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田小娥,竟然这样说建婷,说二房?这白眼儿狼!”她说,“咱们养她10年前,拿点钱咋了?”
“……”
“乌衣胡同的破屋子无非是二入门的宅院,可以值多少钱?还撺掇南海郡王前来收房,实在是恶毒!”
“……”
“也只配嫁个庄稼汉,皇亲国戚,高门贵少爷们,是不可能看上她那类女人的!”
“娘亲,我咽不下这口气,你定要替我狠狠教训她!”田建婷哭着嚷道。
田二太太咬着牙,“风水轮流转,她早晚有一日会落到你我的手中!”
田建婷哭哭啼啼的,田二太太哄了好久,才把她哄住。
“可以了,没有啥大不了的事,明天早上随我去慕家解释一通。便说,田小娥是由于妒忌你,才说那通话的,她在给自个儿找脸面罢了。”
田建婷擦着泪,抽泣着说,“娘亲,慕习会不会休掉我呀,我不想被休。”
她真的很喜欢慕习,可是慕习,对她一直冰冷淡淡的。
今日又发生了这样子的事,一旦……
她不敢向下想,心里七上八下的。
田建婷想着想着,又哭起。
田二太太压着心里的腾腾怒意,安慰,“建婷,不要瞎想,他不敢休,你要婚事儿牢不可摧。”
田建婷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望向她娘,“娘亲,真的么?”
田二太太点头,“对。你跟慕习的婚事儿,是田小娥外公家粟家做的主。粟家于慕家有恩,他们不敢轻巧退婚的。”
“退了?”田建婷担忧问。
田二太太说,“还有粟家!粟家知道后,怎会放过慕家?”
田建婷眨巴眨巴眼,“粟家这样厉害?”
田二太太嘲笑道,“不要看粟家没有啥人当官了,可多年的威望还在那!那可是太祖帝特地嘱咐过的1个家族!”
田建婷惊异了,“太祖帝嘱咐过的?粟家到底是啥来历?”
田二太太又说,“当年太祖帝被叛军困住,要亏粟家1个先祖冒死相救。为这事儿,太祖发话,即便国库没有钱了,也不可以叫粟家饿着!”
田建婷恍然,“原是这般……”
田二太太说,“否则?以如今慕家的家世,怎会跟咱田家结家?还不是由于,是粟家的关系?”
粟家在外孙女田小娥6岁那年,安排着跟慕家长房三少定了口头婚约。
晋国律法,闺女家爹娘皆亡的,婚事儿可由外公家安排。
田小娥这妮子混混沌沌的,田二太太还始妒忌起了她的婚事儿。
1个性情软绵,没有脑筋的人,凭啥能嫁入慕家?
因此,在长房的夫妇俩都病逝后,田二太太想法子阻止了粟家接走田小娥,把田小娥养在二房中。
为的就是未来好调包。
到田小娥及笄后,粟家来信,要接田小娥去东明安排亲事儿。
也是巧了,田小娥这时病了。
田二太太来一不做二不休,给田小娥请庸医,方子乱配。
如田二太太所想,田小娥病的卧床不起了。
加之一天三餐的待慢,田小娥便快不可以了。
田二人人原计划,把病怏怏的田小娥送往东明,粟家看见田小娥这般了,就会另找闺女顶上去,因此,她带年龄比田小娥只大了半岁的四闺女田建婷前往。
可人算不如天算,在经过齐共县的银水村时,田小娥没有气。
田二太太不慌,反倒大喜,死了不是刚好解决后患?
她立刻安排下人,把田小娥拖到荒山中掩埋。
哪里知,田小娥没有死!
没有死,她也有办法安排好事。
她带四闺女田建婷去了东明,对粟家说田小娥和人私奔。
事实上,田小娥也的确嫁给了个乡下男人。
出名有姓有地址,不怕查不到。
粟家果然派遣人暗查,这一查,粟家人是又惊又气。
可慕家在催婚事儿了,又不可以实话实说。
粟家扔不起脸,因此,就把田建婷顶替上。
说田建婷才是田家长房寄养在二房的闺女,虽说叫着二房的老爷太太爹妈,实则是田家长房的闺女,粟家的外孙女。
田二太太气的直咬牙。
田小娥那个阴毒的女人!竟然敢坏田建婷的声誉?
她绕不了田小娥!
……
除夕夜,田二太太跟田建婷,是在不安中度过的。
慕习,是在气忿中度过的。
田建婷的大哥跟大嫂嫂,是在互相埋怨中度过的。
可李宅那,田小娥跟齐默,却是对烛饮酒到后半夜。
歇息时,田小娥软的像泥一样,一点也不配合齐默的举动。
齐默觉的甚是没有意思。
田小娥昨天晚上,对他又踹又掐又咬,只差没有把他大卸八块。
她越是反搞不配合,齐默反倒觉的越是有趣。
今天晚上像滩泥,由着他摆弄,一点趣味也没。
便像一人饮酒,一人看戏,一人睡觉。
特别是混吃过日子的田大郎夫妇俩,他们全都等着这妹妹嫁入慕家,好一棵摇钱树。
哪里会情愿叫田建婷的亲事儿黄了?
余财只是来拿回信物,并送休妻书的。
他懒的和田家二房的人废口舌。
把手中的休妻书跟信物丢在桌子上后,余财淡淡说,“有些写在了上边,有些,顾你们脸面,没有写。”
“……”
“但原因,田四娘子知道,大半个京师城的世家们也知道。”
“……”
“想知道原因问田四娘子,她不想说,你们走出门去,随意问一下哪个三品官员,他们会非常愿意跟你说们答案的。”
余财讲话傲慢。
明显,田建婷惹的乱子不小。
田二太太抖着手,把那封信拆开来看。
内容,和田建婷婢女说的差不多。
另外,慕习还讲了田建婷的其他恶习。
说,田建婷不会心痛他,不是个贤良淑德的女人。
被困南午山雪夜的那回,田建婷只知哭泣指责他,不知怎样关心她未婚夫。
又说田建婷妒忌成性,他无非是和朋友去花楼吃酒,就污陷他睡卧花楼包了哪个花楼女人,闹个不休。
又说,她今天晚上在午门前不顾贵女身份儿,像市井泼妇一样与人吵闹,叫慕家颜面尽失,成了京师笑柄。
气的慕家人大过年的满脸愁云。
还说,跟慕家结亲的分明是粟家外孙女田家长房的闺女,为何会是田建婷这二房的闺女?
田建婷收买下人活埋长房闺女,顶替长房闺女强迫要嫁入慕府,这事儿表明她恶毒阴险。
他慕家是决对不会要这等女人的。
田二太皇太后背发凉,面色发白。
原来,所有事都给慕习知道了?
事分明瞒的好好的,都是这蠢闺女惹的好事儿,早和她讲了不要惹田小娥,她偏不听。
这一下可好!
“建婷!你你你……”田二太太指了下田建婷,闭眼,气得不想讲话。
田大郎夫妇俩吸了口凉气,一块惊异地望向田建婷,“四妹,你倒是说啊?”
田建婷只管坐着,咬着唇,垂着头一声不响。
可她越是这般不讲话,田大郎夫妇俩越是不放过她。
被田大郎夫妇俩逼问,田建婷哇地一声大哭起,跑进自个的偏房去了。
“我是下人,小少爷的意思,我不清楚,我只负责将信物送到,另外,收回慕家的信物。那可是皇后赏下的,可不能搞丢了,不然,可是要治罪的。”余财又说。
田二太太一听见皇后赏下的这几个字,再不敢磨噌了,她朝田大郎的娘子说,“去拿信物,在建婷那里。”
田大郎娘子撇了下唇,心不甘情不愿的来到西偏房。
田建婷扑在床上,哭的伤心得不得了。
田大娘子鄙视地翻了个白眼儿,“到手的好姻缘给你折腾没有了,你倒是个人才。”
田建婷心情正不好,气的从床上跳起,指着田大郎的娘子便骂说,“出,我不想看见你!”
“你当我喜欢来啊?还不是娘亲叫我来的。”田大郎的娘子嘲笑。
她看见田建婷指着的手腕上,挂着1个翠碧的手镯,立刻冲向前,拔下。
田建婷更是暴怒,扭打着去夺。
“别脸,给人休掉还留着信物?也不怕人笑话。”田大郎的娘子骂道。
她非常泼辣,连她男人全都敢打,哪怕1个未嫁的小姑子?
田大郎的娘子狠狠朝田建婷推去一把,把田建婷推倒在地。
她鄙视地弹了弹衣袖,走出了偏房。
田建婷趴在地面上,号哭起。
田大郎的娘子,拿着信物回到正厅。
田二太太看见那个手镯,心里叹气。
她怎这样倒霉呀,闺女到手的好又姻缘飞了。
婚姻虽说不成了,可也不敢的罪慕家。
田二太太接过手镯,两手递到余财的手中,“劳苦于小哥。”
又叫着儿子拿红包。
余财扬了下眉,把手镯塞进怀中搁好,淡淡说,“不必客气。”
田二太太的红包,可以有几厘钱?
余财弹衣袖,转过身离开了田家二房的宅院。
他一走,田大郎立刻冲到偏房那,大声骂起了田建婷。
“你长脑筋了没?这样好的姻缘也给你闹的没有了,废柴!”
田大郎的娘子更是泼辣,连田二太太全都不怕的。
她也跑去,插腰大骂,“废柴,连男人全都不会勾搭,白活了!”
田建婷更放声大哭起。
田二太太瞧不下去,走来讲,“可以了可以了,给休又不是啥大事儿,她又不是七老八十,还怕再嫁不出?”
田大郎的娘子抱着手臂,嘲笑,“自然可以再嫁呀,就是呀,再也找不到慕家那般好的亲事儿了。”
田二太太气的咬牙,嘲笑说,“这事儿,是粟家做的决定,慕家想休,要问一下粟家答不答应。”
田建婷想到粟家的背景,立刻不哭了,来到门口来讲,“娘亲,那还不快写信给粟家?叫粟家派遣人前来京师城呀。”
田二太太说,“这当然,建婷你也不必操心。”
田建婷点头,“好。”只可以这样子。
……
安慰好闺女,田二太太把长子夫妇俩赶到外间。
她阴沉着脸说,“从今日开始,全都不许提建婷被休的事儿。”
田大郎娘子朝天翻白眼儿,做了还怕人知道?
她傲慢的模样,气的田二太太几近七窍生烟。
田大郎听话些,点头,“知道了。”
田二太太又说,“咱住在这京师城中,我便不信,建婷找不到好亲事儿。你们全都给注意着,她嫁的好,你们也会跟着粘光。”
这话着实,田大郎的娘子爱听。
她挑眉,“知道了,娘亲。”
田大郎也说,“是,娘。”
……
大年初一闺女被未婚夫休,田二太太越想越憋气。
田大郎的娘子也气。
成天看着婆母拉着脸,自个儿也烦的很。
她便说,“娘亲,依媳妇儿看,肯定是建婷去年冲撞了啥,才会一整年的倒霉连累的今年的初一也没过好年。娘亲何不去庙中进进香,求菩萨保佑,叫四小姑寻个好夫家?”
只须田建婷嫁的了好人家,她所生的一对儿女,就不必愁没有钱用没有钱读书了。
叫田建婷拿呗。
田大郎娘子想着这事儿,想了许久。
田二太太一拍大、腿,“唉啊,这是个好主意儿。我咋想不到?”
田小娥笑轻轻说,“你们也来寺中进香?巧。哦对了,忘记说新年好了。”
她朝田二太太轻轻点头,“二太太新年好啊。”
她笑甜美,这副神情在田二太太看来,是在挑衅。
田二太太更怒了,走向前几步,咬牙嘲笑,“田小娥,我问你,你为啥这样针对建婷?”
恬姬跟着田小娥进过宫,目睹了除夕那天,田建婷在午门前的撒泼疯闹。
她翻白眼儿,这一家人如果不被慕家嫌恶,田建婷不被慕家休,那日头便的打西边出了。
到底谁针对谁,她这和了田小娥才5天的人,就已然看的透透彻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