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话说笑,太皇身份尊贵,他想去哪,当然是看他自个的安排,小臣可没有那个资格去劝阻。”
文宰相眼光微闪,看起,太皇倒是生了个聪明的皇子,可惜的是,太皇怕是不会心甘甘愿的离开。好容易叫自个的儿子有机会继承那个位置,太皇怎可能无欲无求呢?
这父子二人不同心,才方便自个暗里行事儿。
齐再临沉下了脸,果真是老狐狸,可眼下的状况,他却只可以示弱。
“那便好,只是宰相,国库之事儿,事儿关重大,不知你如今可有对策?”说到这儿,齐再临的神情登时着急起。
国库有重兵将守,可谓是京畿之中戒备最为森严所在,可前面这人却偏巧有能耐,居然是派遣人悄无声息地搬空了国库,还没给人觉察。
由此可见,吏部尚书明显也是文宰相的人,只怕护卫国库的人也已然给他收买了。从今日算起,皇上消失也不过俩月的时间罢了,文宰相却可以在这样短的时间中掌控了朝中上下,可见在这些年来,私下做了多少经营。
就是,他自始至终未曾露出任何小辫子,就是这回提出新立储君之事儿,全都是通过齐家跟太皇之口。
如果不是事已然成了定局,而他也从堓老的口中追问到细枝末节,文宰相也有心叫他知道自个能有今天究竟是谁立的大功,不然的话,他压根不知道后面策划这一切的人究竟是谁。
最关键的,甘州那里疑似皇上的那个男人终究被抓住了,甭管对方究竟是谁,当场就被斩杀。迄今为止,整个大潘上下,几近每个城市都安排了人,任何跟皇上年龄面庞相仿的男人,全都落不到啥好下场。
皇上的死讯,对有心人来讲,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果不是由于有这般的自信,文宰相怎样敢来约见?
而齐再临,就是有齐家相助又怎样,文宰相还拿捏着太皇,这便是他只可以受制于人的小辫子。除非,他可以彻底的狠下心来,压根不管太皇的生死。
可即使是这样子,国库之事儿也是大难题,他成为储君后,如果是不可以追回国库,只怕会焦头烂额。要想稳固自个的地位,必得依仗文宰相的权势。
“唉,小臣已然派遣人去追查了,就是至今还没下落。”
文宰相叹气,一副无奈的样子。不论齐再临怎样放低姿势,对方依旧没露出分毫口风。
从头到尾,他看上去都是置身事儿外,没参与当中,就说明他便是支持者,那也只是暗示,任谁也拿不出直接的证据,证明文宰相参与了这一场皇权更迭的筹谋。
离开禅房,依旧没得到任何关于国库线索的齐再临,轻轻叹气。而便在他的影子消失后,屋墙角落里边,走出了一人,来到文宰相的跟前。
这是个面白无须,看上去有些阴柔的男人,他的身型非常瘦小,头发也有些半百,低眉顺眼的样子,眼中却闪动着幽光。
如果是齐再临看见了这人的话,铁定会认出对方的身份。可惜的是,他并没那个机会看清对方的相貌。
“大人,新的魅女子已然调、教好,看起,好快就可以派上用场了。听闻新殿下膝下的长子唯有5岁,正是适合教导时,以大人的才学,这帝师之职定是非你莫属。小人在这儿,先恭喜大人了。”
“这话说的不免太早,本大人可不像是你当初那样鲁莽行事儿,为那个位置把啥都搭进。慢慢来吧,就是10年,20年又怎样?唯有千年的世族,没千年的皇朝,我文家不需要成为帝皇,而是要成为掌控帝皇的存在。”
文宰相淡淡的开口,神情平静。而对面的阴柔男人,当然也是感觉到文宰相眼里若有似无的不屑之意,只是,已然望过了太多太多这般的目光,阴柔男人却是忍受下。
“小人怎样能跟大人相比?不论是气运,还是眼界,大人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袖子下的两手紧握成拳,他确实是少了一些运道,乃至落在了现在这般的下场。如果是换成他当初的境地,这人以为自个又可以做的更好么?现在,他还这样屈辱的活着,无非是为复仇罢了。
文宰相听着对方逢迎,轻轻勾勾唇角,随后挥了下手,示意那个人退下。
“走吧,也应该回,好好预备一通了。”
从暗道悄无声息离开,乃至没引发任何人的留意,周围的护卫也一一撤开。直至这时候,房顶之上才闪动过了个影子。
来到后岭人迹罕至的密林,一处树洞边上,隐约传来了响动。
穿着一身翠绿衣袍,几近要跟树叶融为一体的女人抬头来,对来人露出了笑。
“怎样?有查到啥?”
“看见了个意料以外,也是预料之中的人,是齐德邦。”
齐默身上穿的也是一身容易隐匿的,依据21世纪的迷彩服制造而成的衣袍。他一跃就到树梢,把田小娥拉到身旁,免的她掉下。
二人早便已然入京,只是,却一直隐藏在暗处,观察着京师的局势。
“他不是给你派了人关押在上阳馆么?”
田小娥蹙了蹙眉,实际上也一言难尽。这人,竟然还可以活着,私下成为文宰相的幕僚。
齐家人的下场,阿默毫无隐瞒的告诉了她,而齐德邦几近是生活在地狱,这般狠辣的手,也确实是阿默会使的出的。
只是,那都是齐德邦罪有应的。
当初阿默亲生母亲所遭受的磋磨,就是齐德邦经受千百倍的痛楚都不为过。
“不放他出他又怎样去兴风作浪?”
齐默轻轻一笑,眼里却是浮出一缕寒意。他会那样好意,留着齐德邦的性命么?齐德邦自以为找到复仇机会,跟文宰相勾结一块,想要翻身。却不知道,他无非是自个放出去的一枚棋子而已。
魅女子,最初齐德邦就是用这般的手,悄无声息地杀了蔺国舅跟皇四子的。一个周身是毒的绝世美人,如果不是由于齐默对女色不为所动,这魅女子,估摸便是专门为他预备的。
文宰相的野心,还有私下小动作,齐默不是没发觉。治国不比打仗,世族大族的力量扎根了数百年,一时间之间当然是没法动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