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依见陈旭慢慢低下头来,自然也明白了他想干什么,但是在古代男女授受不亲,能让你抱一下已经算是天大的退让了,像她这种侯府千金平日里家教甚严,连个外男都没见过,谁知道让你亲完会不会怀孕?
但是陈旭能让她躲开吗?当然不能!
刚穿来就碰上大战,好不容易赢了之后谋划好进皇城,结果章成还稀里糊涂死在自己手里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进皇城之后外戚那边肯定会有一堆烂摊子事等着自己。如今碰上投怀送抱的他还能松手?
于是他直接就亲了下去!
哪知刚要亲上,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犀利的怒骂声:“不知廉耻的东西!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私会!”
陈旭急忙回头,只见不远处的走廊边,周振正拎着一条武棍快步赶来,任凭周延掣拼命解劝,也挡不住这位老军候满腔的怒火。
还没等拥抱的两人分开,周振已来到面前,怒火中烧的他右臂一晃,抡起武棍便砸了过去。
“闪开!” 关键时刻陈旭一把推开周延依,可他自己却已无处可躲,只能用后背硬生生扛住了这一棍。
刹那间,撕心裂肺的痛感自背后传来,疼的他嗷唠一嗓子,差点当场赴了原主的后尘!
而经过这一番喧闹,后宅中所有人都赶了过来,面对着一声声猜疑和指点,周延依羞的无地自容,捂着脸快步跑回了房中。
可周振却依旧在骂,到最后连周延掣都觉得难堪无比:“父候别骂了,事关依依名节,您再这般吵嚷,全北境都知道了!”
“他们还怕让人知道?” 周振的火气越来越大,不顾陈旭刚受的棍伤,一脚揣向他的胸口:“老夫养了你十七年,你竟敢坏我家风!”
陈旭连解释都来不及,直接被这一脚踹的连连后退,哪知刚站稳脚跟,老军候却又一次冲了过来。
“完了!还得挨第三下!”他口中轻念一声,心里已是做好了再次挨打的准备。
可这第三下却没打上来,这倒不是周振控制住了情绪,而是他的夫人也就是周延掣和周延依的母亲赶了过来。
老太太赶到后一把抱住陈旭,嘴里喊着:“这孩子是我养大的!你要是再打他就先打死我!”
陈旭感动的差点没给老太太跪下!
周振怒骂了两句,只能咬着后槽牙停在了原地,不过心头的火气依然很大,不发出去实在怒火难消,最终老军候环视一圈,发现了始终在身边劝解的周延掣……
周延掣心里“咯噔”一下,暗叫大事不好!再想跑已是来不及了,虽然他扭腰撤步尽力去躲,可这一脚还是狠狠的抽在了屁股上,让他整个人横飞出去一丈多远!
周振虽然年近花甲,但终归是个武将出身,戍戎边关这么多年,一身的劲力也从没撂下,而陈旭自幼在军中长大,又是个在战场上实打实生死搏杀过的将军,挨两下可能显不出什么。
但周延掣就不一样了!他可是个文弱书生,怎挨得住武将盛怒之下的一击?这还是周振大病初愈,若是全盛状态下,这一脚下去,怕是那根马蜂腰都得给他抽折了!
饶是这样,他还是趴在地上疼的呜嗷乱叫。
老太太见此情景急的大喊,两边都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一时竟不知该去护哪个。
恰逢此时陈旭的酒劲也上来了,转着圈大喊婚姻自由、拒绝包办!
闺房内的周延依虽然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但也明显感受到了他亢奋的情绪,于是再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跑出来跪在父母面前,哭喊着此生非陈旭不嫁。
整个侯府一时间哭喊成片!
连周围居住的几个将军都闻讯赶来,最终在大家的解劝之下,陈旭才被李俊义生拉硬拽的扛出侯府。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侯府这一幕几乎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北境,自然也无可避免的落入了章严耳中,闻听消息的章严怒不可歇,气的端起茶杯猛摔在地:“这个老东西真豁得出去!连嫡生独女的名节都不顾了!”
直把旁边的亲兵吓得低头不语。
被扛回去的陈旭是第二日午后醒的酒,刚醒过来就发现夜落已经打点好了一切行装,看来是等他苏醒后便要出发了。
“首座传来消息,让我们尽快赶往皇城。”
夜落一面轻描淡写的说着,一面递过来一杯茶水:“侯府一早也送来口信,昨夜之事闹得满城皆知,军候让我们今日便离开北境,而且……直接离去便可,不必前去辞行。”
陈旭坐起来拍了拍发疼的脑袋:“这老头,连面都不让见了?至于吗!”
说完撇了撇嘴,转头问夜落道:“进了皇城就能见到你们首座了吧?”
陈旭说这话时刻意在压着情绪, 然而夜落却淡然一笑:“先去皇城再说吧,你有你的宿命,他也有他的职责,只是局势所限他不便露面,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按他谋划好的一切去实行而已。”
“好吧!”陈旭舒展了一番筋骨,回眸间,已是刚毅而果决。
“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去趟这一场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