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巴不得慕习捱训。
二人仓促赶归家中,把查到的结果,原本来本向慕老太爷汇报起。
慕老太爷的面色,更冷沉起,“如果这样子,老3这是捅了筐了。”
“爷,他如果给慕家惹了事儿,爷千万别手软,肯定狠狠罚罚他!”慕家大郎说。
“恩。”慕太爷沉着脸,没讲话。
心中又气又急,一旦惹事儿了,宰相哪咋交代?
这败家子干的好事儿!
这样简单的事,竟然都办不好?
慕习回来后,少不了又是一顿恶狠狠地训斥。
可事的真相到底是咋,他也不晓得。
因着他派出的人,1个都没回来!
“爷,等明日,明日那些人回了,就可以问清楚了!”慕习说。
“明日?明日便来不及预备了!”慕阁老嘲笑。
……
晃眼就是明日。
慕习担忧着明日他会捱罚,早早便进宫。
他不可是编修院儿的刊印管事儿,还是北海郡王朱厩的伴读。
他打着见北海郡王的棋号,进宫来找田建婷。
田建婷见着他,抬起高傲的下颌说,“慕3少爷,找我有何事儿?”
慕习的目光中,充满了讥讽。
这女人,前几日还是他的床上人,是他侍妾,连侧太太全都不是。
如果不是他,她怎会在宫中?
现在这是要了好处不认人了?
慕习往左右瞧了瞧,乘人不留意时,飞速塞了个物品到田建婷的手中。
田建婷悄悄去看,那是她用过的一块手帕。
布料还是慕习买给她的,她闲着无事儿做了几块。
田建婷的面色,立刻不当然起。
“看坐。”
有婢女搬来木椅,放到慕习的跟前。
“说,有啥事儿?”田建婷淡淡问说,“宫中的规矩,外男不得逗留过长的时间,你唯有一刻时间。”
慕习懂这规矩,他立刻说,“也没有啥事儿,就是,贵人的哥找过在下,央求在下送句问候给贵人。”
说着话,他的目光往那块手帕那里望去一眼。
田建婷心中了然,慕习想讲,全都在手帕上边。
“我知道了,你且去。”田建婷淡淡点头。
“臣告退。”慕习站起来,行礼,退下。
等他一走,田小娥立刻来到里间屋去了,她打发走婢女,佯装睡下歇息。
等没有人时,飞速打开手帕来看来。
手帕上边,还缝着一块同色的布料,上边写着些字。
田建婷扯下。
字写的比较小,比较多。
大意是说,慕习遇见了麻烦,要田建婷在高帝的跟前替他讲话,他若无事儿,会好好照顾田建婷的家人。
田建婷也的确需要人照顾她的哥嫂嫂一家跟娘亲。
她的哥嫂嫂跟娘亲,可不是安分的人,知道她进宫,没准怎不顾后果的闹事儿。
譬如,去找田小娥报复。
她如今无非是个小美人儿,地位还不稳,再者说田小娥如今的身份儿,她压根撼动不了!
那可是和敬公主的儿媳,江夏公的干闺女。
和敬公主已然空有地位,倒还罢了,可江夏公就不可以小看了。
她亲眼看见高帝帝见着江夏公时,起身离座问好。
连高帝京城怕江夏公,她娘如果惹了田小娥,江夏公不得杀了她娘亲?
田建婷想到这里,决心帮一帮慕习。
全都是一条舟上的人,就不分互相了。
……
这一日,成了京师城最热闹慌张的一日。
虽说高帝没明说,这回比试后能选出皇太子人选。
可明眼人一看便明白,输的那个人,基本便是淘汰出局。
赢的那个人,就是将来的皇太子,帝位的继承者。
高帝年纪不小,也早已有厌烦朝政的心思,这回的皇太子选定后,高帝可能便会禅位。
天还曚曚亮时,田小娥便起了床。
虽说她猜到,未来的帝位便是朱磷的,可如今多了个慕习,多了不确定的因素。
因此,她还是有些慌张的。
齐默安慰她,“不必慌张,璘儿铁定会赢的。”
田小娥故作轻松说,“那还用说,我家儿子这样聪明,怎会输?”
仓促吃了早餐,田小娥便跟齐默坐着大车赶往演练场。
无论是文试,还是武试,全在演练场比试。
他们才到演练场,朱桂跟周仕成一前一后也赶到。
周仕成近来在陪宋宛,对朱磷的事参跟少了,如今见着大家,立刻问起了朱磷预备的状况。
朱桂神情轻松,“自然是万事儿俱备,只欠东风。”
其他人看一眼两队人马,也纷纷下赌注。
有投的多的,有投的少的。
南宫斐领着马队,走在队伍的最前边。
他看见好多人冲他的马队偷偷议论说笑着,讥讽着,心里不由嘲笑起,全都等着打脸吧!
他南宫斐的部下,自来没软蛋!
主把是俩皇子,副把是领队。
朱磷的副把是南宫斐,朱厩的副把是秦宰相安排的1个军营军士。
朱厩的人马,一看就是兵士。
朱磷的人马,咋看咋像乌合之众。
两相对比,众人更讥笑起。
“皇上,北海可是下了苦功呀,看看他背后的人马,多精神。”武皇后笑着对高帝说。
“恩,的确精神。”高帝笑着说。
“江夏公,你说?”豆卢皇太后笑着问江夏公。
她知道江夏公因为田小娥的关系,对朱磷分外关心起。
而江夏公没醒过来前,可是对任何宗氏子弟都不咋亲近的。
朱磷虽说赢了1局,可这第3局,显然会输。
豆卢皇太后心里不免得意起,起打击下不识相的江夏公。
江夏公怎样瞧不懂她的心思?
他一笑,“没有错,可是,也只是看着精神罢了。”
言外之意,中瞧不中用。
粉白烟筒1个。
豆卢皇太后气的脸全都青。
奈何江夏公辈分高,她也不敢把江夏公咋着,气的把头转过,不讲话了。
场上,辛弃疾又说起比试的规则。
众人凭息聆听着。
这回是武试,总共有3项规矩。
先是二位皇子单打独斗。
朱磷跟朱厩,已然换上铠甲。
朱磷是一身绛红色衫子黑铠甲。
朱厩是白衫银铠甲,枣儿红马,提长枪。
二人不打斗时,看着倒也威风凛凛。
可一开打,朱磷手中的长刀只挑到第3下,就把朱厩的腰带挑起,把他挑到马下去了。
高帝含笑点头。
豆卢皇太后方才还洋溢着笑的脸,一下死白1片。
武皇后更是吓的双的绞起了手帕,“娘娘别担忧,这只是开始,还有射箭,北海郡王的箭术,可是百发百中呀,不会输的。”宫娥在一旁安慰着武皇后。
武皇后看了宫娥一眼,深吸气,努力叫自个安静起。
她是二位皇子的嫡母,偏袒当中1个人做的太过,恐招人非议。
武皇后淡淡看一眼宫娥,“谁输谁赢,还不都是本宫儿子?”
宫娥一怔,才发觉多话了,赶快垂下头去,“娘娘所言极是。”
开局小胜。
支持朱磷的人,都欢呼起。
押了朱磷这一方输的人,都慌张起。
“没有啥了不起,后边还有比试。”他们悻悻着道,自我安慰自个。
田小娥也安慰地点头。
齐默则在看朱磷的刀法,说,“这刀法是南宫斐教的。他学的倒是快。”
田小娥眨巴了下眼,惊异的问说,“南宫斐教的?啥时候的事?”
南宫斐跟朱磷比赛,比好几场都输了,他肯出面教朱磷,实属难的。
因着他太骄傲,认为输了后再教胜者,是在奚落他。
“昨日教的。”齐默笑道,“实际上也不算是教。璘儿说担忧青月马使不好,给南宫斐偷听见后,拣了长刀自个耍起,璘儿看见了,就学了来。”
田小娥笑道,“原是这样子。”
1个有意偷偷教,1个偷偷学,不算拜师。
朱厩被挑下马,摔痛了屁股,坐在地面上哇地一声大哭起。
这下,支持朱磷这一方的人,更是忍受不住大笑起。
秦宰相跟慕阁老双双以手捂额,没有眼看了。
高帝阴沉着脸呵斥说,“输了便哭鼻,一点志气也没,起来!”
他暴怒的声音,把所有人全都吓得不敢笑。
朱厩不敢哭了,慌忙从地面上爬起。
“第1项立刻比试,南海郡王胜!”礼部官宦辛弃疾高声说。
接下,是比试个人的箭术。
无论是静立的射箭,还是御马射向靶子,依然是朱磷胜。
朱厩这会越急哭了。
秦宰相瞧不下去了,把他叫到面前来,连声训斥,“无非是输了一项,哭啥哭的?比试还没结束!”
朱厩吸着鼻叹着气,“宰相,我觉的下边的比试,我也会输。”
“还没比试便输了士气,还有些皇子的风范么?”秦宰相气的咬牙吃道。
他声色俱厉,朱厩吓的后背处凉气直往脑门窜。
秦宰相冰冷说,“尽最大能力去比,即便是输了,本相也会保你当皇太子!”
朱厩眨巴着泪眼,“输了也可以当皇太子么?可大家都说,输了便没机会。”
秦宰相冰冷说,“会,本相自持在朝上,讲话还是有2分份量。”
这点,朱厩是相信的。
秦宰相的能力,在晋国无人可以及,并且,连満州人全都怕他。
朱厩就不担忧了。
他抹干了泪,用心点头,“知道了,宰相,我肯定好好比试!”
“好,才像个皇子的模样!”秦宰相拍了下朱厩的肩膀。
朱厩抬头,迈着阔步伐,又走回到比试场地面上。
就是,他还是没赢。
无论是布阵也好,还是整队厮杀,朱磷的那队人,生龙活虎,杀起来时,个顶个都像不要命一样。
把朱厩的人打了个落花流水,大半的人全都给掀下马背来了。
周仕成浅浅含笑,望向身边那个跟他打赌的人,“慕二少,愿赌服输。”
他毫不客气的把手伸去。
恩,这1000吊钱可以给宛宛打副新头面首饰了。
慕二少气的咬牙,心中骂着朱厩笨蛋,害的他输了钱。
“奉恩伯,开个玩笑罢了,咋还有彩头钱?”慕家的3弟兄,声誉在外,脸皮厚。
周仕成可不买他帐,“你右边坐着大理寺上卿,咱要不要找他理论理论?方才你我二人下赌注时,他还往这里看了眼。”
慕二少往右边望去。
可不是,右边几排,坐着的全都是朝中的官宦。
大理寺上卿的前边,还坐着御使郎中。
今日可真够倒霉。
慕二少气的直咬牙
没有法子,他只得拿出那1000贯的钱,给了周仕成。
……
朱磷大获全胜,结束后,虽说高帝并没说要立朱磷为皇太子,可奖励了许多物品给他。
还选俩老臣给朱磷当夫子。
而朱厩的夫子,自没特别任命过。
不言而喻,高帝要重点培养朱磷了。
……
为庆贺朱磷大胜,齐默田小娥在榴园举办起了筵席。
他们邀了周仕成,江夏公,还有朱桂。
原本也请了辛弃疾,可辛弃疾推说有事儿,没来。
齐默从城中的酒肆中定酒菜,要知是留月园定菜,厨子们炒菜的速度都快一半。
以前,他们说起朱磷,全都会说是同光l郎的弟弟,和敬公主儿子齐默的养子。榴园是和敬公主的宅院。
可至从今日朱磷的胜后,众人提到留月园,就立刻想到这可是准皇太子养父的家。
这可能怠慢了。
酒肆的主家亲自带厨子跟学徒,拿着菜进留月园。
园里长吃的热闹,看门的1个下人来到正厅来汇报。
“大娘子,有个自称是宫中的姑姑,要见大娘子。”
田小娥眯了下眼,“宫中的姑姑?哪里宫的?”
下人说,“她说是春熙院儿李美人儿身边的姑姑。”
李美人儿?田建婷?
田小娥心里一笑,她又想搞啥名堂?
“请她到正厅旁的小花厅,我随即便到。”
“是,大娘子。”下人下去。
田小娥对齐默讲了声要去见客人,就带无雪去小花厅。
那姑姑见着田小娥,只轻轻点头,就说,“我是田娘子堂姐李美人儿身边的人。咱们贵人说,有句话想对田娘子说。”
田小娥才要讲话,无雪夺话说,“现在宫中的人越发没规矩了。大家都把皇后的教导都忘记了。”
讲完,她嘲笑了声。
无雪曾是江夏太太身边的人。
她跟着江夏太太出入各种地方,这城中的高门大户跟宫中的人,大多都认的她。
她说啥,一般人全都不敢回怼她。
她没有头没有脑的一句话,咋听咋叫人不大舒服。
姑姑不敢发怒,就问说,“不知无雪娘子,是啥意思呀?”
无雪嘲笑说,“啥意思?站在你跟前的人,是和敬公主的儿媳,咋,她的地位比你1个老中宫娥的地位低?
你竟然不敢不致礼?是你们把皇后的教导都忘记了,还是说你们贵人教你的规矩就是这样子的?”
田小娥看向无雪,心说这丫头好生腹黑,这般讲了,这姑姑哪敢不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