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秋宁端着汤,往御书房走去。
“宁嫔娘娘求见!”
老远候在外面的太监瞧见,立即做了通传。
然而,正在御书房的皇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宁嫔是谁。
“就是相府养女耿秋宁,您封了宁嫔,”
侍奉在皇上身边的张公公,开口提醒。
皇上这才反应过来,示意让耿秋宁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
耿秋宁端的一副贵门优雅气质,施施然行了一礼。
“何事?”
“臣妾听闻皇上连日在御书房处理朝中事务,就煲了些安神汤给您送过来。”
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视线在她身上打量。
耿秋宁挽着髻子,但依旧穿着淡雅。这后宫中的嫔妃门都只知道勾心斗角,城府深沉,如今来了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倒是让人多了几分兴趣。
“来,朕尝尝宁儿的手艺。”
皇上拿过耿秋宁送来的汤喝了两口,味道虽说没有御厨做得好,但是在这后宫之中鲜少有为他亲手下厨的。
“宁儿手艺真好。”
一碗汤见底,放在了桌上。
“皇上若是爱喝,臣妾就变着法子给皇上做。”
“如意苑住着还习惯么,有何不习惯的地方就找张公公为你安排。”
“没有,臣妾今日来就是想谢过皇上的恩宠,秋宁不过一个庶女,皇上许给我了这么多,臣妾感激不尽。”
耿秋宁站在案前,姿态乖巧。
皇上看着耿秋宁,越来越欢喜。确实自从耿秋宁进了宫他一次都没去看过了,是有些不太好。
“你先回去吧,晚上朕去你宫里。”
耿秋宁欠了欠身子,退了出去。
回到如意苑的耿秋宁坐在石凳上,回想起入宫那日,她故意在衣服上熏了迷香,而她也猜到了以太子墨云骁的性格定会因为她擅自主张来找她。
不论是皇上还是太子,她都要紧紧握在手里,这样她才能更好的让耿浣语一家彻底完蛋。
她要把受的屈辱,统统还给耿浣语。
酉时,耿秋宁沐浴了一番,吩咐小厨房做好晚膳,等着皇上来。
果然没过多久,张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一屋子人连忙跪在地上对皇上问安。
皇上越过众人,轻轻扶起耿秋宁,进了屋子。
耿秋宁侍候这皇上用膳,用过膳之后,两人还在院子里走了走。
“皇上,臣妾有事想跟你说,不是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说就好,是住的不舒服还是吃的不习惯?”
“都没有,皇上给臣妾的定是最好的。”
“那还有何事?”
耿秋宁突然跪在了皇上面前,衣服惶惶恐恐的表情,开口说道:
“臣妾在出嫁前几日听到一个消息,相府的柳姨娘是藩国首领葛步德的宠姬,随臣妾一起进了相府,爹爹对我说,柳姨娘的身份就是我的姑母,可臣妾并没有姑母啊,思来想去要不要说,但我怕若柳姨娘真的是葛步德派来的,那爹爹岂不是危险!”
耿秋宁说的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信服。
“还有此事?”
“皇上,臣妾害怕父亲被人蒙蔽,我又不懂这朝堂之事,所以才想着跟您说。”
皇上扶起跪在地上的耿秋宁,一脸心疼。
“你不必忧心,此时朕自会调查清楚。”
“谢皇上。”
耿秋宁低头,假装抚泪,而嘴角划过得逞的笑。
她知道帝王都是疑心病重,而且自古以来,通敌叛国都是死罪。她进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借他人之手,把柳曼儿除掉。
柳曼儿是唯一一个知道她身份,并且还了解她是害了荣锦心,还给耿浣语下毒的人。
这样一来,解决了柳曼儿,还能让皇上怀疑耿正清是否跟藩国又私下往来。一石二鸟的计策,她就是要让整个丞相府万劫不复!
一室旖旎过后,耿秋宁沉沉的睡着,皇上因为还有奏折,便没有留在这里过夜。
过了几日早朝结束后,皇上特意留下了耿正清,让张公公带着耿正清到了御书房。
“耿相,我今日听闻了一件事。”
皇上头也不太抬的批改着奏折,
“可是齐秦两军的战事,枫王爷最近也在加紧练兵,准备出征。”
“这件事,朕一直在盯着,不用你来告知。”
“那皇上所谓何事?”
“听说你有一房姨娘叫柳曼儿。”
耿正清一听皇上说起柳曼儿,便一下明白了皇上接下来要说的话,怕是柳曼儿身份的事情。
“回皇上,正是柳曼儿是臣之前旧部的亲人,因为国捐躯,所以臣便把她们接到了府中。”
“是你旧部的亲人?朕听到的可是柳曼儿是葛步德的宠姬啊,到你这变成了你旧部的亲人!”
皇上话音刚落,耿正清立马跪在地上,
“请皇上明察!臣不知柳曼儿居然还有这层身份,当初她带着秋宁直接招待了兵营,点名道姓要找我那旧部,后来也是听她们说自己是我那旧部的亲人,锦心也有些于心不忍,这才带回了王城!”
皇上看着耿正清的表情并不想撒谎,但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要严查。
“你府上有藩国人的事情事关重大,朕给你一个月时间,你把这来龙去脉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做的!你现在手上的要紧的事情都交给别人,你专心查此事。要不然……我看耿相岁数也大了,也该享享天伦之乐,便告老还乡吧。”
一番话,让耿清正好半天反过劲。
坐在马车上回府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关于柳曼儿的事情。耿浣语说得对,耿秋宁自导自演进宫的戏码确实目的不单纯。
耿正清回到丞相府,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耿浣语,而此时的耿浣语一身劲装跟着阿华练武。
看见耿正清来了,耿浣语拿过秋儿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额间的汗,走到耿正清面前。
“父亲今日怎么来了?”
耿正清拉着耿浣语去了屋里。
“今日皇上问了柳曼儿身份的事情,虽然让我调查柳曼儿的事情,其实就是把我手上的实权拿走了。”
“果然,爹爹是否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耿秋宁一定是知道了我们调查过她身份的事情,她这是想用柳曼儿给我们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相府好歹也养了她这么多年,这心肠何其歹毒!”
“唉……都怪我当年大意,没有查清楚就带回来了这两个祸害。为父倒是不怕,就是怕这些事牵连到你们。”
“爹爹说的是哪里话,咱们是一家人,即便有难,我们一起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