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阳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这个时候更是将头别了过去。
“对不起，朝阳。”金宁痛苦的跪了下去，头痛得快要裂开了。
他不想做这样的选择，可是他不得不做。
夏朝阳就算是得救了，也只得两年的命，而司若嘉还有无数的岁月，再者，司若嘉不能死，她死了，陛下会对金家下手，将金家连根拔起，陛下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金宁不能因为自己而将金家送上绝路。
所以，他不得不选择站在司若嘉这边。
很残忍，却是现实。
总不能放弃活着的人而去救一个快要死了的人吧。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司若嘉欣喜若狂，抱着金宁的胳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宁哥哥，我就知道你心里最喜欢的还是我。”
但是金宁的目光一直都在夏朝阳身上，他歉疚的看着夏朝阳，翻江倒海的负面情绪快要将他淹没。
放弃了夏朝阳，就意味着放弃了姑姑和月莲姐姐的命，金宁痛苦不堪。
夏朝阳不知道自己现在该用一种什么表情来面对金宁，索性就一直垂着眼眸。
在结巴要金宁做选择的时候，夏朝阳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毕竟金宁之前流露出那么纯粹强烈的感情，甚至说愿意为了夏朝阳换血，用自己的命来换她的命。
这些话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在她感动的时候，金宁选择了司若嘉。
一个口口声声可以为自己去死的男人转头就为了另一个女人放弃了自己，这让夏朝阳心里堵着慌。
司若嘉松了口气，去拉金宁，想将他拉起来，“我们走吧，宁哥哥，我们离开这里。”
金宁只是跪着不动。
结巴舔了舔嘴角，在夏朝阳耳边道：“你们之前还甜蜜蜜的抱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亲密呢，现在看来，男人果然是靠不住，不是吗？要是我，一定要狠狠的报复他们。”
夏朝阳便抬眸静静的看着他，像是听进去了他的话一样，“我要怎么做？”
“杀了他们。”结巴低声在夏朝阳耳边引诱，“他背叛了你，选择了别的女人，他们该死，不是吗？”
说话间，结巴已经松了自己手上的力道。
“朝阳。”金宁沉默了半晌，终于组织好了语言，“朝阳，你别怪我，我是真的没办法。”
夏朝阳只是冷漠的看着他，“难道你连你的姑姑和姐姐都不管了？”
司若嘉一看不行，这样下去金宁又要犹豫了，赶紧道：“你闭嘴，她们的病四哥一定会治好的，并不是非你不可。”
“哦。”夏朝阳似笑非笑的看着司若嘉，“你说，若是你四哥在这里，会做什么选择？”
司若嘉脸色一变，更急迫的想离开这里，要是四哥发现夏朝阳不见了追了过来，看到现在这一幕，他一定会选择夏朝阳的，毕竟夏朝阳身上已经种了八十味毒，只差最后一味便大功告成了。
“司若嘉，你怕什么？”夏朝阳嘲讽的看着她，“你难道不相信你四哥？”
司若嘉不想在这里浪费口舌，催促金宁快走。
可是金宁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一把将司若嘉推开，然后大步往夏朝阳和结巴走去。
结巴警惕的看着他，慢慢往后退去，“你想干什么？”
金宁没理结巴，只是看着夏朝阳，“我让她活，是因为我会陪你一起去死。”
“宁哥哥，不要。”司若嘉尖声叫了起来，她要追回来，可是被金宁用灵术定在了原地。
结巴兴奋起来，低声诱惑夏朝阳，“机会来了，拉着他一起去死吧，我们三个人一起上路，一定不会寂寞的。”
“好啊。”夏朝阳瞥了一眼自己斜后方，她猛地抬头看了一眼金宁，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刻在自己心里，随后忽然腰上发力，用力往后一撞，“要死就一起死。”
结巴身后是万丈深渊，因为他一直在警惕金宁，所以并未注意到自己挟持着夏朝阳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
被夏朝阳这一撞，他后脚踩空，直接就和夏朝阳一起掉了下去。
“朝阳。”金宁撕心裂肺的大叫，想也不想，飞身扑了上去。
身后是司若嘉的尖叫，但是金宁置若罔闻，身体瞬间腾空，因为重力而向下坠去。
但是他没有坠下去，身体在半空中被人一把捞住，拉了回去。
司宸面无表情的将他摔在地上，被金敏扶住。
司若嘉已经奔了过来，焦急的问道：“宁哥哥，你怎么样？”
金宁闭了闭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朝阳，是我对不起你。
司宸将金宁救回来以后，一脚便踏在悬崖边上，往下看去。
悬崖下是一片白雾，什么都看不清楚。
若是夏朝阳真的掉了下去，定然已经尸骨无存。
几个月的心血就这样白费了，司宸怒火攻心，直直的吐了一口血出来，金池皱眉，浑身都散发着怒气，周围的人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出声。
“回去。”最终还是金池一挥手，将人带了回去。
将军府。
书房。
金池怒气冲冲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宸撑着额头坐在旁边，眉头蹙得很紧，夏朝阳身上本来只差最后一味毒，一旦种了，母后和月莲便有救了，但是现在夏朝阳死了，他的心血没有了，母后和月莲也没救了。
金宁和金敏都不说话，还是司若嘉战战兢兢的道：“是无尽深渊里的犯人，摸进了山洞，将我们绑了出去，他说他和朝阳有仇，自己也活不长了，要拉着朝阳陪葬。”
她对结巴抛出选择题而要金宁在她和夏朝阳指之间二选一的事情只字未提，她不敢提，因为一旦提了，四哥定然会大发雷霆。
四哥的怒火她承受不起。
金池却是不信，怒道：“周围有无数的暗卫，那人身上灵力全无，怎么可能靠近山洞？”
司若嘉语塞，她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进山洞的。
“是国师。”司宸缓缓睁开眼睛，平静了很多，刚刚是太过着急乱了分寸，失去了思考能力，这会儿仔细想起来，便觉得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