘿笑着,“这话说的,我再缺钱,也不可能拿侄媳妇儿的钱呀。”
“好,这话我可记下了。”田小娥点头,她又瞧瞧大家,“你们也帮忙记着。”
无第一个说,“记下了。”
侯案恬姬跟几个家丁纷纷说,“田娘子,咱都记下了。”
“五叔,众人可全都记下了。你也记着?”田小娥似笑非笑。
“记住了。”
“那你说说这次的事呗。”田小娥问。
齐康杰说,“他爷跟我父亲是结拜弟兄,他那娘子才是厉害的,实在是赌神,和人打赌赢了100头马,就囤在岳州城外的1个农莊中。”
中年人扬眉,“赌神?”
“对啊,自没有输过。但可恨的是,那臭丫头倔犟的很,不肯教我。”齐康杰沮丧说。
“你咋弄出那100头马?”中年人又问。
说到正事儿了,齐康杰非常得意说,“一点也不难,我现今和他们在一块,他们明天早上回岳州城,铁定会去莊子上。”
“……”
“大人暗里追随我们到岳州城,到时,咱来个里应外合。”
中年人目光微缩,“农莊在哪里?”
齐康杰说,“地点在赵州城外,南午山周边的霍家村,叫红叶农莊。”
他拣了块小石头,在地面上画起了方位。
“农莊在这地方,那周边唯有一处农莊,大人稍加打探就可以打探得到。”
中年人眉尾微扬,“好,事儿成后,我就举荐你到右宰相座下任职。”
齐康杰心花怒放,“多谢宗大人。”
离开洞,齐康杰走的脚底生风,整个人全都飘飘然起。
回到客店时,店伙计正打着呵欠,预备打烊。
见他兴冲冲跑回,有些不满的说,“再晚半刻时间,我便关门了。”
齐康杰衣袖一甩,讥诮声,“又没有少你的住宿钱,你凶啥凶的?”
伙计撇唇,走开了。
齐康杰踹踹踏踏往自个的屋走,到门口,他发觉有1个人堵在门口了。
灯光下,这人的面色阴煞煞的。
想到方才被打,齐康杰心中直发怵。
“你……你你你,你咋站在男人的屋门口?闪开!”齐康杰梗着颈子,壮着胆量问。
“方才上哪里去了?”无雪眯缝着眼睛,问着齐康杰。
齐康杰提了提手中的1个空酒坛,“看着月亮吃着酒,不可以么?”
无雪嘲笑,“今晚天儿不是非常好,月亮在哪里?”
齐康杰不气嚷着,“我……我看的见路,我就这样瞎逛,你管的着么?”
无雪讥诮着说,“对,你瞎逛逛,我确实是管不着你,可是你如果敢害人,敢不老实,可不要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