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的这些质问。
丁培文再次红了眼眶,跟我解释道:“我弟弟一家出事的时候,我当时在外地给人搬货,下苦力,你说我当时这种境况,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说去养活一个小孩。”
“而且我一个大男人,带着小蕾也不合适。”
“所以我当时的想法是,这孩子长得乖巧又懂事,如果有人愿意领养她,她可以过得很好,起码比我这个大伯来养她,要好得多。”
说到这儿,丁培文不禁感叹:“当时我没想到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还能有翻身的机会,还能有今天,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
“可是有了钱又怎么样,有了老婆又如何,我没有自己的子嗣,甚至没有一个亲人。”
“钱对于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不及亲人万分之一重要!”
这些话听着,确实让人动容。
但就是因为这番话,让我有点担心。
丁培文既没子嗣又没亲人,万一他跟我老姐相认后,要把我老姐带走,要我老姐继承家产怎么办?
那我爸不得砍死我?
所以我只能心狠一点,对丁培文说道:“当年我姐父母出事的时候,她亲眼目睹过现场,后来出现了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导致了失忆,不过也幸好她失忆,她才能快快乐乐地长大。”
“如果你要跟她认亲的话,万一让她想起来这些事情,怎么办?”
“我可以跟你保证,她在我们家这些年过得很好,而且我们家资产也不少,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去打扰她。”
见我态度这么坚决,丁培文顿时很失落。
他忽然起身朝我走了过来,我以为他情绪激动要捶我一顿。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扑通’给我跪了下来。
“诶!你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忙上前拉他,但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他哽咽地说道:“小蕾对于我这个大伯,记忆应该不怎么深,我也不会在她面前提她父母的事情。”
“她是我亲弟弟的女儿,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希望你可怜一下我,可怜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拜托你,庄老板。”
我拉了丁培文半天,愣是没给他拽起来。
这人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权利,他这岁数给我下跪,这不是让我折寿么!
而且我老姐也不是他女儿,顶多是个侄女,有没有血缘关系有这么重要吗?
我爸有生育能力都还没去生个亲生的。
见他实在不起来,颇有要磕头的架势,我怕了他,只能暂时松口:“你让我考虑一下,我考虑一下行了吧!先起来,你这岁数磕我别给我磕没了!”
好不容易才把丁培文拉起来,我语重心长地跟他说:“你先平复一下,因为我不可能直接去跟我姐说,她有个亲大伯远道而来,要认她,你得给我时间,这不是小事情。”
这个年近六旬的男人,一时激动地握着我的手:“好,好,只要你愿意跟她说,我愿意付一百万酬劳!”
这话顿时给我吓一跳:“打住,这钱我不能收,你也不能给,那是我姐,收钱算怎么回事。”
他忙给我道歉:“不好意思,非常不好意思,我激动了,你不要见怪。”
我看他如此卑微,也不好再说比较重的话,于是给他递了支烟,无奈地问道:“你应该也不是这两年才把生意做起来的吧,为什么之前不来呢?而且你到底是怎么打听到我姐的?”
丁培文连抽了好几口烟,语气严肃起来:“小蕾她母亲是少数民族的人,也就是水族,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水书先生。”
刚刚我已经听丁培文提到了,我老姐的母亲叫潘明英,潘姓是水族的大姓,我在查水族资料的时候也查到过。
但我没想到竟然真这么巧,我老姐的母亲真是水族人,而丁培文现在又提到了水书先生。
我点了点头说道:“听过,水书先生就相当于水族那边的阴阳先生,但是其中的传承应该跟我们不一样。”
丁培文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沉重:“上个月月初的时候,我有个朋友的女儿,这孩子叫沈慧,下半年都要准备结婚了,有一天她突然收到一件衣服。”
“这衣服很古怪,总之她穿了这件衣服过后,精神方面就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以至于后来……她跳楼了,人当场死亡。”
听到丁培文的话,我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愕然。
我老姐的妈……到底咒杀了多少人?
国内版贞子啊……
丁培文接着说道:“沈慧是我看着长大的,因为我自己没有孩子,所以我对这些晚辈很关心,她死后我跟她爸爸一样心痛,然后我就跟她爸爸一起,我们两个展开了一些调查。”
“沈慧死的时候在林城那边,我们就先到了林城一趟,去查那件衣服的来历,结果查到是有人寄给她,这个人是她的朋友。”
“可是等我们去找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死了,并且死在沈慧之前。我们还发现,沈慧在死之后,她的手机竟然联系了快递公司,又寄出了一个包裹,而且这包裹里面就是那件衣服!”
说到这儿,丁培文眉头紧锁:“查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已经感觉到了其中的怪异,但是我比沈慧的爸爸知道更多,我知道这是诅咒。”
我望着丁培文:“你也懂玄学吗?”
他忙摇头:“我并不懂这些东西,但我知道这是诅咒,而且很久以前我就见过这个诅咒,它出自水族,只有水族里面的水书先生才会。”
听到最后一句话,我仿佛哪里贯通了一下,好像抓住了很重要的线索,但一时还串联不起来。
所以我没打岔,静静听着他往下说。
丁培文接着说道:“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是诅咒,因为我弟媳是水族人,她的母亲就是一位水书先生。”
“当年我弟弟还在世的时候,我就听他讲过,说我弟媳的老家有两个宗族的人起了矛盾,发生了一些冲突。”
“我弟媳所属的这个宗族,一开始可能落了下风,因为人没对面多,很多人被对面的人给打了,打了之后挨打的这一方肯定气不过,所以就去请了我弟媳的母亲,让她用法术教训另一个宗族的人。”
“当时我弟媳的母亲用的就是这个诅咒,直接一件衣服整死了三个人!”
“最后对面的人吓得不行,这才投降,立马安排人过来求饶。”
我有些疑惑:“水书先生也有女的吗?”
丁培文解释道:“水书先生是一个职业,之所以称呼先生,其实就像古人称呼老师一样,是一种尊称,只是这个职业很少有传给女人。”
“据我所知,当时整个水族的水书先生就只有一个女的,也就是我弟弟他丈母娘,小蕾她外婆。”
“而且只有小蕾她外婆才会这个诅咒,因为这个诅咒很阴邪,男人阳气重反而施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