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温景妍从未想过要质问傅长陵。
每每想起傅长陵如何贴心照顾孟玲珑的时候,温景妍便倍感心痛。
与其一遍又一遍地承认傅长陵不爱自己,倒不如彻底放手。
“傅长陵,你……”
温景妍迟疑了片刻,还是没再说下去。
孟玲珑,依旧是温景妍心中的一个刺。
她不愿意重提旧事,也不代表,温景妍根本就不在意孟玲珑。
“妍儿,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尽管说就是了。”
傅长陵满脸皆是坦然自若。
可温景妍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尽可能让自己放轻松,勉强挤出来一抹轻松愉悦的笑容来。
“没什么,我也没什么想问的。”
温景妍替傅长陵处理好伤势,便缓缓地站起身来。
“我看你还有许多公务需要处理,今日便不叨扰你了。”
说罢,温景妍起身便走。
傅长陵无可奈何,属实是不知温景妍心中所想。
“妍儿,你若是有什么需要,便来同我说。”
温景妍离开时,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好。”
但实际上,温景妍当初被傅长陵苛责之后,她便是再不敢轻而易举的踏进傅长陵的书房之中。
这里对于温景妍而言,并不算美好。
只不过,温景妍从未同傅长陵提起罢了。
梨院早就已经被收拾妥当。
秦嬷嬷唯恐有什么疏漏,又叮嘱侍女一一扫洒,自己也忍不住亲自去动手。
隔着不远的距离,温景妍便看到了亲力亲为的秦嬷嬷。
她加快了脚步走来,漂亮的小脸上流露出些许忧虑。
“秦嬷嬷。”
温景妍低低的呼喊了一声。
“秦嬷嬷何须自己动手?”
比起其他的丫鬟,秦嬷嬷上了年纪,又是太子府多年的管事,哪里需要亲自去做这种事情?
“秦嬷嬷,你尽管差遣她们去做就是。”
温景妍拉着秦嬷嬷,让她在一旁安坐下来。
想起自己仅仅是借住一晚,温景妍又道:“秦嬷嬷,我如今仅仅是借住一晚,也不必这般里里外外的收拾。”
秦嬷嬷略微有些诧异。
她迟疑了片刻,没忍住试探性地问道。
“温小姐,您可曾考虑过,同殿下再续前缘?”
温景妍并未第一时间作出回答。
或许温景妍对温仲承和温慕恭表露出此事时,都是斩钉截铁的,但实际上,温景妍心中还是有所顾虑。
她无非是在担心,唯恐会有第二个“孟玲珑”出现。
“温小姐,有些事情,老奴也理应同您说道一二。”
秦嬷嬷轻叹一口气,便缓缓道来。
“温小姐,当初孟玲珑执意坚持着要住进太子府,那时候,殿下是看在过去的救命之恩才勉强应允的。”
此事,温景妍全然不知。
“那段时日,殿下不仅仅是需要忙于朝政,孟玲珑总是装作病弱的模样,欺瞒了殿下实情,殿下唯恐孟玲珑有性命之忧,这才时时派人盯守着。”
也正是在这种状况下,温景妍向傅长陵提出和离一事。
傅长陵不知如何挽留温景妍。
他也不明自己心中情谊,二话不说地便应允了。
“温小姐,老奴跟随着殿下这么多年,也知晓殿下最是不善言辞,他过去对您确实算不上最好,但殿下心中确实是有你的。”
见温景妍面容中流露出些许复杂的神色,秦嬷嬷便继续娓娓道来。
“温小姐可还记得,先前您因为不小心弄打了殿下书房中的墨坛,殿下因为此事对您发了火?”
这件事情,温景妍记得一清二楚。
以致于温景妍留在傅长陵书房中时,便隐隐有些不自在。
“我还记得。”
温景妍抿着唇,低声作答。
秦嬷嬷叹息一声:“当初殿下在朝廷中腹背受敌,处境算不上多好,但殿下从未同温小姐提起,也唯恐您担心。”
“就连老奴也是偶然间从亭云和长风口中得知此事。”
傅长陵确实是对温景妍发了火。
但事后,傅长陵想要竭尽可能的弥补温景妍,又亲自去择选了最好的钗饰,嘱托秦嬷嬷帮忙送过去。
“温小姐可还记得老奴当初送给您的钗饰?”
秦嬷嬷忽然提起此事,温景妍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我自然是记得,嬷嬷您是看我那时候情绪低落,便花费了银两去买了赠予我的。”
这也仅仅是一番说辞罢了。
“温小姐不妨好好想想,那副钗饰的做工极其精细,用料也都是极其上乘的,像是老奴这种身份的人,又怎么可能能够买得起?”
秦嬷嬷提及于此,温景妍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当初这钗饰是殿下亲自去挑选的,可偏偏是因为殿下拉不下颜面向温小姐您赔礼道歉,索性是嘱托老奴将东西送来。”
不仅仅是此事。
“我也不曾知晓这些。”
温景妍低声作答,心中的情绪亦是有些繁重。
“去年温小姐过生辰的时候,殿下从边境之地奔波良久归来,那时候殿下是身负重伤的,没想到还不曾送上贺礼给您,便因为失血过多便昏迷过去。”
对于此事,温景妍也是一概不知。
“我去见他的时候,他的态度冷淡,仅仅是说了两句话,他便下了逐客令。”
温景妍不禁回想起此事。
实则是傅长陵伤势太重,他为避免温景妍发觉,不得已装作冷漠疏离的态度,用三言两语将人驱逐出去。
关上门,傅长陵便昏倒过去。
“温小姐,像是这种事情,还有很多,或许您也应该好好同殿下谈一谈。”
秦嬷嬷循序渐进地劝导,也让温景妍逐渐意识到,有很多事或许根本就不是自己表面上看到的那般。
“就连梨院,殿下也时常嘱托我们日日洒扫庭除,唯恐有一天您突然回来了,却是没有住的地方。”
正是如同秦嬷嬷所说的这般,梨院从来都是极其干净整洁。
与温景妍先前居住时,一般无二。
“温小姐,孟玲珑曾经妄图想要住进梨院,殿下是毫不留情地驳回她的请求,也表明了她莫要嚣想不该想的事宜。”