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天都不在公司里，今天上午必须留下来。
有一些需要他签字，以及交给杨柳鹤签字的东西，他都得处理。
杨柳回办公室，本以为堆积如山的工作，其实早已被处理妥当。
何东旭进行细致分类，方案放一摞，合同放一摞。
合同都是各个门店新的销售单子，每周送上来一次作为存档。
杨柳刚坐下不久，何东旭就来了，他做助理完全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每次只要杨柳一到，他总是主动找上来会报业绩。
将杨柳想要知道的，一天不落地呈上来。
何东旭回报了近期的各个门店整改后市场给出的反馈，一片大好。
尤其是换了店长的公园店游泳馆，改变特别突出。
“……近期退卡顾客相对上个月减少了三成。”
何东旭汇报完毕，等待着杨柳的指示。
“退卡的合同在这边都单拿出来了吗？”
“昨天我都整理出来了，您需要过目吗？”
“不必了，现在退卡速度需要多久？”
刚刚何东旭已经回报过退卡名单了，并且说明了具体退卡缘由。
这几个人都已经在退卡问题上纠缠好久了。
还有好几个也是，只是这次名单里没有出现。
“各店也是能拖则拖，因为销售顾问保不住订单，是要将提成工资返还的。”
“我最近有些忙，你帮我传达一下，尤其是公园店。
从顾客提要求开始，所有退卡在一天内处理完毕，不得逾期。”
退卡要么是因为教练的教学不够好，要么是服务没有到位。
每次顾客到店，销售顾问都要服务于自己的顾客。
了解顾客的消费体验，反馈给上层领导，领导再重新做出调整。
这样一来，顾客的问题得到答案，还会有什么不满意，又怎么会退卡？
所以退卡有一大部分原因来自于销售顾问，他们自己保不住单，还要一拖再拖退卡时间。
会引起顾客反感，败坏口碑。
杨柳要求办理退卡效率提高，也是为了让销售顾问在平时好好笼络顾客。
“如果这样，有些员工的工资可能就不够扣了。”
何东旭优秀的地方在于，他不止会简单服从安排，还会反馈问题。
杨柳每派出一个方案，他都会提出疑惑之处。
“每月退卡金额达到五单以后，公司提供饭补话补以及租房补助。
有需要的员工来我办公室申请，亲自过来。”
每个月如果被退掉五单生意，那工资基本是活不起了。
公司提供补助是防止人员流失，同时杨柳也要看看具体是哪个员工。
领补助超过三个月的，他就要考虑此人去留了。
杨柳在办公室处理完所有文件，又到杨柳鹤办公室去申请提议。
先斩后奏，已经将方案落实了下去，杨柳鹤还有什么好反对的。
午休时，临海被叫到了杨柳鹤的办公室内。
“游乐场广告牌招商昨天已经挂出去了，有人联系你吗？”
“嗯，只是有各方面不满意，暂时还没有找到。”
临海不在状态，杨柳鹤看着生气。
跟侄子杨柳一对比，自己儿子越看越觉得废物。
“你堂哥刚刚跟我又说了新制度。
他出的这些条条款款，我都要犹豫半天要不要推行。
他却先斩后奏了，在半天之内得到反馈后做出决策，直接实行。
一来他有很强决策能力，二来，他根本没把你爹我放在眼里！”
最后这句话杨柳鹤带了怒腔。
临海不知要如何接这句话，只觉得反感。
他今天心烦意乱，杨柳的名字还频频出现，是存心跟他做对吗？
“他将来是杨柳家的继承人，如此决策判断力是他该有的，
以及，将来他的身份大可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所以，您气什么呢？”
临海这一问，杨柳鹤炸了，他怎么生了这么不争气的儿子？！
“我气什么？！你说我气什么？
同样都是二十四岁，人家怎么就出类拔萃？”
“他在国外历练，有丰富经验，从小表现出的就是天生的商人。
而您的不孝子，天资不足，后天不勤，根本就不是这块料。”
临海眼睛直直地盯着地面，眼内无神，心乱如麻。
杨柳鹤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气得只剩下：
“你，你……”
“鹤总，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你给我站住！”
杨柳鹤腾地从办公桌前站起，快步走到儿子身边，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啪——
临海没有反应，连嘴都不还，他自己都认为确实该打。
“我查了，什么出国深造，都是假的！
清风刚回来那天，他跟我说起是在温江读的大学，所以他至少有四年是在国内的。
可是一点儿音讯都没有，这让人起疑。
我顺着他杨柳的这个身份，一直查到了初高中，也是在温江读的！
什么出国深造，他根本就没出国！”
杨柳鹤不明白这样是何用意，明明出国深造能了解更全面的市场，却把杨柳留在了市井之中。
“他天赋异禀，就算没有深造过，也有如此惊人的实力，我确实比不上他。”
临海脸上还印着巴掌印，痛感已经变成涨麻。
他说的话都特别让杨柳鹤来气，每一句都是丧气话。
“闭嘴吧，我要告诉你的是，现在你们的起点都一样，现在追上去，来得及。”
“也许吧。”
临海的心都没搁在这上面。
·
红杉公馆。
二环三百平米大平层内，杨柳在客厅内坐着。
“清风少爷，安女士马上就到，请您稍作等候。”
接待他的是个年纪不大气场干练的姑娘，容貌上看着稚嫩，行事已经格外老练。
就是今早打电话给杨柳的生活助理。
杨柳到了快二十分钟了，安自惜仍旧没有出现。
自然了，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等等也无妨。
如此一来，杨柳更能有富余的时间来了解安自惜。
只是令杨柳意外，客厅内没有任何属于个人风格的装饰物。
房子整体设计简约大方，以灰白色调为主。
家具有棱有角，没有任何流线型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