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盛鹤辞那心虚的样子,穆明歌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把剑扔给清风,便坐在椅子上,等候着盛鹤辞的解释。
盛鹤辞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端茶倒水显得娴熟,一副任凭打骂的样子。
穆明歌抬眼看着他,挑眉道,“别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你赶紧告诉我。”
“其实这事还得怪太后……”盛鹤辞苦着脸,“我同琅琊王关系匪浅,奈何我为武将,他为皇亲。我们彼此之间只能是仇家。倘若我俩交好,难免会引起太后的忌惮。就连朝中众臣,也定然不会容下我们二人。”
穆明歌听完这话,也明白了盛鹤辞的苦衷。
以往武将开疆扩土,最后难免功高盖主,那些激流勇退的功臣,也就成了朝中勋贵。
勋贵一派和皇亲勾连在一起,难免会让人生出要造反的想法。
穆明歌怎么也没想到,在朝堂之上势如水火的两人,在私下竟然如同莫逆。
她身为武将之女,自然明白盛鹤辞身为武将,如今的处境多么不易。
穆明歌瞪了他一眼,嗔怒道,“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非得害得我白跑一趟。”
盛鹤辞则是无奈道,“谁让琅琊王那厮自作主张,侯府都是外人眼线,我也只能将计就计。”
一想到有人平白挨了顿揍,又被关进地牢严刑拷打,穆明歌叹气道,“倒是可怜了那张歌。”
盛鹤辞摆手道,“明歌放心,审问张歌只是做做样子,他没有受伤。”
穆明歌闻言,扶额道,“我是说下手重了……”
见两人解开误会,琅琊王又跑了出来。
他轻声拍手道,“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那就好好吃顿饭吧!”
说着,琅琊王赶紧解释,“穆将军莫怕,这次可不是鸿门宴。”
话音刚落,侍女们端着餐盘鱼贯而入,将刚才放冷的酒菜挨个换了一遍。
席面备好之后,众人重新落座。
琅琊王看着面前美酒,搓手道,“老盛,咱们可多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大概有三年了。”盛鹤辞端起酒杯,笑着道,“不过你这厮酒品不行,若是敢耍酒疯,小心明歌收拾你。”
琅琊王一饮而尽,“穆将军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咱们兄弟多年重聚,自然是不醉不归。”
穆明歌看他们一唱一和,也就明白这是憋坏了,也就点头道,“你们只管尽兴。”
两人闻言相视一笑,举杯道,“今晚不醉不归!”
他们自知机会难得,又有穆明歌在一旁照顾,更是开怀畅饮,不到半个时辰,便醉得一塌糊涂。
瞧着盛鹤辞不胜酒力,已经趴在桌上,琅琊王得意道,“盛二爷不过如此,今天又是本王赢了。”
不过他一看穆明歌眼神不对,便赶忙道,“穆将军,我早就备好了房间,你快同盛兄早些休息吧。”
说着,他又挑眉道,“那客房独门独院,僻静得很,还请二位不必担心。”
穆明歌瞧着烂醉如泥的盛鹤辞,点头道,“多谢王爷费心了,改日定上门道谢。”
话音刚落,一旁的清风便帮忙将盛鹤辞搀扶起来,随着穆明歌离开了饭厅。
倒是琅琊王似乎还不尽兴,又唤来侍女为他倒酒,一副一醉方休的架势。
在酒席上两人相谈甚欢,所以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等穆明歌来到客房,房间里已经点了灯。
只不过瞧着房里的陈设,穆明歌脸上的表情,就越发地不自然。
以琅琊王和盛鹤辞的交情,她和盛鹤辞的关系,自然一清二楚。
可是这般好似新婚夫妇的布置,就连穆明歌也得吐槽一句,这琅琊王着实不正经。
清风将盛鹤辞扶到床上后,便低声告退。
穆明歌瞧着熟睡的人,拿着打湿的毛巾,帮盛鹤辞擦拭着额头。
眼见他醉意朦胧,穆明歌手上不由得重了些,用着如同擦桌子的手法,在盛鹤辞脸上用力擦着。
等了好一阵,穆明歌放下毛巾,慢慢道,“别装了,尾巴已经离开了。”
盛鹤辞闻言,立马睁开双眼,眸中哪里还有醉意?
他一个鲤鱼打挺,本想说些话活络气氛,可看见屋中布置,也被琅琊王弄得一阵无语。
好在穆明歌没忘记正事,沉声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还得办正事呢!”
“明歌放心,一切已经安排妥当。”盛鹤辞点头道,“咱们换过衣服后,便可从密道离开,那些尾巴发现不了。”
两人换过衣服后,便从密道离开,又悄悄回到了城中。
琅琊王府自然不能白来一趟,所以三人在酒席上,就商议好了该如何甩掉尾巴。
等他们赶到汇合点时,陆九泽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一看见穆明歌,就热情地打招呼,“嫂夫人,您可算是来了!听说您有事吩咐,我这赶紧就来了。”
“你这人能否注意些场合?”穆明歌无奈道,“盛嘉德得了失魂症,你可有把握让他说些实话?”
陆九泽自信道,“这事自然不难,只要能见到本人,一息之内,你问他什么,他就得说什么!”
之前徐盈儿那般举动,早就让穆明歌暗自怀疑。
眼前侯府还在盛鹤辞的控制中,她干脆将计就计,明面前往琅琊王府,实则暗自赶回侯府,势必将盛嘉德的嘴给撬开。
一旁的盛鹤辞看了眼天色,开口道,“侯府的人已经睡下,我的人也早就将侯府控制,剩下的就靠你了。”
有人暗中策应,三人进入侯府,自然如入无人之境。
盛嘉德受了刺激后,就独自一人躲在后院的偏房,徐盈儿怕他惹事,经常喂给他安神一类的药物,倒是方便了陆九泽动手。
两人将盛嘉德扶起,陆九泽取了针,落在他的头上。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盛嘉德突然睁开双眼,可眸中没有一点神采。
陆九泽见状,慢慢道,“嫂嫂,他进入神游状态,您有什么就问吧。”
穆明歌想了想,点头道,“盛嘉德,你说穆家军贪墨朝廷军饷,可否为真?到底有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