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众臣的阿谀奉承就接踵而来。
“我就说李谦小公子天资聪颖,今日夺得头名当数正常!”
“就是,李大人可是耕读传家,这有何稀奇。”
盛鹤辞听到这个结果,丝毫没有沮丧,反而更加开心了。
倒是盛嘉德一脸不敢置信,将那榜单看了个四五遍,这才跌坐在椅子上。
一旁不明真相的官吏,还在低声劝阻道,“侯爷你不要伤心,小侯爷或许是太过紧张,发挥失常!”
“你放屁!”盛嘉德激动道,“我儿盛离渊自有饱读诗书,怎么可能被那小子给比下去?”
或许是声音有些大了,台上的赵翰林听到这话,脸都黑了。
他颤颤巍巍的起身,指着盛嘉德,大怒道,“承德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老朽老迈昏聩,连黄口小儿的文章,都看不懂了吗?”
刚才还马屁齐飞的众多文臣,一个个吓得都不敢再说话。
赵翰林为官清廉,你说他两句别的或许会一笑而过,可一旦涉及他的学问,这个老学究那真是不死不休。
眼瞅着老爷子气得胡子都发颤,皇帝冷声道,“盛嘉德,你这是对朕不满吗?”
皇帝这一开口,盛嘉德一下成了大殿中最瞩目的那一个。
他刚才光顾着质疑结果,浑然把事情的关键给忘了。
刚才那结果能宣布出来,自然是得到了皇帝默许。现在盛嘉德公然质疑结果,那岂不是在打皇帝的脸?
盛嘉德一抬头,看见皇帝那冰冷的眼神,便明白今天这是祸从口出了。
还不等他出言求饶,就听见皇帝怒道,“来人!把承德侯给朕拖下去,打他十棍子!”
盛鹤辞倒是没心情看热闹,反而趁着此时无人注意,悄悄离开了大殿。
等了一会后,就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走来,低声道,“二爷,承德侯这次并未上奏太后。不过奴婢打听到,他最近同皇后身边的李宫女经常走动。”
这场为太子举办的诗会,以皇帝拂袖而去,盛嘉德被杖责告终。
盛嘉德挨了十棍子,实在没脸待下去,一早就灰溜溜的逃跑了。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盛鹤辞的眼线,当手下禀报时,他嗤笑道,“无碍,他若不回去,莫娘怎么拿到东西?”
如同盛鹤辞猜想那般,盛嘉德回到侯府,便想明白这次又被穆明歌设计。
他看着一旁的莫娘,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火,就以侍读为名,将莫娘带去了书房欺辱。
一番折腾后,已经是夜深人静。
莫娘瞧着身上的青紫,又看了眼熟睡中的盛嘉德,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不过她并没冲动,反而小心翼翼起身,在书房里翻找了起来。
一会工夫,莫娘就披着外衣,从后门的矮墙处,将一个包裹扔出了门外。
半个时辰后,这个从侯府打包来的包袱,就已经摆在了穆明歌桌上。
穆明歌深吸一口气,便小心解开包裹,在一阵仔细翻找后,她看着手中的盒子,免不得颤抖一下。
不出意外,莫娘忍辱负重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锦盒。
当穆明歌打开锦盒,望着里边乳白色的一方印鉴,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中。
这方私印上次出现的时候,穆明歌的父亲还活着。
自打南胡一战之后,这东西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穆明歌替父亲收拾遗物时,也并没有发现。
当时盛嘉德说未曾见过,穆明歌也就当真了。
可拿到了父亲的手书后,她就吩咐莫娘好生查探书房,谁知真就有了收获。
穆明歌简直不敢想,这私印在盛嘉德手中已经多久,万一他心存歹意,岂不是当年父亲的那些手书也有真有假?
不过,这些担忧尚且不足挂齿。反而是睹物思人的念头,充斥在穆明歌心中,也让这股压抑在心中的想念彻底爆发出来。
她握紧私印,像是在和父亲,说着那些来不及说过的道别。
一旁的盛鹤辞深深叹息,从背后抱住了那有些消瘦的身影。
许久后,他沉声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让盛嘉德对你和老将军有个交代。”
穆明歌感受着身后的温热,摇头道,“我和盛嘉德的恩怨,我俩总得有个了结,我不希望别人插手。”
“好,我答应你。”
若是以往,盛鹤辞定然会开口劝阻,甚至不顾穆明歌的态度,也会强硬插手此事。
然而当他醒悟后,便早早明白,倘若能在穆明歌身边陪伴,那就是能做的全部了。
不过话虽如此,盛鹤辞还是有些疑惑,如今盛嘉德已经是承德侯,穆明歌到底要用什么手段引蛇出洞。
诗会上,盛嘉德丢了大人,实在是没脸上朝,便上了折子告病请假。
徐盈儿自知理亏,便躲在房中不见盛嘉德。
这反倒方便了盛嘉德,他几乎缠着莫娘夜夜笙歌。
正当他急不可耐地要白日宣淫时,管家匆忙赶来书房。
“侯爷,这里有您的一封信。”
盛嘉德正在兴头,大怒道,“你这个狗东西,没看见我正忙着呢?”
管家一听事情不对,赶忙解释,“侯爷,这信小人不敢耽搁啊!您看看就知道了!”
书房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盛嘉德衣衫不整地探出半个身子,将信一把夺了过来,嘴上还念叨着,“要是你敢骗老子,当心我打死你!”
莫娘在一旁吓得不敢说话,可等了许久也不见盛嘉德过来。
当她抬头一看,就见盛嘉德拿着信件,骂骂咧咧道,“穆明歌,你这个臭娘们,终于知道错了?”
莫娘眼前一亮,柔声道,“侯爷,这是有什么大喜的事情啊?”
盛嘉德满脸得意道,“不知这穆明歌怎么了,非得在酒楼置办酒席给我请罪,还说之前不懂事,从此后便跟了我。”
莫娘诧异道,“侯爷,这事是不是有鬼啊?您可要小心点才是。”
“她有什么可怕的?”盛嘉德不屑道,“我如今贵为承德侯,她一个没有实权的将军,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他更是满脸淫笑道,“你同她可是有七八分相似,到时候你们俩一起伺候我,想必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