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东像是疯了一样，在夏雨涵的脖子上，胸口上，狠狠地亲吻着，咬着。
啪……
清脆的巴掌声……
在顾敬东愣住的瞬间，夏雨涵猛地推开了顾敬东，来不及穿鞋子，就往外跑。
刚到病房门口，凤云卿就冲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夏雨涵，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夏雨涵穿上。
“顾敬东……”凤云卿握紧拳头，大步地朝顾敬东走去。
咚……
一声闷响，凤云卿的拳头，狠狠地打在了顾敬东的左边唇角的地方。
顾敬东骤然起身，还了凤云卿一拳。
就这样，两个男人厮打在一起。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夏雨涵哭喊着，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凤云卿，不要打了！”
“顾敬东，你快住手！”
“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我求求你们了……”
夏雨涵哭喊着，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可是那两个男人像是见了血的鲨鱼，拼命地厮打在一起。他们各自都已经受伤了，可是他们还是不肯收手，依然在用尽前身力气去打着，发泄着。
“顾敬东，你住手，不要再打了……”夏雨涵上前，试图将两个人分开。可是她那点力气，真的是毫无用武之地。
“凤云卿，你快起来，你不要打了……”看着两个男人在地上翻滚着，厮打着，夏雨涵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
“顾敬东，你住手……”
“你走开……”已经是发疯状态的顾敬东，怒吼一声，一巴掌推开了想要拉开他的顾敬东。
嘭隆隆……
夏雨涵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她刚坐起来，病床边打点滴挂瓶子的铁架便倒了下去，重重地砸在了夏雨涵的头部，然后又落在地上，那声音，是那样的清脆，那样的刺耳。
“雨涵！”凤云卿先看见夏雨涵，他眼睁睁地看着铁架砸在了夏雨涵的头上，他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地推开顾敬东，爬向不远处的夏雨涵。
顾敬东被铁架倒在地上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他看见夏雨涵一点点地往后倒去。
“雨涵！”顾敬东扑了过去，半跪在夏雨涵面前。
“雨涵，雨涵……”凤云卿将夏雨涵拦在怀里，急急地喊着。
夏雨涵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凤云卿托着夏雨涵的手，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他慢慢看向自己的手，浓热的鲜血，趁的他的手指，格外的苍白。
凤云卿，愣了一秒，抱起夏雨涵就往外冲。
顾敬东看着滴在地上的几滴鲜血，犹如妖艳的花朵一般。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垂着眸，握紧了手指，因为太用力，骨节发出了吱吱的脆响。
“医生，医生……”凤云卿抱着夏雨涵，在走廊里跑着，喊着。
刚刚换好衣服的程晟，刚关上门准备下班回去，就听见了凤云卿的嘶吼声。程晟皱皱眉，又回不去了。
“快就她，她被东西砸到了头部，流了好多的血！”凤云卿将夏雨涵抱到了程晟的面前。
程晟看了一眼凤云卿，又瞅了一眼夏雨涵，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进了急诊室。
凤云卿靠着墙，瘫坐在地上，心里一片焦急。好看的凤眸里，此时尽是黯然。
为什么要打架，为什么在夏雨涵劝阻的时候不停下来，为什么要打架？凤云卿一遍一遍地责怪着自己。
上帝啊，请保佑雨涵，请不要让她有事！只要能够让她平安无事，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去交换。
凤云卿在心底一遍一遍地祈祷着。
一个小时后，程晟从急诊室走了出来。
“她，她怎么样了？”凤云卿干裂的唇瓣中，发出暗哑的声音。
“虽然看起来是外伤，可是铁架倒下来的时候冲击力很大，已经对她的脑部内部造成了一定了伤害，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要看自己的了！”程晟垂着眸，故意不看凤云卿。
“什么叫你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要靠她自己了？”凤云卿骤然起身，紧紧地抓着程晟的胳膊，双目猩红地发问。
“伤口我已经处理好了，该用的药我也用了，她能不能醒来我也不知道！”
“她还在昏迷么？”凤云卿的手指，已经有些颤抖。
“嗯，深度昏迷。可能一天就会醒来过，有可能两天就会醒来过，有可能十天半个月才能醒过来，也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程晟认真地回答着，他很想说点谎话去骗一下自己和凤云卿，可是他是医生，他无法说谎，他只能如实汇报病人的情况。
“什么叫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我不要这样的有可能，程晟，你不是一直号称你就是华佗转世么，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一定会救她的对不对？”凤云卿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程晟说的一切。
“夏雨涵也是我朋友，我也很想救她，可是我真的尽力了！”程晟仰起头，闭上了眼睛，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眼中的无力感。
“不，不会的，雨涵不会有事的！”凤云卿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怒吼着。
“凤云卿，你冷静点。”程晟冷呵着。他明白凤云卿现在的心情，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愤怒又有什么用呢？“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你的伤吧！你每次打架都要这么拼命么？”
“我没事，我能进去看看夏雨涵么？”凤云卿擦了擦唇角的血迹。
“现在还不行，等她情况稳定一点再进去吧！”
凤云卿眼底刚刚泛起的光，瞬间又熄灭了。
“顾敬东呢？”什么都不用问，程晟就知道，和凤云卿动手的人是顾敬东，不用想他也知道，此时的顾敬东和凤云卿一样，浑身上下都是伤痕。
“我不知道，他应该还在病房吧！”凤云卿呆呆地回应着。
“凤云卿，你们这是何必呢？为了一个女人，跟自己的兄弟大打出手，有必要么，值得么？打一架你们俩之间的问题就能解决了么？你们是打痛快了，发泄了，那夏雨涵呢，她是无辜的啊，你们想过她么？”
凌晨的医院，空旷而又安静，程晟跟凤云卿靠着墙坐在走廊的地上，就像他们一起读大学时，跑不跑累了，一起摊在操场上一样。
“你喜欢夏雨涵么？”程晟突然问道。
而且我们喜欢的东西，很多都是一样的，我们看一样的书，一样的电影，甚至连对电影的评价也都是同样的！”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跟他如此契合的女孩。
“那你觉得顾敬东喜欢夏雨涵么？”程晟再次问道。
“我不知道，顾敬东这几年变了很多，不再是以前我们认识的那个顾敬东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顾敬东打架么，因为他想强行要了夏雨涵，夏雨涵哭着想我求救……”
“顾敬东是变了，但是你也变了很多不是么？还有我，我也不再是我们一起读书的那个时候的我了，时间让我们每个人都变了很多，可是却依然没有改变，你跟顾敬东总是喜欢同一个女人这件事。”
程晟一说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都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夜晚。凤云卿和顾敬东打架，南宫一雪被十几个人蹂躏着，摧残着。
很多年后的今天，凤云卿和顾敬东打架，夏雨涵受伤，陷入深度昏迷，能不能够醒来，还是未知。
“凤云卿，你说你和顾敬东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让你们这辈子总是为了同一个女人打架？你们打架就打了，可是受伤的却总是你们一心想要去爱、去保护的女人。”
凤云卿无力地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你能放手么？这一次，不管你有多爱夏雨涵，你能放手么，能不和顾敬东争么？”
“为什么是劝我放手？”凤云卿垂着眸，不想让人看见他眼底弥漫的悲伤。
“我也会劝顾敬东放手。只有这样，你们才不会重蹈覆辙，夏雨涵才能安好地度过一生。天底下，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非要是夏雨涵呢？”
是啊，天底下有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非要是夏雨涵呢？凤云卿轻轻地重复着这句话。
可是，感情就是这么任性、这么没办法的事情，想要的是她，如果不是她，有再多的女人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回去休息吧，我会守在这里，随时观察她的情况，如果她情况稳定了，或者她突然醒了，我会通知你的！”程晟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清亮的眸里，布满了红血丝。
“不，我在这守着！”凤云卿想都没想地拒绝了。他是很累，累的甚至快要睁不开眼睛，可是他不能离开，他想守着她，想看着她醒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凤云卿终是没有熬住，昏迷了过去。程晟将他安顿在病房里，然后去找顾敬东。
曾经的好兄弟，因为南宫一血而变成了陌路人。
如今，这个夏雨涵，又会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变成什么样子呢？
病房里，顾敬东靠着病床组坐在地上，旁边还扔了好几个空酒瓶子。
“顾敬东，你这样子算什么？”程晟怒声职指责着。
顾敬东冷笑了一声，举起酒瓶，像喝白水一样咕咚咕咚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